这是一间很小的房子。
里面安置了四张床。
一个断腿的伤兵,一个瘦子,一个瞎子。
他们看到作家的时候,眼睛里闪动着异色。
他们正是霍山的卫队士兵,不过都伤得很惨。
“啪!”作家将一把手枪拍在了桌子上。
两个士兵从床上站起了起来。
作家的卫兵,立马上前去按住他们。
霍山靠着墙,冷冷地笑着,“不要慌。”
作家一挥手,将他的手下放了下去。
嘎吱,作家从旁边拖了个凳子,背对这霍山坐了下来。
他的眼睛盯着迷蒙的舷窗,用一种非常淡漠的语气问道,“我们从什么地方开始?”
“从你想要知道的地方开始。”
霍山倒是无所谓。
他从一开始就知道了他自己的结局。
“你杀了多少个人,”作家的嘴皮轻轻一碰,发出像嘲笑的声音。
他的意思自自然是问霍山害死了多少人自己人。
“不知道。”霍山摇了摇头。
他一路来杀孽深重,害死的人确实是不少。但是他不觉得这是错误。
“但是我清楚,我不杀他们,死的人会更多。”
“你认为你是世界的裁决者?”
“不,是我们。”
“我们?”
“你做的事情,与我并无分别。”
“我同你不一样伟大,我只是个精致的利己主义者。”
“世界上,那些为了崇高的人,才是最可怕的,”霍山发出了一声嗤笑,“你姐姐别也是这样的吗?”
江澈,以净化人类为名,将整个蓝星推向火热的太阳,她难道不以伟大为名吗?
“所以你杀战友,杀兄弟,卖朋友,算计整个特别行动小组?”
作家对于那次列车摘除手术,一直耿耿于怀,他不相信那些都是一个巧合。
凡是参加过的高层,无一例外全部惨死。
“没错,”霍山不曾狡辩,直接干脆的就说了出来。
“但是他们并不是无意义的,至少在两个世纪以后,他们的死是一种最理性的选择。”
“作为最高的决断者,我必须选择这些,而不是为了道德殉葬。”
窗户上的雾水密密麻麻的,从上面滚落下一些肮脏的水路。
那是外面的尘埃,被高温蒸汽披到了这个舷窗上,大量的硫化物,呈现着恶心的黄色。
“狙击手他就差一次任务就退休了,他本来可以体面的结束他的人生。”
“不,死在射击位置上,那才是最体面的谢幕。”
“你强加给他的”!!!
“我不杀他,我就不能瞒天过海,哈尔财团,就要对所有有可能知情的人下手,我不能冒这个风险。”
霍山的回答,依旧很冷静,就像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
实际上两个人都很冷漠,只不过作家还带着点个人的情绪,也许是川源菜菜子的缘故。
“你为什么不能死!”
“我也能死!但是没有另一个人能够像我一样,处理这些东西!”
“感性而脆弱的情绪,会摧毁卡尔的荣誉,可笑的情谊会让沂蒙暴走,至于你...”霍山淡淡地说了一句,“还太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