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考验我的耐心?”
子微的脸上充满了杀意,不合作的蓝血人,都不是好蓝血人。
铿!
一把短短的匕首,从怀里拔出来。
青铜质地的光泽在昏黄的烛火下,泛着瘆人的光。
不同意就死,这逻辑没毛病吧。
作家看着青铜的冷光,面无表情,就玩个游戏,我怕个鸡!
死了就重新加载,我怕你个npc?绝对不怂。
挺着个脖子,不服。
但是...嘎腰子这件事,是不是可以商量一下。
漆黑的夜更深了,熙熙攘攘的虫鸣迭起。
峡谷山顶的松林,密密麻麻的,里面正休憩着一日操劳的鸟儿们。
唯有漆黑的主宰鸱鸮,静静地盘旋在空中,俯瞰着丘城。
飞过田垄,越过小茅草屋,他看见两个武士正快乐地数着铜币,嘎嘎的水磨像以前一样还在转个不停。
小小的溪流,汩汩不断,夜里的鱼时不时浮起来吐一两个泡泡。
鸱鸮抖了抖翅膀,贴着从水面飞过,吓得那一两尾鱼,一个斗,往河底石缝里去了。
一切都是那么稀疏平常。
突然,大橡树下,一声凄厉的惨叫残破了黑夜的宁静。
鸱鸮一个激灵,险些落到水里。
抖了抖翅膀,冲天而起。
“啊~~~”
“呜~~~”
“咦!!!”
很有节奏。
那一夜,守夜人听了一夜的惨叫,不重样的那种。
到后半夜的时候,里面那人,声带撕裂,发出的呃声音像锯木一样干瘪。
刺耳得紧,三个守夜人捂着耳朵,在橡树下坐了一夜。
祭司玩了一夜,太阳起来的时候。子微扶着腰,从里面走出来,迎着朝阳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低声呢喃了一句,“这人够硬!”
三个甲士,你望望我,我望望你,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出了异样。
祭司的爱好又变了。
太阳斜斜从庙门,照到朱红色的柱子上,作家耷拉着头,两只手静静地躺在地上。
石砌的地面,有一滩蓝黑色的液体,还没有干涸。
断臂的地方已经结痂,甚至还鼓起了两个小小的包。
作家的脸更加苍白了,完全看不到任何血色。
一夜的折磨,作家不停地看着自己的皮肤开裂,愈合,再次被青铜利刃划开,然后再次愈合。
无数次。
到最后,子微一片一片的剔下作家的整只手的肉,然后硬生生的折断他的骨头。
这一切都是在作家清醒的情况下进行着,锥心的痛,让作家声嘶力竭。
所谓的异类,就是将不同于自己的人,加以区别并施以迫害。(尼采)
蓝色的血液便是穿越者的罪过,只能加以迫害。
不过作家很无语的是,对面也没说要做什么,上来就是死不死,说了死就拿刀划拉。
倒是说条件哪~
祭司挥了挥手,“将那人送到侧房去。”
这宗庙并不是一个独体建筑,侧房是旁边一个无台的长廊建筑,算得上是附属建筑。
用来住祭司的仆从宾客的,至于祭司本人,就住在后堂瓦房里。
这房子斜顶,上面覆盖着茅草,栗木制作的竹子也没有上漆,木椽上更没有彩绘。
不过也算得上是,一间极其豪华的房舍了。
进深四间,宽三间,左前的房间是丫鬟(实际上是奴隶)的房间。
整个房舍里竹制的帘幕隔断,上面还飘着几片葛布。
漆黑的坐榻,矮矮的几案,上面还摆着几个铜鼎大簋,也算得上是高端配置了。
一个十几岁(或许她已经有三位数了)模样的小姑娘,见武士扛了一个青年男人进来。
也不做声,端了葛藤箍的浅盆,往后院陶土做的大缸打半盆水来,然后将一个罐子里的固体粉末稻穗,然后倒在盆里。
用葛布沾了,小心翼翼地擦拭在断臂。
想来那是一种特殊的药水吧。
祭司吩咐了几个武士一声,侧房的回廊上,便守了好几人。
子微骑了一匹马,出去了。
临走的时候,往作家房间方向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
这件事便这样告一段落了。
不过,明眼人都知道子微没想过要放过作家。
从那时候开始,浅浅的小溪旁便多了一个带镣铐的青年人,他面色惨白,痴痴地看着高高的远方发呆。
而他的身边有一个不说话的武士和一个劳作的小姑娘。
小姑娘很漂亮,只可惜手上的茧子多了些。
很乖,会做饭,会浆衣。
从不多的语言里,作家大概地了解到,这个可怜的周人姑娘的悲惨命运。
“作家,”小姑娘抹了抹额头的汗水,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坐在石头上的作家。
“嗯?”作家木然地望着诡异的天空。
那里有两个太阳,一个很亮,另一个也很亮。
“你以前是做什么的?”
对于蓝血人,小家伙很好奇。
不过之前的那个老太太并不友善,见到红血人就打骂不断。
“敲键盘的,”作家叹了口气。
“键盘?”
“一种连接信息显示屏的输入...”作家停了下来,这不可能是一个封建时期的女孩可以理解的。
“你不懂。”
“嗯~”小姑娘将葛布使劲地拧了拧。
天空的特别让作家想起了三体构型。
不过经过几天的观察,作家发现这不太可能是三体构型。
头顶的太阳很认真,一直都是恒定的绕转着,不过时不时会出现两轮太阳。
作家猜测那可能是双子星或者脉冲星,这颗星球的恒中心是两颗心互相绕转的恒星。
不同三体的是,牧马人星球的绕转是在双星的互绕轨道外面,而且与两颗中心天体的运动轨迹不在同一个平面上。
不过这只是一个猜想,根本没有办法验证。
当当当~
小姑娘拿着棍棒,使劲地敲击在葛布的衣服上,流动的溪水将衣服上的污渍轻松褪去。
捣衣的声音和水田里的蛙声,交相辉映着。
作家还注意到一个问题。
这个星球可能比蓝星小许多。
这一点,其实引力就可以很直观的感受到。
身体的弹跳能力,显着提高。
观平地的曲度,作家惊讶的发现,要大些,但只是直觉...
不过就像上面一个猜想那样,这是一个主观感受,并不能作为一个理性地判断。
“这太阳也忒毒辣了些。”
小姑娘抬起手,挡在了眉毛上,眯着眼,粉扑扑的脸上汗水淋漓,可爱极了。
这就是所谓的,少女怕日手遮阴?
...
“小黎。”作家轻轻地唤了一声。
“嗯?”
“你结婚了吗?”
“什么是结婚?”
“就是...”作家想了想,“找到一个异性准备生出一个小小黎。”
“嗯?!”小黎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似乎是她根本没听懂,“什么是异性。”
“就是像我这样的人?”
“你这样的...人。”
“你怎么还骂人呢...”
“那什么又是骂人呢?”
...
...
作家有理由相信她是在骗自己,可惜也找不到什么证据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