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城头樊小溪要求易云兑现承诺。
无奈之下易云只得带着樊女侠去了一家名为闲人居的酒楼。
在京都想要开一家酒楼可不是有钱就行的,更别说像闲人居这种临街的铺面,小二层的酒楼造价更是高得吓人,背后的金主同样非富即贵。
易云对京都酒楼不是太熟悉,之所以选择这闲人居主要是看眼缘,觉得名字对胃口就进来了。
一楼大厅放着十来张桌子,易云挑了一个距离后堂最近,又能随时观察门口的位置坐下。
二楼倒是有雅间,就是价格死贵,而且都被人提前预定了,所以只能委屈樊女侠坐大厅了。
好在樊小溪不介意,而且此时已经过了饭点,食客稀少倒也清净。
易云随意点了几个小菜,以清淡为主,又让店家烫了一壶酒送上来。
酒桌上樊小溪端起酒杯抿一小口,秀眉轻皱,“你最近很忙?”
“还行,主要是有个案子很麻烦。”
易云满饮一杯,同样皱眉,这酒太淡,感觉像是掺了水。
“有没有什么我能做的。”
樊小溪神情认真盯着易云。
易云使劲摇头,他知道樊小溪的意思,说的不是查案的事,而是关于自己被人刺杀这件事。
把樊异拉入这滩浑水到也是一个好主意,只是易云不敢也不愿意拖累樊小溪,不然樊异若果知道了,怕是自己的敌人名单上就要多一个大佬了。
于是易云不得不耗费大量唇色劝说樊小溪别插手自己的事儿,只要这丫头老老实实待在家里看画本就是对自己最大的帮助。
“我知道,好心办坏事嘛。”
樊小溪夹了一筷子冬笋小口吃着。
得,看来今天的事对这丫头打击不小,易云不知道如何开解,也懒得劝说。
其实一个贵女能做到樊小溪这样已经很不错了,至少在易云看来这丫头对待贫民还有怜悯之心,这就很好。
就在局面陷入沉默的时候,一个锦衣密探的身影从门口闪过,易云哀叹一声,只得歉意道:“看来我得送你回去了。”
“嗯。”
樊小溪点点头,表现得异常乖巧,起身跟着易云出门。
走出酒楼,樊小溪婉拒了易云送一段的要求,独自汇入人群逐渐远去。
“看来以后还是少见面为好。”
易云在心底暗暗告诫自己,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不宜有太多交集。
随即易云大步朝前走,身后有密探悄然跟上,“大人,无眠大人那边有信息传来。”
“知道了。”
易云继续行走,无眠找自己应该是陈望那边有消息了,不过在去见无眠之前,易云还要去一个地方,把忆苦炼丹的问题解决才行。
当易云从公主府离开的当天下午忆苦便进了公主府,这件事他是直接跟白车谈的,老车夫表现得很奇怪,不但答应了忆苦可以在公主府炼丹,还答应让她住进公主府。
只简直超出了易云的预计,不过白车没有给出具体的解释,只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前人不绝后人不死。
易云再问,便被赶出了公主府,临走时易云把乾坤葫中的钱财留在了公主府,虽然人家答应帮忙,但是炼丹所需的材料自然要易云掏钱购买,而且这也是易云答应过忆苦的事儿。
今后用钱的地方只会越来越多啊,易云感叹一句。
“大人,陈望那边有消息了。”
回到缉侦司,刚一进门便有数名陌生面孔跟易云打招呼,语气中带着恭敬,这些人都是最近一批升任甲字牌的,即将被派往各地执行任务。
无眠在这些人走远后才跟上来低声汇报。
“怎么说的。”
易云随意找了一间偏厅问话,隔壁就有李二两坐镇,他也不担心有人偷听。
“按照大人您的猜测,官职太小的人够不着京都这边的关系,所以陈望着重看了营山县县令和县尉两人的案牍,发现这两人的记录都很正常,没有与京都权贵有任何关联,只是他发现吏部案牍库中少了营山县县丞的案牍记录。”
“嘿,继续说。”
易云轻笑一声,少了和没有是两回事,少了那就是原本应该有,但是不见了。
果然,只听无眠继续道:“陈望说检索目录上有,可是案牍却不见了。”
“行了,查那个县丞吧,按理说一个县丞同样不够格,除非这人的脚跟就在京都。同时把吏部能够接触案牍库的人全部过一遍,哪怕是看守大门的小吏都给我过一遍。查查这些人之中最近谁死了,或者失踪了。”
易云冷声吩咐着,对方既然想到提前在吏部案牍库动手脚,那就说明自己调查的方向没有错,而且为了保守秘密,对方自然会继续灭口。
老话说只有死人才能守住秘密,可是只要死了人就一定会留下线索,而缉侦司最擅长的就是寻找线索。
三日后的傍晚,正在静室打坐的易云心湖中响起李二两的传音,“速来前厅。”
易云不敢耽搁,起身后一步跨出人便消失在房间内。
前厅中打着酒嗝的李二两烦躁挥手道:“你去城门口处理一下。”
一头雾水的易云只得赶往城门口,此时天色擦黑,城门口基本没什么人,只有一架没有任何标识的马车静静停在城门边上。
当易云赶到的时候看到谭梦脸色阴沉站在马车旁,从敞开的车门看,车厢中斜躺着一个人,准确的说是一个死人。
见易云到来后,谭梦让开一个身位,示意他上前。
“怎么回事?”
易云走近几步,李二两让自己来,结果是这么一个局面,难不成这个死人和缉侦司有关。
“这人你认识吗?”
谭梦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火气,不过不是针对易云,光看他周围此时跪了一地卫戍军就知道这是对自己手底下的人不满意。
“不认识,不过……”
易云凝神望去,车厢中的死人衣襟大开,似乎是有意如此,目的是让人看到其胸口处那条狰狞疤痕。
那疤痕从小腹处一直延伸到左肩位置,狰狞恐怖。
易云在观察尸体的同时便放出心神查探,这几乎是成为了他的一种本能,随即他轻咦一声满脸愕然看着谭梦。
“伤口里还有剑气残留,若果我所料不差的话应该与你有关,毕竟京都城内有记录的剑修只有你一人,而且你让我查的人当初也是被你一剑斩伤。”
此时谭梦同样盯着易云,眉宇间带着化不开的阴郁。
“是我的剑气没错,只是我近期并未在城中伤人,只有……啧。”
易云目光闪动低声开口,同时也明白谭梦为何会让缉侦司通知自己来的原因,眼前这人大概率就是当日刺杀自己的那人。
“这么久了剑气还有残留,这么说来他的主子当时就想好了要怎么做了啊,真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