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城死了,那丽锦城这里……”
三人走在街道上,易云轻声询问,缉侦司示弱多年,如今死了崔城,两边算是彻底撕破脸皮,再把季全放在这里,不但起不到任何效果,反而还会失掉先机。
“调令很快就会来,季全那个废物算是沾了你的光捡回一条命。”
寅虎吞下手中最后一颗糖葫芦,有些眼馋的盯着易云手中的两串,这可都是用他的钱买的。
易云不着痕迹舔过每一颗糖葫芦,让某人彻底死心后接着道:“无眠呢?有没有找到,活着还是死了。”
“不死不活,我就是绕道搜寻他去了,不然也不会现在才入城,幸亏这小子藏匿的手段高明,不然早死了,回去得好好操练一下,不然早晚得死。”
活着就好,易云稍微松一口气。
毕竟无眠是被他抛下的,若是死了,他多少会有些愧疚,而且这家伙盯梢是把好手,办事也靠谱,他不希望这样的人才轻易死在某些人的阴谋诡计中。
说到刺杀,易云眼中闪过杀意,至于刺客是谁派来的他觉得没必要追查,等把蔡琼的案子查清楚,一切自然就明了。
用幼童先天灵气来仿制延寿丹这件事,已经成为了他的心结,这一次他一定要把幕后之人揪出来,因为他隐隐猜到这一次不仅仅是他一个人想要把这件事放在阳光下暴晒。
不论那些躲在某后的人带着怎样的目的,你们利用我,我也同样能够借你们的势。不过是相互利用罢了,只是这把火最终会烧到谁就不好说了。
心里想着蔡琼案的细节,易云一阵恶寒,快速把糖葫芦吃光,因为他感觉某个贱人似乎还不死心。
“樊女侠,送你一个小物件。”
易云伸手入怀,随手抛过去一个玉瓶。
这一路上似乎一直在发呆的樊小溪顿时惊醒,慌忙接过玉瓶,眼眸中露出一抹疑惑。
只是下一秒他就感知到玉瓶里某个畜生的魂魄正在飘荡,瞬间面若寒霜,冷哼一声,一道真元钻入玉瓶搅碎了崔辑文的魂魄。
丽锦城的魔星就此陨落,连惨嚎都来不及发出就魂飞魄散。
“啧啧啧,易大人好气魄,这玩意儿都舍得送。”
寅虎盯着玉瓶,目中露出一抹贪婪,要不是樊小溪拿着,他绝对要杀人夺宝。
看寅虎的架势,易云也反应过来了,严肃道:“樊女侠,可能我刚才没把话说清楚,送你的是瓶子里崔辑文的魂魄。唔……你可明白?”
“什么瓶子呀?易大人。”
樊小溪手腕翻转,硬是在两个金丹修士眼皮子底下来了一个收瓶入怀。
得,这丫头学坏了,老子亏大了,易云不着痕迹扫过那一对红心a,然后抬步拐入一家书斋。
收赌债的时候到了。
书斋掌柜看到浑身染血的易云后差点没被吓死,特别是在易云当着他的面把一柄长刀拍在柜台上,说这是郡尉崔城的佩刀时,掌柜全身都在颤抖。
就像他说的,他在城里还算有些朋友,所以他的消息自然要比普通百姓灵通。
当知道郡尉崔城身死的消息后,掌柜眼皮子就一直打颤,一丝不好的预感在他心头萦绕,期待着不是自己想的那样。
然而此时见到跟自己打赌的那个小子,看到了崔城的佩刀,他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
自己只是想赢五十两而已,再不济卖个人情。可没想到惹来了这么一号灾星,若是被崔氏族人知道了这个赌约,那自己还能有命在吗?
这一刻书斋掌柜面无血色,行尸走肉一般从货架上取下晚溪先生的原稿,连带着五十两银票一起送到易云跟前。
易云接过画本,在樊小溪灼热的目光中学她之前的样子收书入怀,然后把那五十两退回给掌柜。
“既然立了赌约,自然不会赖你的钱,这五十两是买书的钱。”
易云拒接收钱,而掌柜却好像死了亲爹一般,他只想活命而已。
最后,易云只得被迫收下五十两银票,在他离开时掌柜再次哀求,“少侠……”
你他娘的不是朋友多么,这时候罩不住了?易云心底吐槽一句,也觉得自己有些不厚道,随即两人一番眼神交流后,易云手起刀落,直接用崔城的佩刀砍在掌柜背上。
他的力度把握的很好,既不伤人性命,又能砍出血腥效果。
再一次去成衣铺挑了一身衣服换上,易云由寅虎背着,三人去到城外一处荒野,御空飞走。
“你砍了那掌柜,他为何还要感谢你?”
一路上樊小溪终于没忍住,主动挑起话头。
“你把瓶子还给我,我不但告诉你原因,还把画本送你。”
“什么瓶子呀。”
再一次陷入沉默。
三天后,京都到了,城门口气氛有些凝重,王璞带着刑部官差堵住了刚要入城的易云。
“小子,跟老夫走一趟刑部吧。”
说这句话的时候王璞也不知道自己处于何种情绪,上一次他说了这句话,带回了一个灾星,刑部大牢塌了大半。
这一次他本不想来,可是来报案的是清河崔氏的族老,同时也是朝中大员,他不得不来。
就连周兑都觉得一阵腻歪,恨不得易云悄悄死在外面得了,那姓崔的老不死的也不是什么好鸟。
你崔氏跟缉侦司的梁子,你去缉侦司闹啊,非得把老子的刑部拉下水。
可是这个案子刑部不得不接,因为崔城是郡守,缉侦司杀官自然要归刑部管。
易云颤巍巍从寅虎背上下来,语气微弱道:“王大人,我如今重伤在身,怕是走不刑部。”
那你小子到是死在这里啊,王璞眼角狂跳,大手一挥招来一辆马车。
然后由两个神情古怪的小吏搀扶着上了马车,抓了这么多年的疑犯,第一次见用马车接回去的,这特娘的哪是抓人啊,请神呢。
小吏吐槽,脚下却是不慢,熟练驾车离去。
“王大人,我们来时遭遇了刺杀,若是易大人在刑部出事,掌刑大人说不得就要多剥几张人皮了。”
听着身后传来寅虎阴恻恻的声音,本就心情极差的王璞冷哼一声,“我刑部的事还轮不到你缉侦司指手画脚。”
直到王璞离去,樊小溪才发觉自己身上的禁锢消失了,刚才王璞要抓人的时候她就忍不住要动手,可是念头才起就被寅虎用真元把她禁锢了。
此时只听寅虎轻声道:“现在他就是众矢之的,去刑部蹲大牢也好,听说刑部的大阵已经修复了,而且威力更甚往昔,易云在那里待着别人想杀他都难,况且周兑也不是好惹的。”
听完寅虎的解释,樊小溪冰冷的眸子稍稍回暖,而此时樊府的马车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