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说话之时,大量寒意从其身上溢出,应该是他所修功法导致,气机外放的同时地面出现一层寒霜。
谭梦皱眉,区区一个内使府圈养的奴才也敢教自己做事,只不过想到这人身后的主人,谭梦冷哼一声道。
“寅虎,让开。”
谭梦下马大步走来,结果被寅虎挡住去路,至于那个管事则是朝着易云走去。
此时的易云和寅虎就像两尊门神,一左一右挡住了蔡府的大门。
寅虎不动,易云同样没动。
那管事嘴角露出一丝阴冷笑意,他的修为高出易云一个大境界自然能够看穿易云不过是筑基圆满境的修士,放在缉侦司最多就是个甲字牌而已。
作为樊异府上的管事,而且还是金丹中期修为他怎会把一个甲字牌放在眼中,见易云不动。管事眼中寒意大增,伸出手掌就要拍上易云的肩膀。
“小小甲字牌也敢挡路,滚开。”
管事手中真元凝聚,四周气温猛地下降,同时大片的寒冰凭空出现眼看就要撞到易云身上。
易云脚下生根,眼中冷芒闪过,抬手就是一掌拍出,他此时的真元早已无比凝练,堪比金丹修士,甚至超过了大部分普通金丹。
只看易云掌中有七彩流光闪过,浓厚的真元同样涌出四周寒冰瞬间碎裂,直接就撞上管事拍来的手掌。
那管事一开始看到这个不知死活的甲字牌竟然敢跟自己动手,眼中闪过一丝戏谑,他甚至想好了一定要好好羞辱对方一翻,所以在出手时就带上了大量的寒冰真元。
只要被他的寒冰真元进入体内就能瞬间冻住经脉,让修士苦不堪言。
两掌碰撞没有任何波动传出,一切都被双方控制在极小范围内,管事眼中的戏谑瞬间消散,紧随而来的是惊惧,他的寒冰真元竟然被尽数逼回,更恐怖的是对方手掌上传来的巨大力量根本就不是筑基修士能够拥有的。
凶猛的真元瞬间涌入体内,措不及防之下管事闷哼一声,蹬蹬蹬连退数步,每一步都在脚下踩出一个半寸深的脚印。
“噗”
一小口鲜血从管事口中吐出,而他的目光中隐隐带上了一丝杀意。自己堂堂一个金丹中期的修士,虽然没有用上全力但是竟然被一个筑基修士打伤了。
这种羞辱让他内心狂躁得想要杀人,只是当他看到台阶上那个甩着手臂冷笑看着自己的小小甲字牌后,不知为何一股巨大的危机感从管事心底升起。
冥冥中他有一种感觉,只要自己此时再敢出手,一定会死。
易云轻轻揉了揉有些冰凉的手掌,他脚下的石阶出现了大量裂纹,眸子不带丝毫情感盯着那名管事的脖颈,只要对方再敢上前一步,他背上的长剑就会瞬间斩出。
一时间场面有些沉闷,此时已经入夜,卫戍军举着火把照亮整个蔡府大门前的空地。
寅虎和易云两人挡住大门,数十卫戍军不得前进半寸,谭梦是个极聪明的将领,所以他没有跟寅虎动手,但是必要的姿态还是要做出一些的,就像当初他在城头敢对着半空的姚老头放出杀气一样。
因为那是他的职责所在,任何人都不能因为这个找他的麻烦,所以哪怕是姚老头那种脾气古怪的疯癫人物也都只是在言语上找找茬而已,但绝对不会因为这种事跟谭梦动手。
现在同样如此,这一片是缉侦司负责的区域,他要进去人家不让,他同样不能动手,不像某个傻子,跟个白痴似的,硬是要跟缉侦司动手。
谭梦在心底暗骂樊异派来的管事不知死活,缉侦司是好惹的?明明是樊异养在府上的一个奴才,时间一久就忘了身份,真当自己是樊异本人?
果然,此时寅虎眯眼看向管事,阴恻恻道:“你是樊异府上的管事,没记错的话是叫木机子是吧。”
被寅虎冰冷的眸子盯着,管事心头发毛,可是想到自己此时代表着的是樊异的脸面,所以他不敢低头,只能硬着头皮冷哼一声不搭话。
“很好,名字没错就行。”寅虎语气森然大喝一声道:“来人。”
黑暗中眨眼窜出一个密探,跪伏在寅虎身前。
“你去缉侦司,把木机子的备案找出来烧了。”
“属下遵命。”
密探瞬间远去。
站在几丈外的木机子在听到寅虎的话后脸色剧变,心底一股怒意窜起,眼中杀意浓郁,他想要杀人,但是他不敢,是真的不敢。
京都城内每一个修士都在缉侦司有备案,有了备案才能自有活动,不然只要你敢露面就会遭到密探们的无情追杀,还是那句话,你可以选择反抗,只要命够硬就行。
木机子很清楚,寅虎让人烧了自己的备案,那就是要让他永远只能躲在樊异府中,只要他敢冒头就会被缉侦司密探追杀,到时候就算是樊异都救不了他,因为这是缉侦司一千多年来用无数血腥立下的规矩。
木机子知道自己完了,寅虎的目光已经开始在他身上来回扫视,只等那名密探烧了他的备案返回,寅虎就会动手杀人。
所以此时的木机子全身因为愤怒和恐惧而颤抖,在经过短暂犹豫后,他怒喝一声窜入夜色,离去的方向正是樊异的府邸所在,这种时候自然要去找自己的主人诉苦才行。
也就是这时候木机子才想起自己的身份,可惜已经迟了,今后的他再也不能出现在阳光下了。
木机子走了,谭梦自然没有再留下的理由,只见他一挥手,带着卫戍军迅速离去。
“寅虎,出了这么大的事,你缉侦司这次麻烦大了。”谭梦的声音远远传来。
寅虎脸上的神情越发凝重,樊异插手了,缉侦司的压力只会越来越大,而且这其中又牵扯到了化骨散,这事儿肯定是瞒不住的。
因为死的是贵人,届时刑部那边肯定会来查阅记录,而缉侦司还不能不给人家看。
只要被人知道蔡琼一家是被缉侦司研制的新毒弄死的,到时候局面铁定要失控。
“走吧,咱们先去找个人。”
这种时候找谁?易云疑惑,结果就见寅虎贱兮兮的道:“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掌刑大人又不在,咱两肯定是扛不住的,当然是去找扛得住的人了。”
说着寅虎带着易云一路来到了一家明明已经打烊,但是门缝里还透着灯光的酒肆。
易云目光一转,瞬间退到街对面,任凭寅虎如何给自己使眼色他都不理会。
当老子傻,还是当里面哪位傻?艹,易云打死不动。
最终酒肆里传来李二两的叫骂声,寅虎不得不硬着头皮走进去,然后没多久易云就见李二两走出酒肆。
跟在后面的寅虎使劲揉着自己的腮帮子,似乎眼眶还有些红肿。
“你们这些小崽子,真他娘是烂赌鬼养的白眼狼,平时想不起老子,出了事,烂赌鬼不在就想起老子来了。一群废物。”
李二两骂骂咧咧走出酒肆,易云和寅虎低眉顺眼跟在后面,能扛又能打的人找来了,两人心底同时送一口气。
夜风吹来带着一丝丝凉意,十月的京都寒意渐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