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筑基也配与老夫动手,不能杀你,难道还不能杀你一个手下?”
三羊子阴狠扭头,才被击退的丁宁好似完全不要命,七窍中的鲜血淌水一般往外涌出,这一次她的速度提升到了极致,连续两次闪避终于来到了三羊子跟前。
手中鱼鳞匕猛地上挑,“刺啦”划破三羊子的衣物在其胸口留下一条血痕,可惜匕首未能扎根血肉。
三羊子眼中杀意沸腾,手掌瞬间拍出,眼看就要一掌拍在丁宁额头,也就是此时易云体内“噼啪”炸响,真元疾走郄穴,再转厥阴俞。
这是当初野叟传他的独门秘法,专门用来死中求活,破除封印的。
要不然易云筑基后期的修为,最算再不济被三羊子一掌拍成重伤,也不会被对方轻易活捉,并不是三羊子无法活捉他,只不过不会像刚才这么轻松而已。
易云体内真元瞬间活了过来,一瞬间巨大的惊悚感在三羊子心底升起,想都不想就收回拍向丁宁的手掌,转而击在易云身上。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易云袖口炸裂,口吐鲜血倒飞出去。
“嗡~”
一盏小巧灯笼却被留在了原地,悬停在三羊子斜上方两尺处。小院中幽光绽放,悠闲坐在石墩上观战的老张脸色微变,“吧嗒吧嗒”大口烟雾吐出,眨眼罩住全身。
幽光把大半个小院染成一片瘆人绿色。
“啊~~”
三羊子发出痛苦惨嚎,眼中的惊恐到达了极致,往生灯的凶名可不仅仅是缉侦司的人害怕,京都修士就没有几人不知道这盏灯的恐怖。
特别是当初那支桃花莫名失踪后,这盏凶灯开始大放异彩,那些把手伸向缉侦司的修士,没有一个能够逃过这盏凶灯的幽光。
倒飞出去的易云再次喷出一大口鲜血,强忍着五脏六腑传来的剧痛,运转踏云步再次前掠。
因为易云的修为突破,往生灯的威力也跟着变强,幽光能够笼罩的范围也同样变大。
此时三羊子全身皮肤开始快速消融,神魂上的剧痛让他几乎发狂,真元鼓荡间就要闪出幽光范围。
易云隔空一掌拍向往生灯,灯笼随着三羊子逃窜的方向极飞。
“啊~”
还是没能逃出幽光笼罩的范围,三羊子发出更加惨烈的哀嚎。
“公子”
血水染红衣襟的丁宁倒在地上,勉强抬手一抛,手中鱼鳞匕闪电般出现在易云身前,一把抓过鱼鳞匕。
易云眼神冰冷,一步跨过数丈距离,出现在三羊子身侧。
此时的三羊子披头散发,皮肤干黑,神魂受创后实力也跟着下降了好几个档次。
“噗”
寒光闪过,一条齐肩断裂的手臂飞上半空,鲜血泼洒了一地。
“嗷……”
三羊子惨呼一声,捂着肩膀终于跌出了幽光笼罩范围,此时的他受伤极重,眼中满是怨毒。
“要你一只手,老子说到做到。”
易云浑身染血,弓腰而立,一手抓着三羊子的断臂,一手握着匕首,眼中凶光闪烁,像极了一头孤狼。
此时的他早已是强弩之末,胸口剧烈起伏,眼前视线模糊,但是却认准了一人死死盯着对方,敌人还在,他还不能倒下。
血泊中丁宁杏眼含泪,注视着易云,他弓着腰却又顶天立地。
三羊子同样受伤不轻,被易云凶狠的眼神叮住,让他心底寒气直冒,目光微移看了老张所在方向一眼,三羊子再次吐出大口血水,化作一条流光极速远去。
小院中易云摇摇晃晃,脚下踉跄就像一个晚归的醉汉,最终倒在台阶上。
远处丁宁悲呼一声,努力爬行,只是她自己此时也是受伤极重,连站立都已经做不到。之前被三羊子两次击退就让她五脏如焚,再加上全力运转功法受到的反噬,伤势越发严重。不然也不会撑着最后的力气把匕首抛给易云。
“女娃儿,咋咋呼呼的可不好。”
老张缓缓起身,既然三羊子被击退了,那他就没理由看着易云身死,不然都没脸回京都面对姬牧,更别说那个老变态不得天天找他“呱呱呱”瞎叫唤。
只见老张先是来到丁宁身前,用烟斗轻轻点了一下少女额头,“这种功法也敢练,烂赌鬼是真狠啊。再不睡一觉怕是真得死咯。”
被老张随手一敲,丁宁彻底昏睡过去,不一会呼吸变得悠长平稳。
接着老张抬腿跨过台阶下烂泥一般躺着的三弦,看都没看对方一眼,径直走到易云身旁。
“咦”
一声惊疑从他口中传出,“啧啧,奇怪奇怪。”
此时老张眼中的易云显得有些奇怪,伤势竟然比刚才所表现出来的情况轻了好些,破裂的五脏已经开始在缓缓愈合着。
但是整个心神却又如同封闭了一般陷入了沉眠之中,这正是老张感觉奇怪的地方,修士沉眠几乎不可能,除非受到了无法挽回的巨大伤害才会寻找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封闭五感,让自己陷入沉眠。
但是在老张看来易云的伤势还远远没有达到那种地步,并且他刚才一直留意着小院中所有人的情况,根本就没有发现易云主动封闭五感。
“难怪主人和石翁会……看来你小子是真不简单呐。”
老张面色古怪嘀咕着一些旁人听不懂的话,就这么随意坐在台阶上抽着旱烟,烟雾扩散先是笼罩住了丁宁和易云,随后又有些犹豫的顺带把三弦也罩了进去。
……
沉睡中的易云做了一个光怪陆离的梦,梦中是一片七彩的世界,眼前的所有光芒都是彩色的,就连他体内的真元都带上了一丝七彩颜色。
真元流淌周身无数窍穴,暖洋洋地就像躺在云朵里面晒太阳一般舒服。原本受伤极重的身体也在彩色真元流淌的同时快速的恢复着。
让他产生一中错觉,好像此时才是真实的世界,外界一切不过是虚幻泡影,不愿醒来。
然而梦终归是要醒的,再真实的梦境都敌不过雄鸡的唱鸣,尖锐的鸡鸣声从一座座农家小院中响起,此起彼伏,交相辉映,戳破了易云的梦境,把他拖回现实。
一骨碌爬起身后,易云全身舒爽,首先看到台阶上老农打扮的牢头老张。
“小子,醒了,给说说你梦到啥了?”
易云沉默不言。
老张一脸晦气,狠狠在鞋底磕了磕烟斗,背着手就这么走了,“烂赌鬼这次赌得很大啊,灯笼都舍得给你,小子,可别死了啊。”
易云皱眉,这已经是第二个人跟他这么说了,上一次是姚老头对他这样说,告诉他不管要做什么首先得活着。
如今天想来当初的姚老头或许别有深意,让自己进入缉侦司也并非单纯的为了保住自己的命。
只是易云不知道的是,这种话有三个人说过,只不过晋江县一别之后他就再也没见过那个智谋近妖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