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吧,你的目的又是什么?”
顺着丁宁的目光,易云眼神冰冷盯着跪在自己身前一丈的夜枭。
刘二和三弦两人齐齐一震,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却被易云用不带丝毫情感的语气打断,“多说一字,你两同死。”
“嘿,嘿嘿”
真如夜枭一般的笑声从夜枭口中传出,由于他低着头,别人无法看清他脸上的神情,只能看见他双肩在剧烈的颤抖着。
“你是怎么猜到的。嗯?易大人。”
夜枭噙着冷笑缓缓抬头与易云对视,他眼中带着深深的疑惑,“我自问没有露出半点马脚,就连城外截杀我们的段明都不知道我的身份,所以我很好奇,易大人你是从何时开始怀疑我的。”
一瞬间刘二双目含着怒火,扭头看来,夜枭此时的话无疑已经承认了他有问题。
可是为什么?
被手下背叛的刘二双拳紧握,额头青筋暴跳,要不是有易云先前的警告,此时他跟三弦两人早已扑过来撕碎这个吃里扒外的王八蛋了。
“这个先不急,现在我好奇的是你费尽心机跟刘二回到城中,还来不及传递消息就被揪出来了,会不会有些遗憾。”
易云看着缓缓盘膝坐在地上的夜枭,被识破之后也就没必要再跪着了,盘膝坐好只是为了表示自己没有出手反抗的打算。
听到易云的话,夜枭神色平静,人都要死了还在乎这些干什么,他刚才之所以直接承认也正是因为这一点。
丁宁的杀意看似针对他们三人,其实只有夜枭自己清楚,那把鱼鳞匕想要杀的只是他一人而已,他不是没想过抵赖。
他太了解缉侦司的行事风格了,正是因为了解,所以才没有选择抵赖,因为根本瞒不住的。
而此时他只想知道易云为何会怀疑他们,而门口那个女子又是如何确定自己就是叛徒的。
“遗憾倒也谈不上,只是为何易大人能够确定我混进来只是为了打探消息,而不是做其他事的呢?”
释怀以后夜枭表现得一切都无所谓,但是该有的好奇一样不少,他实在想不通眼前这个才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是如何猜到这一切的,难道这就是掌刑大人选择他的原因吗?
“其实不难猜的。”易云挥挥手示意丁宁不用过来,只要守住门口就行。
“我先回答你第一个问题吧。”易云深知像夜枭这样被缉侦司培养了多年的密探,在明知必死的情况下,威胁和折磨对他已经没多大用了。
就算有用说不定也要耽误几天时间,而就目前的情况来看,自己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
所以他打算用问答交易的方式来得到自己所需要的信息,让对方的一个疑惑得到解答,再提出一个自己的问题。
这算是一种交换,当然夜枭也可以选择不交换,但是易云同样有其他办法可以尝试。
“我之所以怀疑你们,并不是从你以为的时间开始怀疑的。而是你我还未见面之前我就开始怀疑了,甚至怀疑你们所有人。”
“你耍我,难道你真能未卜先知不成?”夜枭觉得自己受到了羞辱,双拳紧握。
门口的丁宁身影晃了晃,刘二感觉有两道香风几乎同时刮过自己的后颈,心下骇然,那女人竟是来了又退走了,只因为易云微微皱了皱眉头。
易云呲笑一声,“真是个傻孩子,你可知你们口中的掌刑大人带我达到南梁郡后从未带我见过任何一个缉侦司密探,他怀疑你们所有人,所以我自然也怀疑你们所有人,这,很难理解吗?”
一时之间,夜枭呆住,是啊,他忘了那个长年笑眯着眼的掌刑大人。
复杂吗,一点都不复杂,因为要瞒过那个人,实在太难了,至少夜枭还未见过这样的人,曾经或许有过,想来都已经死了吧。
“所以回城后我给了你们一天的时间,让丁宁盯着你们,就是想要看看你们当中到底谁是鬼,或者三个都是鬼。不得不说你很厉害了,一整天都没有露出破绽。”
“那刚才……”
“刚才自然是你露出马脚了啊,”易云轻笑一声,别人只知道丁宁喜好吸食修士心头血,可同样的,丁宁也是最了解修士心窍的人。
她甚至能够仅凭心窍的细微波动判断出一个人的情绪,而夜枭在易云两次打断刘二,追问有关甲字牌离心的时候,心窍都有过极其细微的波动。
事实证明夜枭真的很聪明,易云随便一点,他就反应过来了,虽然猜不到具体的细节,但是已经不重要了。
“易大人,能回答我第二个问题吗?”夜枭终于认命,入城后没能见到姚老头,让他有些欣喜,可他却没想到易云竟然也如此难缠。
“可以,但是你要先回答我一个问题,或者,我说你听就行。”
只听易云一字一句道:“甲字牌离心是叛徒,而柳河没有叛变。”
说罢,易云再次看向门外,然后他知道自己并未猜错。
“至于你的第二个问题,其实我也是才想到没多久的。缉侦司叛徒在南梁郡境内构陷围杀同僚,却无一人敢进入渭南县,难道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姚老头带我来南梁郡第一站就是渭南县也只在渭南县,他就是在告诉我,这南梁郡内只有渭南县最安全。”
“因为他常来这里,所以心里有鬼的密探就不敢来,刘二逃往渭南县也是想要见姚老头,离心苦心设计送你进城,同样是为了让你打探姚老头的行踪”
“他离心狡诈多疑,他知道,他若是来了,那么此时等在这里的就不会是我,姚老头太了解离心这些甲字牌了,所以他可以放心的走。”
易云一连几句话说的夜袭冷汗连连,每一句都猜中了事实,离心怕,另外一个甲字牌也怕,至于那八名乙字牌更是怕的要死。
所以他们让自己来,自己不得不来,夜枭惨然一笑,轻声说了一句只有易云才能听到的话。
随后整个人精气神仿佛被抽干一般,暴露在外面的皮肤上瞬间涌出密密麻麻的汗珠,汗珠的颜色有些奇怪,是粉红色的。
“公子快退。”
一开始易云只是觉得不对劲,直到耳中传来丁宁惊惧的嘶喊,以及系统清脆的提示音,他才瞬间暴退。
恐怖的事情发生了,夜枭整个身子“吧嗒”一声跌落在地面上,就像一个用血水填充的人皮玩具一般。
“噗”
人皮落地,然后像气球一样破裂,剧毒迷雾升腾而起,见多识广的刘二和三弦早已退到门外。
“是水蛊”
刘二惊呼出声。
挥散房中毒雾后,夜枭刚才待过的地方只剩一滩血水缓缓渗入地面。
“说详细点。”
易云额头青筋乱跳,刚才他要是再慢一秒怕是下场也好不到哪里去。
“大人,水蛊与噬魂蛊一样都是蛊毒,极难察觉。蛊毒发作后与正常人无异,可以说话,直到体内血肉骨骼全部化为血水后才会死亡,水蛊融化尸体时产生的烟雾同样带有剧毒。”
刘二心有余悸,脸色发白,显然对这水蛊也十分忌惮。
深深吸了一口气,易云语气冰冷的道:“知道这蛊毒是哪儿来的吗?”
“一百年前有个小型门派,叫苗王宗,门中人人擅使蛊毒,千奇百怪,防不慎防,后被缉侦司连根拔起,缴获的秘典归档封存,任何人不得翻阅。”
“放屁”
刘二话音才落就被易云粗暴打断,拔你大爷的拔,真要是连根拔起了,老子能在几天之内就遇到两次蛊毒?马德,连姚老头都无法提前发现的蛊毒,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