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万多瓶红雨，再加上石严和楚芸芯的那些，足足差不多五万瓶。
这是什么数字？
以后开挂不用省，随便开。
李南柯欲要接过对方手里存放红雨的地图，但手指还没碰到，楚天葛却又缩了回去。
“反悔了？”
李南柯蚕眉扬起。
楚天葛缓缓开口问道：“你知道这个地方，以前是做什么的吗？”
李南柯打量着透着怪异氛围的密室，轻轻摇头。
他其实心里猜到了一些。
但对方明显知道的比他要多。
“天武六年，九月十五日，天降红雨。”
楚天葛走到破旧的石壁面前，手指轻轻抚着上面凸起的纹路，
“红雨波及的范围，分别是京都、燕牛岭、神龟岛、以及凤陵、龙江两省。
但很少有人知晓，位于龙江省范围内的合村，是最开始下红雨的地方。比其他地方，足足早了半个时辰。”
半个时辰！？
李南柯吃惊不已。
这么说来，当时合村持续下了一个时辰的红雨。
楚天葛道：“当初陛下亲自派天罡地煞前来调查，后来朝廷将合村的村民们全都搬迁出去，在这里秘密建造了一个小祭坛。
据说可以通过这个祭坛，前往一个陌生的世界，也叫——红雨世界。”
听到这里，李南柯内心掀起一片骇然。
原来皇帝早就已经在探索前往红雨世界的道路。
不过就目前来看，显然没有成功。
“李南柯，红雨不是你想象中的红雨，朝廷也并非你想象中的红雨。我之所以加入地府，无非是看清了一些事情，想明白了一些事。”
楚天葛暗然说道，“或许某一天，你会和我做出同样的选择。当然，我并不是说你会加入地府。”
说罢，他将手里的地图递给李南柯，朝着密室外走去。
“怎么联系你？”
李南柯问。
楚天葛澹漠的声音从黑暗中飘来，“上面有写。”
李南柯低头，才发现除了地图之外还有一张画有怪异人脸的简约图桉。
“想见我的时候，可以在墙壁或其他显眼之地留下这个标记，我看到了，一定会来找你。”
楚天葛说道。
这句看似平澹的话，却带有一种试探。
因为之前他吃了李南柯给的“毒药”，若药是假的，李南柯这时候就不会在意。若是真的，必然提出异议。
但可惜的是，他的算盘打输了。
李南柯怎么可能瞧不出对方的小心机，扬声说道：“十天之内你得主动找我一次，不然毒素发作，你可就没命见我了。”
“知道了。”
楚天葛微叹了口气。
目送着对方身影消失于视线里，李南柯冷笑，“小孩子的把戏。”
过了一会儿，石严走了进来。
“真打算孤军奋战？”
石严早就看出李南柯想和对方谈判，所以刚才也就主动避嫌了。
而他的避嫌，说明他不想和李南柯掺和。
知道越少，麻烦也就越少。
李南柯直视着对方，认真问道：“石叔，真不打算和我一起——”
然而他话还没说完，石严便摆手打断道：“我这半辈子几乎全都给了夜巡司，当初的一腔热血也渐渐磨没了。
这次我的任务算是完成了，没辜负老牛对我的嘱托。
我呀，是真的干不动了，打算离开夜巡司好好休息，静静的享受余下的人生。”
听出对方话里很坚定的拒绝意味，李南柯也不再强求，点了点头道：“相信我石叔，红雨不会再降临的，你们所做的一切都有意义。”
尽管李南柯决定不了红雨是否到来。
但他有信心。
一切都不会那么的糟糕。
“即便真的再降临红雨，我们做所的一切也都有意义。”
石严露出了释然的笑容，“记得我曾经问过老牛这样的问题，若再下红雨，那我们该怎么办？
他说……只要我们还没死，就继续救人。”
………
当荆本海和兰敏生两位京城高官匆匆带人赶到时，行动也彻底进入到了尾声。
望着地上四名地府人员的尸体，荆本海盯了许久，对李南柯冷冷问道：“为什么这次行动，不提前告知我们？”
“你们太忙了，不好打扰。”
李南柯歉意道。
荆本海语气愈发冰寒，指着对方怒斥道：
“李南柯！你以为你是英雄吗？你以为夜巡司就你一个好人？你以为就凭你一人可以解决地府吗？”
李南柯耸肩道：“荆大人，我不是英雄，我就是一个普通夜巡司成员。至于夜巡司的好人有多少，我不知道。但您二位一定是好人。”
男人的话里充满了讽刺。
旁边的兰敏生只是轻轻摇着头，不发一语。
荆本海拳头捏的咯嘣蹦响，最终没再与李南柯进行言语冲突，冷冷问道：“缴获的红雨呢？”
“我正在搜缴，已经有地图了。”
李南柯说道。
他可以私自吞下楚天葛给的红雨，也可以黑吃黑楚芸芯的那些货，但石严获取的那些红雨，他不能动。
毕竟那是石严的任务成果。
也是这次行动用来交差的成果。
一旦吞了，性质就变了。
“回去后写一份行动报告，过程要详细。”荆本海冷声说道，“将红雨整理并列一份清单，明天交给我。”
说罢，他便迈步离去了。
兰敏生则仔细看了看地上的尸体，对李南柯问道：“这次地府交易的人，就他们四个吗？”
“对。”
李南柯回答的很简洁，“你们可以去问石叔。”
兰敏生“嗯”了一声，笑着说道：“老荆就是那脾气，你别太在意。不管怎么说，这次你都立下了大功，回头我会上报给京城那边，给予你嘉奖。”
李南柯一笑，“嘉奖就免了，我只希望……”
“希望什么？”
见对方停顿，兰敏生歪着头好奇问道。
李南柯微微叹息一声，没再吭声。有些事情，说出来也是枉然。
兰敏生没再追问，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石严我们就先带回询问了，看他的意思，明显是不想待在夜巡司了。我会尽量保护他的身份，等一切结束，就安排他离开。”
李南柯轻轻点头，“就麻烦两位大人了，希望能给他一个安稳余生。”
“一定。”
兰敏生目光诚恳。
在李南柯这边处理妥当后，冷歆楠那边抓捕楚芸芯的行动却遇到了麻烦。
因为这个假冒楚芸芯的女人，跑了。
“我们行动慢了一步。”
冷歆楠姣好动人的脸颊上写满了懊恼与自责，“我本以为她在道观里已经插翅难逃，就没第一时间去抓捕。
没想到，还是被她给逃走了。唯一有收获的，就是四箱红雨。”
“不简单啊这个女人。”
李南柯拍拍女人的香肩，安慰道，“没事，她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今晚，我亲自去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