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整个秘境陷入昏暗之中，云泽和澹尘羽停下来休息，而魏岚殊那边也极为默契地停了下来。
哪怕两人如今相距不到百里，却也还是没有继续赶路。
如今这种环境，哪怕只是百里，也最好还是不要赶路，原地休整最好！
否则一旦遭遇意外，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云泽生火之后便坐在澹尘羽对面：“今天你赶路也累了，不如我守夜，你好生休息休息。”
“不用，以前跟师父研究的时候，经常许久许久不睡觉，早就习惯了。”
澹尘羽笑着拒绝，却又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不过小师叔，我倒是有件事想请求你。”
“啊？什么事？”云泽有些奇怪，不知道为什么澹尘羽会突然说出这种话。
“就是……就是……”
澹尘羽俏脸一红，迟疑许久却也还是说道：“您寄存在我这里的那块凝结成冰的灵液，能卖给我么？我可以用灵石或者丹药来买！”
“嗨，就这件事啊。”
云泽还以为她要说什么，随意摆了摆手便道：“送给你了，就当是我给你的见面礼了，也多谢你将我从那灵鲸肚子里救了出来。”
他是贪财没错。
可若不是澹尘羽，这灵液也取不出来，自己也很有可能会一辈子困在那里，再加上她叫自己一声小师叔，这灵液送给她也无妨！
“不行！”
澹尘羽当即拒绝：“小师叔你才炼气七重而已，这灵液对你也有用，我不能平白无故占你便宜的！”
“对了！我这里还有几颗九转铸气丹，要不你拿去突破气海八境吧，这样你也能多一条丹纹！”
还不等云泽拒绝，澹尘羽便将一瓷瓶塞进了他的手中。
“……好吧。”
云泽迟疑数息，还是点头答应。
自己是能突破八境气海了，可小殊那边还差一点，这铸气丹正好可以给她。
他随手将玉瓶打开，想看看其中有多少丹药。
可当他取下瓶塞之后，整个人便顿时愣住！
满满一瓶子！这一瓶子都是九转铸气丹！
“这……这里有多少颗铸气丹？”云泽有些发懵。
“大概二十来颗吧，我也没数过。”
澹尘羽随口回了一句，嘴角的笑容就没消下去，还沉浸在云泽答应交换的喜悦之中：“小师叔，我知道这些东西不够换那灵液。
您是剑修对吧？出去之后我再给你寻一柄三品灵剑吧！”
“不……不用，够了。”
云泽嘴角一抽。
二十来颗？
他是怎么也没想到这种形容方式还能用在九转铸气丹上。
那一颗九转铸气丹可就是五千万灵石啊！二十来颗……那就是十多亿灵石！
这修仙世家都这么豪气的么！
这数量，都够自己冲击九境气海了……
云泽将玉瓶妥善放入须弥戒中，便好奇问道：“对了同志，我先前就想问来着，你上次带着我们逃离灵湖念的那是什么啊？”
“你是说言出法随？”
“对！应该是这个！”
云泽听到这词顿时眼前一亮：“这言出法随是什么秘法么？还是某种功法？”
言出法随！
这名字好生霸道！想来应该是某种秘术吧？
“小师叔你不知道？”
澹尘羽一脸疑惑：“我是主修儒道的，这儒道之人都会言出法随，只是境界不同，产生的效力不同而已。
如今我是入道后期，一日便可使用一次言出法随之力，若是像师父一样的凝道境，那一日就可使用三次，而且效力至少比我强悍百倍有余！”
“儒道……”
云泽对这些大道是真的不了解。
这归无剑宗之中只有剑道，若不是这次出来，他都不知道还有什么儒道、佛道一类的存在。
他不由苦笑一声，只能维持师姐给自己塑造的人设：“师父他老人家深居简出，很少教我这些，平日里都是师姐和萧师兄教我。
我修炼时间短，他们还没跟我讲到这个呢。”
“也是，毕竟百年一届的筑天秘境可不能错过。”
澹尘羽应和着点头，随后便笑道：“那就由我来给小师叔你补上这一课吧！
仙魔两道不算，我们就从这九天之下最为主流的九道说起吧！”
“好！”
……
一夜过去。
澹尘羽几乎将九天之下的所有大道都介绍了一遍，她非但没觉着累，反而是越讲越精神！
她从最为主流的儒、佛、体、丹、阵、器、剑、刀、枪，到一些偏门的鬼、兽、灵、符、香、拳、弓、琴、舞全都有所涉猎！
云泽光是听，都觉得脑瓜子阵阵发蒙！
想到那位被称为云师的同族，他就只觉一阵钦佩！
凝千道啊！
那一千大道都入了凝道境，难怪能被世人称为云师！
别说她了，就算是她的这徒弟，也都怪物的有些令人绝望。
澹尘羽在介绍的时候也说到了她自己。
她是主修儒道没错，可辅修的剑道、丹道、琴道也都到了入道后期，甚至就连一些偏门的香道、符道、灵道也都到了入道境！
这都还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
她如今才十六岁，比云泽都还要小上两岁！
以她六岁开始修真来计算，也不过才十年而已！
云泽这才意识到什么是差距。
他主修剑道，就算是有小殊的剑气作为辅助，又身负剑种传承，如今剑道也不过才到入道中期而已。
这就是他与当世真正天骄的差距么？
有些绝望，可他也绝对理所应当。
毕竟人家是积累了数千年的世家培养出来的，又身负三系天灵根，这种资质，若是做不到这种地步才反而令人奇怪吧？
云泽很快便释怀。
待到天亮之后，他便带着澹尘羽继续朝着小殊所在的方向走去。
可两人才走了一个时辰不到，云泽便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小殊她……没有动静了！
自天亮到现在快一个时辰了，照理说她早就该出发了才对。
可云泽如今却感应到她还在原处没动！
这不对劲！
“小羽，我们加快一些速度，你带我，就在东南方向！”
自从云泽知道澹尘羽比自己小后，便不再叫她同志，改成这个称呼了。
当然，他也不让她叫自己同志了。
理由嘛，他随口胡诌了一句，就说于大哥不想让太多人知道净世会的事，若是以同志相称未免有些奇怪。
澹尘羽想也没想便点头应下。
“好！”
澹尘羽应了一声，再次拉上云泽的手腕，便朝着东南方奔袭而去！
两人一路狂奔，可很快便停了下来。
倒不是他们看见了魏岚殊，而是因为他们看见了其他东西。
那是……
一地尸骸！
一地，人类的尸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