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莲花弯腰拿起地上的一根竹子，眼疾手快地插入一条鱼：“这个煲汤不错。”


    笛飞声也捡起一根竹竿，瞅准时机，将一条鱼贯穿：“这个，煎鱼。”


    李相夷见三人都有所得，拿起属于自己的竹子，偏头道：“鱼还有什么做法。”


    李莲花掩袖打了一个哈欠：“小哥喜欢吃烤鱼。”


    ——簌


    李相夷望着鱼，微微一笑：“也不难。”


    四人回到后院。


    各自忙碌着，李莲花将摘的花插入花瓶之中。


    今日是全鱼宴。


    晚间，无颜将东西带来，随后悄然告退。


    李莲花沐浴之后，坐在李相夷的床上。


    他瞥了一眼大箱子，眼底快速闪过一抹痛色。


    时隔多年，这箱底所划的名字，依旧如同一根针一般，狠狠地扎入心口。


    李相夷迈步走进来，瞥见他的身影，疑惑道：“李莲花，你……今日要跟我一同睡?”


    他坐下上下打量一眼：“不跟小哥一个房间了？”


    李莲花啧了一声，掀开被子道：“李小鱼，你这个语气，不欢迎我啊？”


    他起身道：“行，我去隔壁。”


    好心当成驴肝肺。


    李相夷连忙站起来，抬手拦住他：“我不是那个意思……”


    他望着面前的大箱子：“这是从云隐山带过来的。”


    李莲花又轻轻叹了口气：“是单孤刀的东西。”


    李相夷更加疑惑，抬手拍了拍：“师兄的东西，你为什么让无颜带过来。”


    他抬手打开：“里面还有一个小箱子。”


    李莲花嗯了一声：“这是单孤刀做局的原因。”


    他打开盒子，从里面取出东西递给他：“此事事关南胤。”


    李相夷接过展开看了起来：“你的意思是，师兄是这个萱妃的后人?”


    “想复南胤大业。”


    他难以置信地摇头：“没想到，师兄居然是南胤后人。”


    李莲花欲言又止，叹了口气，终究没有说出秘密。


    皇宫之中的隐患未除，一切还不能说。


    李相夷将纸放在一旁，开始打量箱子里面的东西。


    他瞥见断裂的碧玉刀，眼底一滞：“这是……怎么可能。”


    “我赠与师兄的东西，怎么都是破的！”


    “这些东西，你应该很熟悉……皆是单孤刀所为。”


    李莲花不再说话，让他独自消化这些。


    李相夷将破烂一件件拿出来，发现底部的名字被划掉。


    他眼中闪过震惊，顿下动作，迟迟不说话。


    李莲花扫到划掉的名字，抬手捂住胸口，昂起头眨了眨眼。


    不知道过了多久，李相夷愣神地开口：“所以……从头到尾，都是我自作多情。”


    他抬手擦掉眼角的泪：“原来如此。”


    原来李莲花今天陪着自己……


    李莲花听见压抑哽咽的声音，抿唇没说话。


    他拍着李相夷的后背。


    深夜，屋内烛火熄灭。


    李相夷躺在床上，嗓音沙哑开口：“李莲花，当年你身中剧毒……知道这些……该多难过。”


    李莲花抬手擦去李相夷脸上的泪珠：“若无他们二人……”


    他轻叹一声：“我或许会坦然等待，体内的扬州慢耗尽，碧茶之毒将我吞没。”


    “遇到他们二人，我突然想解毒……也相信他们能解我的毒。”


    “你看，我如今很快乐。”


    李相夷默然片刻，缓缓又道：“我不会放过他们。”


    李莲花拉过被子，帮他捏了捏被子：“相夷，我如今很好。”


    李相夷直接打断他的话：“你不好！”


    他抓起如同枯枝的手腕：“解毒这么多年，你还是如此消瘦……”


    “未解毒之时，你该有多难熬。”


    “今日我见到了云彼丘毒发……”


    “汉佛让我用扬州慢帮忙压制……”


    “居然没有丝毫同情，我恨他！很恨！”


    “他有几位院主帮忙压制碧茶之毒……当年的你呢？”


    “只有自己，只有自己……”


    李莲花听着几度说不下去的声音，低声安慰着李相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