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冠齐断，修竹中折。


    芩婆看两人这架势，势要拆了她的云居阁不可。


    她迈步走出去，喊了一句：“两个臭小子，吃饭了！”


    “等会给我把这里打扫干净！”


    听见声音，青蓝两道身影，骤然收手，默契地分开数米。


    李莲花掸了掸衣服，不满道：“师娘，是阿飞先动手的！”


    他目光落在云居阁面前的一片狼藉，抵唇咳了咳：“我是被他压着打的！”


    “必须他扫！”


    话音刚落，人已经落地，搭拉着一双鞋，缩手缩脚地跨过一棵树，一副俨然和他没有任何关系的模样。


    笛飞声握刀指着他，欲言又止，最后冷嗤一声。


    芩婆叉腰开口：“两个人打的架，自然是两个人扫，你就知道欺负阿飞。”


    她指了角落的扫把，轻哼一声：“不许偷懒，我等会带芙蕖去镇子里玩，顺道参加你许伯家的喜宴。”


    “回来之前，你们两个没有弄干净，你就滚出云居阁，什么时候弄干净，什么进来。”


    李莲花啊了一声，缩了一下头：“知道啦，知道啦！”


    他走到桌前，拿起中间的包子，用力咬了一口：“您放心，指定给您扫干净。”


    芩婆目光落在一院子的落叶，叹了口气：“打个架也没轻没重的。”


    “不知道什么叫切磋啊，你看看多好的树?”


    李莲花唔了一声，瞪了一眼笛飞声：“师娘，门口那半截树，是阿飞砍的昂，你去看一看断口。”


    笛飞声不甘示弱地回道：“另一棵似乎是相夷太剑所致……那竹子，也是剑法。”


    李莲花一噎，斜眼冷笑一声：“搞得好像你没有砍一样。”


    芩婆无奈地叹了口气：“芙蕖，藕粉，快来吃面。”


    李莲花拿着一个包子咬了一口，低头吃了一口面：“师娘，许伯儿子娶的哪家媳妇啊？”


    芩婆抬起头来，答道：“就是山脚下英子的女儿，你小的时候，不是和英子经常一起下河摸鱼。”


    李莲花神色讶了一下：“英子都有姑娘了……不是，她女儿都嫁人了？”


    这么快的吗？


    芩婆见他这么惊讶，淡淡道：“可不就是，看着长大的，女儿都十六了。”


    她准备张口，想了想还是不说了。


    相夷与乔婉娩的事，江湖上一打听便清楚了。


    再加上这中毒多年……


    能活着就已经莫大的幸运，婚姻一事，一切随缘吧。


    孩子开心最重要。


    李莲花低头喝了一口汤，颇为感慨：“英子嫁人，是我入江湖那一年吧……她还让我不要去她的婚宴。”


    他长长叹了口气又道：“我只比她大一个月，那会还叫我哥，没想到已经这么多年过去了。”


    “师娘，您等会，帮我多上一点人情钱吧。”


    芩婆应了一声，低头笑了笑：“相夷，你是真不开窍……那英子中意你，所以让你别去参加她的婚宴。”


    “当年哟……”


    她感受到三道目光，见笛飞声与张起灵皆看着她，连带着芙蕖的眼睛都亮晶晶的。


    “哈哈哈，你们想知道啊?当年呐……”


    李莲花哎了一声，直接打断话题：“师娘，吃面，要不然冷了。”


    他哎呀又道：“多少年前的故事了，别说了。”


    芩婆见他不乐意，笑呵呵道：“行，师娘不说了，不说了。”


    吃过早饭之后，芩婆又叮嘱两人将地扫干净，带着芙蕖下山。


    李莲花握着竹扫把，望着地上的落叶，叹了口气：“阿飞啊……”


    他见人影走到门口，与张起灵在抬树，只得认命的扫院子。


    张起灵帮忙抬树走进来，李莲花将扫把递给他：“小哥先帮我拿一下，我去喝口水。”


    他倒了一杯茶：“哎，这大热天的。”


    张起灵帮忙扫地，李莲花也没有偷懒，拿着撮箕，将树叶倒在外面的树下。


    三人收拾残局之后，李莲花又躺在懒椅上：“阿飞啊，今天就因为你。”


    “不然怎会被骂?”


    他侧头看向张起灵：“还多亏了小哥帮忙，要不然扫到什么时候。”


    笛飞声眉梢带着喜色，反正打了一架，心里满意，随便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