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莲花啊了一声，笑着摆了摆手：“曾经听麦子说过一件小事。”


    他浅淡一笑：“这村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总有些风波。”


    三人立在一旁的棚子下面，过了半个时辰，屋内传来婴儿的哭喊声。


    从屋里跑出来一个妇人，笑着嚷嚷：“生了，生了，是个大胖小子！”


    李莲花见母子安全，轻叹了一声，握着竹竿道：“走吧，回家。”


    三人一前一后地走出院子，身后传来欢声笑语。


    笛飞声淡淡看了他一眼：“不准备收诊费?”


    李莲花摇了摇头：“这妇人在家中本就艰难，若是收取这诊费，怕是日后都得被婆婆说道。”


    “阿飞，这村里的人淳朴，但是涉及到利益二字…会变了模样。”


    他微微侧头又道：“孩子是男是女，对我们来说，无所谓，方才我却无比庆幸，她生的是个男孩。”


    “她今后的日子会好过很多……”


    张起灵听着两人的对话，慢慢点头。


    三人冒着雪回到莲花楼，在桌子前烤了半天火，才考虑做早饭的问题。


    李莲花从桌下摸出一把温热的栗子：“昨日炒的还比较成功。”


    他剥开又道：“后日就是岁日，明日我们也要开始准备，准备。”


    “十个菜……小哥有什么想吃的。”


    “肯定有一个鱼。”


    “猪腿得有个，野猪肉。”


    笛飞声听着他自言自语，抓了一把栗子放在张起灵面前。


    张起灵看着面前的板栗，又看向笛飞声，笑了起来。


    笛飞声慢悠悠地剥着栗子：“再做一个板栗炖鸡，小哥喜欢。”


    李莲花哎了一下：“知道，知道，再想两个素菜。”


    他单手支起头，思索片刻：“炒白菜苔，还有什么……”


    张起灵将一粒板栗送入嘴里：“豆腐。”


    村里做豆腐的那家，做的很好吃，豆腐花也不错。


    李莲花点了一下头：“行，就这样决定了……”


    他想了想又说：“明日将莲花楼扫一扫，还有炖肉的锅得洗……按照习俗得沐浴，那便放点艾草煮煮。”


    “贴对联……福字……做灯笼。”


    “明天有点忙啊。”


    两人听着李莲花部署明天的活，笛飞声与张起灵达成了共识。


    翌日一早，白雪如同柳絮纷飞。


    张起灵与笛飞声从别人水井提来水，倒入锅中准备烧热水备用。


    李莲花也起的早，拿出昨日让篾匠做好的竹片，准备摸索着做灯笼。


    虽然一双眼睛看不见，但是竹片在手里却井然有序。


    他指尖灵动，很快将底部的雏形做出来，接下来便是按部就班的缠绕。


    笛飞声见水热，清洗着猪蹄和各种各样的肉类，张起灵坐在一旁用丝瓜络洗着锅。


    莲花楼虽然只有三个人，但是瞧着却热闹，各有各的忙。


    笛飞声侧眸见张起灵已经将锅洗干净：“小哥你把这个猪腿剁一下。”


    他抽出一把刀，提起捆好的鸡，问道：“李莲花，这鸡炖板栗?”


    “对……”


    “还有啊，你拿个碗出来，往里面抓一把糯米，将鸡血接到碗里。”


    “嗯。”


    李莲花见他明白，也不再管他的，将织好的灯笼放在桌上。


    他伴随着鸡叫声，又拿起一旁的竹片，准备织另一只灯笼。


    待两只灯笼织好，一旁的凳子上，放着昨晚笛飞声写好的对联，福字。


    他摸着红纸比对，沾着浆糊开始细心地糊。


    笛飞声将鸡弄干净，让小哥把细碎的毛拔干净。


    他丝毫不得闲的开始切野猪肉。


    一大早上，两个人忙的连轴转，连李莲花一个瞎子也不得闲。


    他起身将拿着几张纸，端着一碗浆糊来到门口：“小哥，你过来帮我看一看。”


    张起灵听见他喊自己，放下手里的活走出去，见李莲花立在门口思索。


    “贴吗？”


    李莲花啊了一声，将对联递给他：“你看一下对联……这个对联还是有讲究的，一三五不论，二四六分明……仄起平收。”


    他点了点对联又道：“这个上联的最后一个字是仄声，下联最后一个字是平音……你看一看。”


    张起灵目光望着手里的对联，缓缓念道：“旭日东升万里红”


    他又拿起另一张：“春风轻拂千山绿。”


    李莲花微微挑眉：“千山绿是上联……贴这边。”


    “万里红是下联……阿飞写的这个对联颇有意思。”


    他温和一笑：“千山绿展现勃勃生机……这万里红吉祥如意的很……”


    “啧，没看出来，大魔头还挺有学问的。”


    张起灵听见李莲花肆无忌惮地打趣笛飞声，唇角泛起一丝弧度。


    偌大个江湖，也就李莲花敢如此说……还当着人面前说。


    甚至还能安然无恙。


    他将对联贴好，望着笛飞声的字迹，苍劲有力，就像他的人一般。


    确实是好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