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施久笑的是,他已经明白了,隐秘调查部队并没有察觉到他们的虫人研究计划。
如果他们真的对他进行过长时间的观察,并且知晓他跟洛素仪和苏婵之间的联系,那么理所应当会将重点放在苏婵跟洛素仪身上,想要注意到那个隐藏着地下通道入口的厕所也不是什么难事。
同时如果隐秘调查部队真的触及到了真相,那么他们就不会这么快就对他下手了,至少也应该在触及他们的虫人研究计划的雏形之后,更耐心更谨慎地进行调查。
然而他们没有。
隐秘调查部队的行动极其高效,这证明他们的调查仍旧停留在药剂方面。
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隐秘调查部队现在还认为他们隐藏的只是偷偷研发药剂并对学员进行非法人体实验,顺带怀疑1下他们背后有隐藏派系的支持,想要顺藤摸瓜借由他这枚“棋子”找出隐藏派系……
推测到此为止,祝施久放心了。
刺蜂绝对没有想到,祝施久只是通过他们隐秘调查部队的高效行动就看穿了他们的调查进度。
“刺蜂啊,我有1个问题,你能回答我吗?”祝施久带着1脸安定的表情说道。
坐在监视器后面的刺蜂微微皱眉:“你说。”
“你对我观察多久了?”
“呵呵。”刺蜂没有回答,只是发出1声嘲笑似的笑声。同时他的心里也在飞快思索,祝施久问这个问题的目的何在。
“你之所以这么快上门来,不仅逮捕了荆棘,还试图逮捕我,想必是已经掌握到了1定的证据吧?”
“你认为呢?”刺蜂依旧模棱两可地回答。
“但是你有没有怀疑过,你所掌握的证据只是1层假象呢?你在调查过程中1定有产生过疑惑吧,我为什么对药剂研发1事几乎毫无遮掩。”
刺蜂脸色微沉。
是的,越是调查,他就越是疑惑。
祝施久、傅司都、荆棘3人所形成的犯罪链当中,最大也是最初的1个破绽就是安排荆棘带大量学员出训练基地,只要有心人注意到这1点并对其进行调查,调查走到他现在的这个进度也是很正常的事。
刺蜂推测的事实很简单,隐藏派系正在研究1种全新的药剂,这种药剂1旦推出,就将动摇黑兵组织的根本——黑兵药剂。
隐藏派系正是想要通过暗中推广此类药剂的手段倾覆分裂整个黑兵组织,现在已经开始了第1步计划:从学员阶段开始,慢慢侵蚀组织。
这也是隐藏派系把学员作为实验体进行人体实验的目的。
这种快速提升实力的手段,对某些心志不坚定的学员来说简直就是致命的诱惑。那么在垫底的学员成绩猛然飙升之后呢?原本实力中等偏下的学员便又成了垫底,隐藏派系又会把目标盯在这部分学员身上……如此往复循环,几乎可以把整个训练基地的学员都洗1遍。
更进1步想,学员只是1开始的目标,如果这种药剂能够应用在黑兵身上呢?
这是能够悄无声息地将整个黑兵组织纳入隐藏派系的掌控之中的可怕事态。
这已经是他能够想象得到的隐藏派系的最恶劣的目的了。
但有个问题始终无法解释,那就是如此重要的问题,为什么隐藏派系做得毫无遮掩。
听祝施久这意思,难道他们还有其他不为人知的目的,这药剂只不过是表象?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今天他们的行动大概率也在对方的计算当中,对方大张旗鼓地行事估计也是为了引他们上钩。
“哼!故弄玄虚!”
刺蜂内心半信半疑,嘴上却如此呵斥道。
祝施久则是微微1笑:“我比较关心的是,傅司都那边难道你们没有做任何动作吗?”
刺蜂正在偷偷给躲在暗处的其他狙击手下令,让他们准备好普通的子弹型枪械,若在接下来的过程中发现了祝施久的破绽,就击伤其手脚。
听到祝施久的问题,刺蜂依旧不想回答,反问道:“你觉得呢?”
祝施久微笑的眼神看不出几分善意:“这可不是交流的态度啊。”
刺蜂的脸上露出了嘲讽的笑容:“祝施久,你似乎搞错了什么啊。所谓的‘交流’,前提是双方互相拥有对等的地位,有来有回地平等交换信息。除非你认为你在这种情况下还能脱困,或者是手上留存着能够拿捏我们的筹码,否则我们之间的沟通就称不上交流。”
“你以为你现在是在用自己的生命来威胁我,让我被迫与你交换信息吗?不,我并不在乎你的生命,你在我们面前自裁,能够证明我所调查的方向是正确的,隐藏派系真的与你有关,并且所隐藏的秘密,比你的生命还要重要。同时像你这种天才的死亡,也能够给隐藏派系强力的1击。跟这比起来,你的生命价值微不足道。”
监视器后方,刺蜂翘起2郎腿,以1种极其放松的姿态阐述着当前的处境。
“懂了吗?现在我愿意倾听你的交谈,你可以将之理解为1种施舍。等到我什么时候怜悯新结束了,你也就不必开口了。”
祝施久眯起了眼睛,微笑不变:“嗯,原来如此。你还是我遇到的第1个不将我的生命放在眼中的对手。”
刺蜂冷笑道:“呵呵,你的天赋或许很强,或许活下来对人类的价值很大,也或许你们隐藏派系现在所研究的药剂真的能够取代黑兵药剂,大幅度强化黑兵的战斗力。但对我来说却没有丝毫意义!”
“很遗憾的是,整个武装防备部就是这样的存在,忠于黑兵组织,而非忠于世界。只要有半点有可能威胁到黑兵组织根基的人或物存在,我们就要将其抹杀!正是有我们武装防备部的存在,黑兵组织才能够上下拧成1条绳,为同1个目标而努力。”
“说起来,我倒是很好奇,你们隐藏派系到底是如何在我们武装防备部眼皮子底下发展起来的。”
听完了刺蜂的理念,祝施久的微笑消失不见了:“真是……扭曲啊。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跟你们的交谈只是浪费时间了。你们大概理解不了吧,如果不对黑兵组织进行改革,那么或许组织会将全人类都拖入深渊。”
“区区1介罪人……不懂你在说什么。”
刺蜂透着监视器从祝施久的眼中看到了化不开的偏执。
像这样的偏执,他只在1些信奉宗教的狂信徒身上看到过,那些疯狂的人只会强烈地笃信某1观点,排斥所有其他观念,将不信者视为异端。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这种人的也算是拥有着常人难以想象的信念,在任何情况都坚定不移地坚持自我的狂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