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挥部的教官，均是还未毕业的黑兵。


    由于指挥部的苛刻要求，因此每年都有不少能力达不到标准的学生无法毕业，但他们的实力却都达到了正常黑兵的标准，所以这个时候摆在他们面前的有两条路。


    一是转部门，然后正常以其他部门的身份毕业。


    二便是留在指挥部，做一些能够补偿指挥部岗位的工作，比如教官。


    这两条路都可以获得正式的黑兵身份，属于没有毕业的特殊情况，也是组织所默许的。


    “你们的教官虽然没能从指挥部毕业，但他们的能力和水平教导你们已经足够了，组织不可能安排一个已经毕业了的指挥官去教导你们，所以为了减轻人才资源的压力，教官这个岗位就诞生了。”


    男人如此说道，而后又对发愣的众人笑了笑。


    “另外，你们真的以为你们比你们的教官能力更强吗？现在你们几个人中，不知道有谁能通过考核不说，就算你们通过了考核，这也不证明你们的能力强过你们的教官了，因为有不少人是为了逃避进入指挥中心和上前线的选择，而主动放弃考核去当教官的。”


    其他六个学员和祝施久都在心里嘀咕了起来，暗想他们自己的教官是属于哪一类。


    祝施久倒是觉得，按照莫教官的性子，应该不是那种主动放弃的类型，说不定真的是因为能力不足而被刷下来。


    只不过，这个男人之所以会说出“成为教官”这一选择，大概也是为了筛人。


    祝施久偷偷打量了一下众人，果然其中有一个人神情动摇。


    男人显然跟祝施久一样注意到了那个神情动摇的学员，故意问道：“我最后再问一遍，有人放弃吗？”


    “……我。”那个动摇的学员最终还是站了出来，“我放弃！”


    男人点头：“好，你可以走了。”


    学员似乎是想解释一下，于是说道：“如果成为教官也能有正式黑兵的编制的话，我不知道从指挥课毕业还有什么意义，而且成为教官也能为组织发光发热……”


    “好好好，没必要解释，各人有各人的选择，选择成为教官的人我早就看过不知道多少回了，如果你硬是要逞强我反而看不起你。要知道有许多成功进入指挥中心的指挥官整日整夜后悔呢。”


    男人这样说这名学员就放心了，学员离别前朝大家鞠了一个躬后转身离开。


    男人又看向其他人：“你们呢？”


    其他学员回复：“我相信我的价值不仅仅只停留在教官的程度，我要成为指挥官。”


    祝施久则是呵呵一笑：“我加入黑兵组织又不是为了毕业能有个编制，而是为了拯救世界。”


    刚才离去的那位老兄，实际上参加毕业考核的目的是为了成为正式黑兵，所以很显然教官这种低风险很适合他。


    这其实就是一波信念筛查，以那个老兄的信念，就算成为指挥官也终将会成为害群之马。


    男人很满意他们的回答，于是把众人带往指挥中心的角落。


    别看整个指挥中心都吵闹无比，但实际上指挥中心的空间还是蛮大的，有吵闹的地方，也有清闲的地方，男人把他们带到的犄角旮旯正是比其他地方更为安静的场地。


    不……与其说是“安静”，还不如说是“死寂”。


    指挥中心的角落的布置跟其他位置的布置一模一样，都是一人一桌，每个指挥官的前方都有一台电脑，每个座位上都坐着一个指挥官。


    但跟其他位置不同的是，这处角落的指挥官们没有对耳麦发出任何指示。


    祝施久一眼望去，只见有的指挥官正翘着二郎腿吃饼干；有的面无表情地呆坐在座位上；有的对着电脑屏幕傻笑；有的无所事事，光明正大地刷手机摸鱼；有的忧郁地看着屏幕抽着烟，桌子上是七八个塞满烟头的烟灰缸；有的干脆直接趴在桌子上睡觉……


    这都是些什么妖魔鬼怪？


    祝施久心中无语吐槽。


    “咳咳，都别闲着了！全组整队起立！”男人见状呵斥一声。


    而后下一刻，吃着饼干的指挥官将饼干一口气塞进嘴里，鼓着嘴巴摸着肚子站了起来；


    呆坐在座位上的指挥官像是恢复了一丝精气神，但还是如同僵尸一般缓慢站起来排队；


    对着屏幕傻笑的指挥官则是忽然间表情两极反转，从幸福傻笑到瞬间泪流满面；


    刷手机摸鱼的指挥官站起来整队，但头也不抬，依旧刷着手机；


    抽烟的男人将烟头熄灭，叹息一口气，挠了挠几天没洗的鸡窝头走过来；


    睡觉的……还他妈在睡觉。


    男人直接走上前去，对着睡觉的指挥官一脚踹了上去！


    然而对方没醒，被踹翻在地却仍然双目紧闭，浑身瘫软，而就在祝施久还以为这位老兄睡功大成的时候，男人一愣，随后蹲下去探了探这名指挥官的状况，而后若无其事地站起来：“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晕过去了而已。”


    祝施久凌乱了，这还没什么大不了的？


    很快一群白衣上来将晕厥的指挥官拖走，看得祝施久眉角抽抽。


    “烟狗，他就在你旁边，你不知道他晕了？！”男人朝打着哈欠的烟鬼指挥官质问道。


    祝施久看去，才发现烟鬼指挥官满脸胡子拉碴，头发也乱成鸡窝，好似一整天都没洗，男人骂他“烟狗”他也不在意，而是摆了摆手：“他都一个星期没合眼了，睡一觉也很合理……好吧，别这么看我，我错了，我应该秉着团结友爱的精神，关心一下组员的身体状况。”


    男人冷冷地瞥了烟鬼一眼，但现在很显然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他轻咳两声：“之前我跟你们说过的，这些都是新人，你们一人带一个，然后评估一下他们的表现，写成分析报告给我。”


    “是，组长！”一众指挥官应声。


    这时，之前那个面无表情的僵尸指挥官佝偻着身子颤抖着举起手：“少了……一个。”


    男人随口解释道：“有个学员主动放弃了。”


    “……哦。”僵尸指挥官又把手放下了。


    吃饼干的指挥官勉强咽下口里的食物：“是他们选我们还是我们选他们？”


    男人不想跟这些人多废话，任务早就在昨天就布置下去了，随他们怎么搞，只要能达成结果就好。


    于是男人转头就走，只留下四个字。


    “随便你们。”


    剩下一群指挥官跟学员们大眼瞪小眼。


    说实话，无论哪一个祝施久都不想选。


    一个烟鬼、一个吃货、一个交流障碍、一个精神异常、一个摸鱼狂，还有一个晕过去被抬走的不知道是什么性格……难搞。


    然而他不想选指挥官，但有人却盯上了他。


    吃货指挥官扫视众人：“……谁是祝施久？”


    祝施久无奈站出来：“我是。”


    吃货道：“跟我如何？我尽量在报告上美化你一番，包你能毕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