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远确实是有些生气,他千辛万苦来到这里,路上遇到无数次刺杀,来到这冒着生命危险好不容易拿到了罪证,却被上官婉儿一句要带东辰王回长安城请罪就结束了,他看的出来这是武则天的意思,只是他有点不明白,为什么东辰王都到了要谋反的地步,武则天还是要轻轻放过。
而且就东辰王在婚宴上的一些举动来说,这东辰王实在是算不得什么善茬,一座城池交在这样的一个人手上,百姓会遭受什么样的对待?增收赋税,强制百姓前去当苦役开采矿石,这一桩桩一件件都是杀头的罪行,就因为他是皇亲国戚,所以武则天就轻轻放下了?那那些无辜的百姓呢?就这么算了?
他气冲冲的回去,一个人进了房间,剩下其他三人面面相觑。
林青峰拍了拍红蝶的肩膀,指了指林远的房间说道:“红蝶姑娘,要不你上去看看?看大人这个样子,我们上去怕是没有什么好脸色,但是大人绝对不会对你这样的,大人看上去挺生气的。”
红蝶看了眼关上的房门,点了点头,去厨房拿了一盘糕点,便上了楼。
扣扣扣~
红蝶敲响了林远的房门,见没有人回应,便径直推开了门,端着糕点进去。
林远的房间打开了窗户,他正坐在窗口,手撑着下巴看向窗外,听见有人推门进来了,拿余光撇了撇,而后继续看向窗外,动了动唇:“我想自己静静,你对他们说,我没事,让他们先去休息吧。”
红蝶抬腿,但并不是外外面走,相反却走到了林远的身边,在她的对面坐了下来,拿着糕点放在两人之间的小方桌上,笑着拿起了一块说道:“这是我今天花了很长时间做的,你尝尝,看看还入不入的了口。”
林远看想红蝶,红蝶没有再说话,只是把手中的糕点往前递了递,林远见状,叹了口气,往红蝶那边凑了凑,咬在了糕点上,而后拧了拧眉,本来嚼动着的牙齿停了下来,看得出来,这糕点应当是难吃极了,但是出于礼貌,他没有吐出来,直直地看着红蝶。
红蝶拿出一张帕子递给林远,而后开始倒茶,一边倒一边说道:“觉得难吃就吐出来吧,为了做好这个糕点,我可是花了不少时间,我还专门找了糕点大师请教,这期间浪费了不知道多少材料,最后还是这般难以入口,有些事情呢,尽管付出了成倍的努力,也不一定能做到。”
林远吐出口中的糕点,接过红蝶递过来的茶水,猛喝了一口,说道:“谢谢,我没事,你先回去吧,上官大人说了,我们可以回长安城了,这里的事情接下来她来收尾。”
红蝶看了他一眼,拍了拍他的手背,有些担忧,但是还是起了身:“好,我先回去收拾,大人也好好休息。”
林远点了点头。
红蝶推门出去,林远回过头看了一眼,看了黑夜中,仿佛有一个人在看着他,林远皱了皱眉,一跃而下,想过去看看。
翌日清早,红蝶迟迟没有看见林远出来,不免有些担心,她把饭菜全都摆放整齐以后,解开围裙对着其他两人说道:“你们先吃,我去叫大人下来。”
两人点了点头:“好,你去吧,两人坐下,但是并没有动筷,都在等着林远一起下来吃。”
红蝶推门进去,一个黑影从窗户一跃而下,林远躺在地上,一柄匕首插在他的肚子上,伤口还在流血,虽然是晕死了过去,好在这伤口不致命,红蝶见状,忙叫人,一边赶忙去找医药箱,蹲下来,为林远处理伤口。
林青峰和陆风听见动静,立马上楼,看见这一幕,陆风怒道:“这是谁干的?”
没有人回答,红蝶清理了一下伤口周边,整个人都在抖动着,在心里一直告诉自己,不能慌,千万不能慌。
“快,来搭把手,把大人扶到床上。”红蝶指挥着两人。
两人照做,红蝶对于这些伤口的处理早就得心应手了,不一会便帮林远取下了匕首,且包扎好。
“这匕首上有迷药,屋内也有迷药的痕迹,想必也是因为这样大人才被那人得手,我刚上来的时候有人黑影翻窗逃走了,想必是想要大人的姓名,被打断了,我觉得我们应该是暴露了,陆风,去多准备两辆马车,我们分头走,必须有人去引开视线,大人如今这样,这件事只能靠你了,还有陈凌一家,也要带走,林青峰你去安排,带着他们家人的手信前往,咱们分头行动,我先带大人躲进密室,你们加快步伐,越快越好,等东辰王的人都出城追的时候,我再带大人离开,大人现在的伤势不适合再长途颠簸。”仟千仦哾
两人知道这是最好的解决方案,而且只要他们出了城,林远这边的压力会小很多,于是便答应下来,出了门便开始置办,红蝶也带着林远走进来密室。
陆风这边的马车是早就准备好的,都是林远吩咐的,好随时准备撤离,林青峰那边也发展的很顺利,因为一家人其实很早就收到这家人的书信,只是让他们装作不知道,说是事成之后,便把陈家的产业全部迁到长安城,届时,陈凌才能去长安城挣个好的前程。
安排妥当,林青峰一辆马车,陆风一辆马车,陈凌和他的爷爷一辆马车,从三个不同的门出发,还安排了几辆空车,车夫是狄仁杰安插在这的几个探子,各自出发,只有陈凌这一辆有通关文牒,其他的则是等着商队进出城的时机,驾着车硬闯出去,出去之后便弃马车隐入山林。
此时的东辰王府。
一个侍卫满身是血的拍打着东辰王府的大门,显然已经到了强弩之末,靠着最后一口气撑着。
管家打开门,看见血肉模糊的一个人吓了一跳,看见来人后,立马喊道:“快来人,快来人,把严侍卫扶进去,还有快去通知王爷,你,赶快去请医师,大家赶快。”
“是。”
东辰王听闻消息忙赶到了厢房,看着血肉模糊的下属问道:“这是怎么回事?是谁把你伤成这样的?”
侍卫看见来人后说道:“昨晚,奉王爷的命令去监视上官大人,有人前来见了上官大人,是个男子,小人猜测他便是王爷所说的林远,因为从他们的谈论声中,我隐约听见了上官大人说王爷明天要见他,而后我跟着那个人,一路看见那人去了陈家,为了一探虚实,我便爬上了他家对面的屋顶,没想到被他发现,我准备回来找王爷,但是他很强,我根本打不过,我只好求助附近的兄弟,附近的兄弟全部遇害,好在最后一个兄弟死的时候放了一包迷药,那人才意识模糊,我想杀了那个人,他轻功很厉害,我追着他回到了陈家,捅了他一刀,但是有人进来了,小人又受了伤,他们那些人个个都是高手,小的只好回来给王爷报信。”
“你捅了他一刀?死了吗?”东辰王问道。
那人摇了摇头:“不知道。”
东辰王闭了闭眼:“说了,找到人就给我回来报信,为了抢功,断送那么多的兄弟的性命,还白白耽误我的大计,真是废物,治什么治?他坏了本王的大计,谁都不准进来看他,都给我出去。”
东辰王的脾气自从从长安城求药回来之后愈发的暴躁,下人们无一敢求情的,但是严松自己,拼命的求着:“王爷,小人没有啊,小人一心只想为王爷解忧,求王爷给条生路吧,小人下辈子做牛做马报答王爷。”
“废物。”东辰王甩开严松的拉扯,一脸怒气冲冲的出了门。
管家叹了口气,让众人都下去,而后看了眼床上的严松,从袖子里拿出了一小瓶药,递给严松,小声说道:“严侍卫,我也只能做这么多了,你好自为之。”
严松知道东辰王的秉性脾气,大家都不容易,能给他药材已经是救命之恩了,其他的他也不奢求,他起不了身,只能躺在床上说了声“谢谢”。
管家点了点头便出了门。
东城王出了房门便叫来了众人在王府的后院集合,看着一排排训练有素的侍卫,压制住怒火说道:“各位,严大人因为保护本王身受重伤,一个队的兄弟全部身亡,凶手便是沁心楼的陈家,我要你们给我全部出发,立马包围沁心楼和陈家,给我把人抓回来。”
“是。”
大部队一声令下便马上出发,东辰王看了眼天上掉下来的黄叶,伸手接住,拿起来:“这马上就要冬天了,你终于还是掉下来了,计划差不多可以开始了,夫人,你且等我一等,咱们的女儿我已经安置妥当,等到仇人一除,我便来找你。”
门口进来一个侍卫,单腿跪地说道:“王爷,陈家已经人去楼空,连唯一仅剩的一门堂亲也走了。”
东辰王还没有发货火,守城将领前来报告:“王爷,有好几伙人趁着商队进出城的空隙,赶着马车出城了,下关已经派人去追了。”
东辰王气急:“一定要给我抓回来,决不能让他们回长安城报信,还有,那个长安城派来的大人,给我抓起来。”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