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见少君。”郭开五体投地地跪在地上。
眼前这位是谁,那可是让他在短短时间就获得上大夫的爵位,更能进一步获得卿爵,这都是他当初无法想象的。
而且他还能有限地知道宫中和天下间发生的事,这更加超乎了他的认知。
所以他一直敬畏着他加入的这个神秘组织。
而现在,他所在组织的少君居然亲自来见他,这完全无法想象的好吧。
是故,刚才他都没有完全看清少君的样子就立马跪倒在地。
这是什么?
是机会啊,只要抓住了,得到了少君的赏识,那前途不是大大滴有。
不过他却没想到他的一系列行为倒是让姝理吃了一惊。
姝理总感觉郭开的这个狗腿的样子莫名的有一种熟悉感,但又一时想不起来叫什么。
对了!
姝理突然想起来了。
这不就是抗战时,那些个汉奸、二鬼子见着小八嘎的样子嘛,简直不能说是一模一样了。
那自己成什么了?
小八嘎?
“站起来。”姝理可从未觉得自己有压榨过他们,动不动下跪是个什么事。
郭开闻言也哆哆嗦嗦地提着裤子,低着头站起身来。
不过又忽感惊讶。
少君居然是个女子?
“今日我来,想问你几件事。”
郭开压住心中的疑惑,回应道,“少君请说。”
“朝中众臣,亦或当今赵王,有谁与相国李牧结怨。”虽然宫中布满了【商盟】的眼线,但他们总会忽略一些细节的事情。
郭开捏着下巴的胡须,细细思索着。
若说相国李牧,他前半生都守卫着赵国的北疆,进入中央也没有太长时间,平时也不会同其他大臣来往。
给他的感觉,就像是一只锋利的长矛,忠职,而又刚正。
加上是先王重臣,近年来又多次立下大功,王上对其也是十分敬重,无论是民间还是军中,都拥有极高的威望。
唯一能够相提并论的就是三年前作为五国联军主帅的庞煖将军了。
不过可惜,当年一战后,因为不知名原因,庞煖将军攻齐归国后便辞官归隐了。
这么想来,李牧相国应当不会,也不可能被当作政敌才对。
郭开快速揉捏着自己的山羊胡须。
欸,不对!
郭开突然想到了前不久朝中争论的改立太子一事。
赵王不知怎么回事,居然立曾经为倡女的妃子为后,并想废早已确立为太子的长子公子嘉,而另立倡后所生之子公子迁为太子。
若公子迁贤德皆胜于公子嘉还好,可公子迁品行不端人尽皆知,论谁也不会支持这么一个人为王。
所以,这也引起以李牧相国为代表的一众老臣的极力反对,使得王上不得已暂且不再提起此事。
虽然此事稍稍搁置了,但他知道,这件事肯定还没有完。
倡后已立,太子之位她肯定志在必得,加之王上的身体似乎也出现了状况,侍医出入医殿的次数显着增加。
所以,李牧相国当日的举动同样也被倡后和公子迁所知。
就倡后的胸怀虽然挺大,但却不会那么容易就放过李牧相国的。
“回少君,下人也无法肯定,但如果所猜不错,那只有是倡后和公子迁了。”
姝理挑了挑眉,“倡后?”
“就是王上所娶为妃的倡女,如今已经被立为王后,但我们私下都成为倡后。”郭开解释道。
姝理轻蔑一笑。
这样的人居然也成为了王后,岂不是玷污了她这个同为王后的身份地位。
但忽然,姝理又想到自己大父身死,除了倡后和当时的赵王迁,眼前这家伙也出了不少力,而且他当时已经成为了丞相。
姝理眼中突然闪过一丝杀意。
姝理背后的青禾汗毛直立,来自身体的各种警报告诉他赶紧跑,麻溜滴跑。
危险!
那若是他现在就成为丞相,那以后是不是就能保住她大父了呢。
“你们想着丞相是谁来着?”姝理收敛起杀意,随意地问道。
“回少君,如今的丞相之位由春平君和虞卿担任。”郭开咽了咽口水,恭敬地回答道。
一个没什么印象的名字。
姝理想着,那就把那个没印象的去掉,“那么,你想不想成为丞相?”
郭开瞳孔猛地一睁。
丞相,谁不想成为丞相,除了相国之位可望而不可得,丞相就是所有人的毕生追求。
“下人惶恐。”郭开低下头。
他想,但他不敢说。
“不想?不想就算了。”
“想!下人想做丞相。”
姝理露出得逞的笑容。
又有谁能真正克制住内心的欲望呢,而且还是立于高山之上的欲望。
“我知道了,你的愿望会实现的。”
郭开感觉这句话就在自己耳边四周响起,有些奇怪,不过也只是觉得可能是自己耳朵出现问题了。
但少君一直不说话,低垂着头的郭开也不敢随意抬头。
又过了一段时间,郭开终于是忍不住慢慢抬起头望向姝理之前站的地方、
看一眼,看得不是很自信,又瞬间低下头。
似乎没有人了。
再抬起头,这次动作幅度大了一点,看得也更仔细一点。
的确是没有人了。
少君已经离开了么?
郭开长舒一口气。
就刚刚那短短的时间,他总感觉自己的身体周边像是有着一把把长剑,用着剑芒对着他,那种危险的感觉简直让人无法正常呼吸。
随即,他又发现自己的后背早已被汗水打湿了一大片。
当即他就大声喊道,“来人啊!”
很快一道道身影小跑着赶来,“主君有何吩咐?”
“去准备好热水,我要沐浴。”郭开甩了甩衣袖,这外衣可真不好穿。
“喏。”
“主君这次需要几名侍女?”
刚走没几步的郭开脚步一顿,感受了一下还没冷静下来的心跳,以及完全冷静的小郭开,“不用了,快去准备吧。”
“喏。”
重新回到房中的郭开直接一屁股坐下,大口喘着气,接着直接拿过一旁桌上的酒壶对着嘴大口大口的喝着,最后直接对着头淋了下来,这才稍微平静许多。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刚才回答少君问题时,他有一瞬间像是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像是被水淹没了喉咙,无法呼吸,视线也变得模糊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