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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余博士也没老实到要把这些话直接说出来,毕竟作为家属是有义务把精神有问题的家人看顾好的,如果连家属都知难而退,那其他人和患者本身要怎么办?
不过这事也是个人选择,任何人都没办法以此来道德绑架别人,因为对于反社会性人格障碍患者来说,亲人和陌生人其实并没有太大区别,只要刺激到他们,他们的行为是不受控的。所以连亲人都害怕他们,作为专业人士也是能理解的,但余博士还是希望家人能陪伴在患者身边帮助他们康复。
于是他劝道:“我挺明白你害怕的心情,但你们在一起生活那么久,她有伤害过你吗?现在积极陪她康复才是最重要的,你现在离开她,无疑是给她致命的打击,到时她的精神就会更不稳定,病情也就更严重了。”
向达哪里管她病情严不严重,现在也只是想问出这个结论能否为过去犯的事免罪而已。他故意露出些许尴尬的表情,避开了余博士的话,说道:“余博士您不知道,我这老婆以前就不是个好说话的,要不是把邻居都得罪了个遍,我何至于带她来这里。您还记得她刚刚说楼上的小孩乱跑的事吗?那孩子曾经在楼梯上摔下来过,当时腿都摔断了,邻居都怀疑,是我老婆干的,只是没有证据而已。实话说,我觉得她好不对劲,真没法跟她过下去,现在证明她脑子有问题,我觉得她知道后肯定更肆无忌惮。对了余博士,您说这病是近期才形成的,那是不是说明,她以前做的事其实都是清醒着做的,也还是需要负责的吧?”
余博士并没有怀疑他问这种事的目的,毕竟对于一个反社会型人格障碍的患者而言,得罪人和伤害人那是很稀疏平常的事,况且根据他们自述,患者还一直跟邻居有矛盾,他有这样的疑问也不足为奇。
根据鉴定中心规定,他们是不允许对患者家属隐瞒患者病情的,所以余博士只能老实说:“根据测试结果,这个病情是在近一个月形成的,所以对于她一个月前的行为,都需要以正常人来论,要是她一个月前做过什么,那她该负的责任还是要负,不会因为她现在的病情就能免除责任。”
向达在心里暗骂了一声,没想到这鉴定结果还有时效性。他略微尴尬地笑了笑:“这样的呀,呵呵,你们这个测试还真厉害,能她什么时候患的病都能检查出来。不过我还是不太明白,她以前跟现在压根就没多大区别,怎么以前就没病呢?我还是觉得他们隐瞒了病情,对我骗婚了,余博士,我拿着这份报告能申请离婚吗?法院不会因为她有病就不给咱们离婚吧?”
余博士做的是精神鉴定而不是居委会大妈的工作,处理这种家常事可不在他的职责范围内,不过他还是温和地笑着说:“离婚涉及到婚姻法,我想您到民政局去咨询会比较稳妥,这里就不给太多非专业的意见了。至于您说的她以前的情况跟现在差不多,其实也不难理解,我打个简单的比喻你或许就能明白了。
有的人天生比较悲观,他们遇事都会先往负面结果想,人也比较丧气,总想着自己不够好,可这不等于就是患了抑郁症。人其实有一个亚心理健康的状态,有些亚心理问题跟精神疾病的症状很相似,普通人是比较难区分的,这也是为什么有专业机构的存在。”
好家伙,也就是说,就算以前有着跟精神病时一样的行为,专业上也只会认定鉴定结果。现在再继续纠缠已经没有意义了,回去后还得跟专家进行复盘,看看哪些地方做得不够好,哪部分回答可以更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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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家少爷的鉴定结果可不能再是什么初步形成,如果复盘后还不能保证之后的坚定结果能符合预期,那他们接下来的五天就要全力打通鉴定中心的关系了。
也不打算在鉴定中心多浪费时间了,向达谢过余博士后便带着“太太”离开了鉴定中心。
等回到车上,向达一改之前的怯懦状态,恢复成面对下属时的凌厉模样。他从后视镜中看向坐在副驾上的手下,严肃地问:“刚刚做题时是什么感觉,为什么会得出这个结果?”
女下属现在依然头昏脑涨,她半闭着眼睛,努力回忆着刚才做题时的感觉,声音挺低迷地说:“挺难的,重复的题目有很多,我做的时候得不断用病人的心态来思考,脑子非常累,到了后面的题目,感觉脑子都有些迷糊了,不排除后面的题目没有最好。而且整个过程余博士都在记录我的情况,我一边要注意自己的神态言行,一边要做题,一边还得注意做题时间,当时是分身乏术身心疲惫了。想要在这么高压的情况下被鉴定为严重的反社会性人格障碍,而且病情还持续了相当长时间,感觉是极度困难的。”
向达继续问:“跟那个余博士聊天,你又有什么感觉?”
说起这个,女下属立马露出一副心有余悸的表情,似乎感到十分后怕:“有点邪乎,我做出来的每一个动作,说出口的每一个字,露出来的每一个眼神,觉得他都能看穿。一开始他就从我的一句话中发现了端倪,揪着那个逻辑就要往下问,还好专家给我训练过,要不然,那一瞬肯定会很慌。”
没想到精神鉴定比他们想象中的还要难,哪怕是做了两天训练,实际经历的时候也还是不能做到完美。而他们现在也只是以私人客户名义来做的精神鉴定,要是换成司法申请的精神鉴定,难度只会更上一层楼。
向达叹了一口气,低喃道:“你受过训练尚且这样,少爷那边只能靠看书自己领悟,还没有人给他指导,估计更难了。看来这次的任务很悬啊,失败的概率太大了。”
女下属亲身经历过整个鉴定过程,感受自然比他更深刻,但她也明白这次任务对向达的意义,于是也只能安慰道:“那八家鉴定中心的关系已经在努力疏通了,有两家已经成功被我们收买,还有两家口风也有些松动了,我们再努力几天,应该能把八家的关系都打通的。”
向达倒是没有她这般乐观,毕竟好的那几家发展前景那么好,实在没必要为了一点小钱冒险,要是在这一行口碑坏了,以后都不可能会有出头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