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计算出正确方向,首先就要找到一个参考值,这个参考值是不变的,更要与现实符合的,还得与方向相关的。
钟离珀在笔记本列了几样东西,分别是月亮、星星、太阳、手表、树叶、年轮、水流、蚁穴,他把能想到的可以用来辨别方向的东西都写了出来,然后一个个进行排除。
首先是月亮和星星。不管这些东西的指示原理和效果是不是跟太阳一样,反正大白天是完全用不上的,只能划掉。
其次是太阳和手表。在北半球,把手表平置,时针指向太阳方向,在中午12点前,按顺时针,时针与12点刻度线之间的夹角平分线方向为南方;在中午12点后,按逆时针,时针与12点刻度线之间的夹角平分线方向为南方。但这两样其实是同一个原理,只有太阳的位置是准备的,才能指示出正确方向,而如果太阳的位置准确了,那他们就能直接辨别方向了。故而只能划掉。
再来是树叶。就凭现在的树叶阴阳面和太阳的位置来看,这树叶朝向就有些不太对了,如果这个地方是受磁场影响而扭曲了光的传播线路导致视觉出现偏差,那么看树叶阴阳面也是没用的。于是这一条也可以划掉。
然后是年轮。如果光用看的,那年轮的指示作用就会跟树叶一样,相当于没用。但年轮不单可以看,还可以摸,如果能用触摸年轮纹理的办法分辨出年轮的稀疏面和细密面,那就可以分辨出南北方向了。
接着是水流。水流方向是受万有引力影响的物理结果,是无法改变的,哪怕他们看到的事物发生了扭曲,人的视觉被欺骗,但实际的感受应该不会出错。打个比方,实际上从右往左流的水在他们看来有可能是从左往右流,可把手伸入水中,感受到的肯定会是实际的水流方向。而他们的手上有地图,知道这个区域的实际水文方向,两相结合起来,水流方向就可以成为参考点。只可惜这附近完全没有流水声,他们也没发现有活水的痕迹,所以这个选项被遗憾地划掉了。
最后是蚁穴。蚂蚁的洞穴朝南,只要找到蚁穴,那摸一摸洞口的位置就知道具体方向了。只是在这么广大的森林里找出一个蚁穴并不是件容易的事,因此这个选项也只能作为备选项目。
这样子筛选了一遍,他们倒不是完全没有解决办法,现在的优先选项是通过年轮来定出一个确切方向作为已知项,然后用这个已知项写出一个修正方向的计算公式。方法就一句话,看起来很简单,但实际上却是个只有天才才能完成的工作。
钟离珀花了一个小时写了满满三页纸,终于找到些眉目,他停下笔,认真地对桐九解释说:“我猜,这个区域是受磁场影响扭曲了光的传播路径,所以我们看到的东西是有偏差的。如果要找出正确方向,首先我们要找出一个已知项作为参考值,然后通过计算修正我们看到的东西。而这个已知项必须是一个准确的方向,因此我们首先要找到一个能准确指示出方向的参考值。
我刚才已经筛选了一些选项,现在可行的有三种方案。第一是通过触摸年轮纹理的方法,第二是通过感受水流方向的方法,第三是通过找出蚁穴洞口的方法。这三种方法里,第二种是能结合地图的已知信息作出最准确判断的,可惜这附近没有水源,这个方法暂时行不通。第三种方法比较简单准确,蚁穴洞口能指示出南方,但蚁穴太能找了,这个选项也得暂时放弃。排除了之后,我选择通过年轮作为参考值。”cascoo
“年轮吗?”桐九沉吟了片刻,才说,“所以你需要我帮你劈一颗树?这可以是可以,但你确定真能摸出来吗?”
钟离珀非常老实地说:“不能确定。我没摸过年轮,不知道这纹理的触感明不明显。但年轮形成的原理我还是知道的,按理说,触感应该会有所不同,但到底怎么样,最终还是要试过才知道。如果不行,那就要寻找水源或许蚁穴了。”
桐九听罢也没有含糊,立马站起身拍拍屁股笑着说道:“那就先劈一棵试试吧!哎呀,这狗腿子是我抢回来的,可别劈崩了才好。”
这话自然是开玩笑的。尼泊尔刀,也就是廓尔喀刀,俗称狗腿刀,就是专门用来劈砍树木的刀具,是野外生存的好帮手。
只见她唰的一声从后腰抽出一把尼泊尔刀,猛力往树干上一砍,一棵颇为粗壮的树顿时就裂开了一个大口。她接着在同一个缺口用力砍下去,那树再次裂开了一些,已经是断了一半。第三刀随即砍下后,只听见咔嚓一声,那树终于轰然倒下。
三刀就能劈倒一棵树,这女人的威力真是可见一斑。虽说尼泊尔刀的威力确实很大,但刀再厉害,这树也不是轻轻一碰就倒的,如果没有大力气,想劈倒一棵树可没那么容易。
桐九完全是一副毫无波澜的表情,好像刚才只是干了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根本不足挂齿。她反手把尼泊尔刀插回在后腰的刀套里,双手拍了两下,感叹道:“这刀确实好使啊!我就知道向家用的东西一定不会差,早知道这样,当初应该把所有武器都收缴回来的。他们有本事弄来那么多管制刀具,我可没本事。”
她满脸神气说完这些,忽然间,脸色又是一变,瞪着眼睛相当担心地问:“哎哟喂,这树不会是什么国家保护品种吧?遭了遭了,可不能被发现啊,被抓可就麻烦了。”
钟离珀没好气地看她一眼,心想,你连杀人都不怕被抓,现在居然担心劈棵树就被抓,这神奇的脑回路也是没谁了。
“放心,这里有阵法保护,阵外未必能看到里面的端倪,你不会被发现的!”虽然在心里吐槽了一番,但钟离珀嘴上还是认真地安慰了一下。
说完,他便走上前去观察那棵树的横切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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