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指挥，这个种植园的建筑修得太豪华了。”身边的跟班赞叹道。


    “确实费了不少功夫。我们抵近去看看。”千叶羽决定冒险抵近侦察一番。以免再次动用人力侦察。


    “总指挥，这城里的人居高临下，再近，恐怕我们会被发现。”


    “小心点好。万一被发现了，赶紧往回跑，不用管我。我们两个人里面，只要有一个人回去报信就行了。”


    “这个……”


    千叶羽带着手下在山林里穿梭，寻找着最佳的观察角度。不敢走山道，因为只要一出现在山道上，就会被城里的人发现。


    离种园园只有二百多米的距离，高墙上青砖的间隙都能看清。


    院墙上，每隔数米，齐胸口高的地方就会出现一个四四方方的小洞。看来，是用来射击的射击孔。


    山道上，不时有人牵着恶犬走过，看来是巡查的人。


    种植园的大门紧闭。两扇大门刷着红漆，门上钉着铁钉。看得出，这大门厚重得狠。想要撞开这门，怕是得集合十几二十号人的力才还要费上一番功夫。


    种植园的面积不小。看上去，容纳个百把人应该没什么问题。


    种什么样的奇珍异草要这么多人？百把人己经是一个小村落里，耕种的田地一眼都望不到头。


    “有人在树林里？什么人？”


    紧接着，是狗叫声。


    在山道上巡察的人看过来，有人举起火铳朝树里开火。


    “快走。”千叶羽大喝一声，带着手下朝树林深处跑去。


    巡察的人牵着狗追了过来。


    千叶羽解下药篓，扔在了树林里。


    一路飞跑，终于甩掉了追兵。千叶羽和手下在一处山沟里躲了一阵，见没有人追过来，休息得差不多了，才爬出来。


    回到树林，老八、樱雪、老鬼、石沧海、宋老五围了上来，询间千叶羽的发现。


    “喝口水再说。”在这闷热的天气里，一路都在钻树林爬山沟，被人追得一路急跑，热得都要虚脱了。


    树林深处，一只白老虎乘巧的趴在一块大石头旁，古手帆伸出纤细的手，抚着大老虎的额头。


    不是千叶羽想带古手帆来，是她自己执意要跟来的。


    时间回到海战那一天。


    樱雪和老鬼分别把古手帆和她的大白老救了上来。


    大老虎海水喝得太多，肚子撑得跟西瓜一样。被救上来之后，趴在甲板上不停的吐水，混身软绵绵的动弹不得。


    古手帆陷入了昏迷当中，生命危在旦夕。


    樱雪不停的给古手帆做心肺复苏才将她救过来。


    混身湿漉漉的古手帆被关进了一间隔舱中。


    千叶羽让樱雪准备了一身干的女装，给古手帆送过去。


    见到千叶羽，古手帆虽然混身无力，仍旧支撑着身体坐起来，面无惧色的看着他。


    “为什么要帮麦可威济？”千叶羽问。


    “因为我们和麦可威济有盟约在前，麦可威济向我们提出援助请求，所以我来了。”古手帆回道。


    “我问的是你。在无相国，我送你走的时候，对你说话一句话：念你年纪尚小，我可以放你一次。但是没有下次。如果下次让我在战场遇见你，我绝不会手下留情。”


    “你要杀就杀。”古手帆脖子一梗，面无惧色。


    “我有一个请求。”


    “什么请求？”千叶羽问。


    “你可以杀了我，请放了我的穆穆。就是伴着我的大老虎。它是无辜的。所有的命令都是我对它下的。希望你可以找一个山林，放它归山，以后让它自由自在的生活。”


    “你对一只老虎尚且有怜悯之心。为什么你对人命没有半点的怜惜。”


    沉默。


    片刻之后，古手帆才说：“自古以来，战争就是如此。我现在才明白，每一个时代，像我们这些升斗小民，不过就是那些高高在上的人手里的棋仔。他们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我们没有选择。”


    “成王败寇，没什么好说的。输了就得死。我认。你要是落在我手里，我也肯定不会放过你。”古手帆直视着千叶羽，当真有视死如归的味道：“我的穆穆是无辜的。请你放过它。这是我唯一的请求。”


    “我答应你，我不伤害你的老虎。把这身衣服换上。”千叶羽把樱雪的干衣服扔到床上。


    “你？”古手帆环抱住自己的身体，以为千叶羽要对自己图谋不轨。


    “把你换下来的衣服放在门口。等下樱雪会帮你把衣服拿洗了，晒干后，会给你送回来。”千叶羽转身离开。


    千叶羽没有打算杀古手帆。


    因为手下告诉他，在海战最激烈的时候，古手帆放弃了抵抗，她命令船上的人无差别的救人。不管是海盗还是大燕船队落水士兵，他们都救了上来。


    千叶羽觉得，她似乎还良知未泯。


    和她对话，她一不求饶，二不提自己救人的事，骨头还真是硬得狠。


    说明，她救人并不是为了救得一线生机，而是出自她的内心。


    那就，再给她一个机会吧。


    当晚，千叶羽乘船离开联合编队，驶往无相国，把古手帆也带上了。


    抵达织旧城，千叶羽趁着夜色，将古手帆带到了一处郊外。给了她一笔盘缠：“你走吧。这点钱够你回你的国家了。以后不要再出来了。更不要出现在战场上。女人应该远离战场。如果你不是落在我千叶羽的手里，你的结局，你想过吗？你可能会死的悲惨，很屈辱。可能连一块裹尸的布都没有。”


    古手帆沉默。


    显然，她听进去了千叶羽的话。


    是的，两次落到千叶羽手里，她都得到了优待。


    如果把身份换一下，她是大燕国的人，落到王直的人手里，会怎么样？落到了东乡寺岛的人手里，她又会怎么样？


    千叶羽口中的情形，绝对会变成真实的事情。甚至比他说的还要惨。


    “如果我没猜错，你到无相国来，是打算偷袭王直的城堡吧？”古手帆看向千叶羽。


    “嗯？”千叶羽的双瞳收紧，没想到这个丫头真是心思缜密，连他的意图都能猜出来。


    当然不能承认。


    故意装出不理解的样子：“听说王直的城堡建在虎山山腰，背面是悬崖峭壁，下面惊涛拍岸的海面，锋利如刀的礁石。王直的城堡城墙高深，炮台上火炮威力强劲，射程又远。听说就算有一两万的精兵也未必能攻下来。你觉得我会去送死？”


    “你会不会去送死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打仗不按正常的思路出牌。总是把自己的真实意图隐藏得很好，别人越是觉得不可能的事，往往就是你的真实想法。决战八爷，决战麦可威济，你的打法都一反常规。所以，对你如何猜测，我都觉得不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