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怀远讲完丁道秋的遭遇,唏嘘不己。
“丁将军是一个大英雄,可惜啊,他太不会做官了。明明可以飞黄腾达,前途无量,他偏偏选了一条死路。”牛怀远叹道,和千叶羽碰了一杯。
千叶羽没有说话,默默饮下了杯中的酒。
“千叶羽,做为前辈,我也劝你一句,做人不可锋芒毕露,不可太过耀眼。俗话说得好,木秀于林,风必催之。这嫉妒之心,人皆有之。小心哪天,你也会步丁将军的后尘。”牛怀远意味深长的笑笑。
牛怀远的这句话,像是忠告,更像是诅咒。
千叶羽做梦都不会想到,牛怀远的话,竟然真的有一天预言成真。或者,像牛怀远这样的人,才真的看透了整个大燕腐朽的灵魂,以及僵化的体制,还有官场的倾轧,只有他这样的人,才会长命百岁。
“谢谢牛提督的忠告。这辈子就这样了,想改也改不了了。”千叶羽无奈的笑笑。
“哈哈哈,少年意气。羡慕啊。二十年前,我也和你一样,胸怀宏图大志,一副赤胆忠心哪。”牛怀远拍着哈哈笑道:“不过,现在,老了。胆子小了。看在你我今天聊得这么投机,我再给你一个忠告。”
“哦,什么?”
牛怀远诡异的笑笑:“丁将军的棺材,你切不可以带回大燕,否则,你将大祸临头。本官建议你,不如找一块风水宝地,把丁将军下葬了吧。”
“为什么?”千叶羽不解。
“先帝对丁将军己经盖棺做了定论,十个大字:一贯畏怯避战,以死御责。囚服入棺,戴上手镣脚镣,这些都是先帝的遗旨。丁将军遗体入体棺,棺材刷黑漆,锢上锁链,先帝目的就是惩戒丁将军,让他永世不得超生。并且不允许他的棺材下葬,要永远漂流海上。”
“结果,你千叶羽倒好,把丁将军的棺材又大老远的运回大燕国下葬,不管你功劳多大,只要当今的皇帝想治你的罪,你人头不保都是轻的。就算是当今皇帝念你有功,从轻发落,保不准哪天,那些和你有闲隙的人天天在皇帝跟前叨来叨去,谁能保证皇帝陛下哪天不会再牵怒于你?”
“丁将军虽然是败军之将,但是他功大于过,他尽了一个军人的职责。最重要的是,他不灭的军魂救了我们整个联合船队,我一定要带他回家。”
牛怀远竖起大拇指:“本官佩服你。”
两人默默喝了一会酒,千叶羽说道:“牛提督,有句话我就不藏着掖着了。以后,整个联合船队的指挥权由我负责。牛大人只需要每天吃好喝好玩好就可以了。将来得胜还朝,功劳全是你的。”
“哈哈哈,这样甚好。本大人以后可以一身轻松了。”
千叶羽走后,牛怀远高兴的在居所里哼起了小曲。他决定要好好的活下去,他要等到千叶羽人头落地的那天。
睡了小半天,千叶羽从床上爬起来,连饭都来不及吃就到了指挥台上。
按照行程,千叶号应该己经进入了他的目的地区域了。放眼望去,海面上,确实出现了大大小小的一片岛屿。有的岛很小,不过才几平公里,有的全是光秃秃的礁石。不像有人迹的样子。
千叶羽仔细的观察着每一座海岛,希望能寻找到蛛丝马迹。
“你看,那座岛长得好像一只猫耳朵。”指挥台上一个值守士兵的话引起了千叶羽的注意。
千叶羽回头看向他,问道:“你说什么?”
士兵像做了错事的小孩一样,不敢看千叶羽:“船长,对不起,是我失言。”
“我不是怪你,你把刚才说的话再说一遍。”
“我……我是说……那座岛有点像猫耳朵。”士兵小心翼翼的说道。
千叶羽顺着士兵的手指过去的方向看去,那座小岛细看的话,真的有些像猫耳朵。小岛不算太大,看样子小半天可以走完。岛上的山岛耸峙,弧形的轮廓倒是真的有点像猫耳朵。岛上树林成林,有鸟兽的痕迹,看来应该也有淡水,适合生物生存。
石沧海看不懂:“千叶羽搞什么鬼。在这里抛什么锚?”得知千叶羽要上岛,石沧海想要一起跟上去。
千叶羽命令他们原地驻守,他只带老鬼就行了。
小船放进海里,千叶羽顺着缆绳划到船上。老鬼罩着一身罩炮,顺着船壁爬下去。
一人一怪,撑着船浆向猫耳朵划去。
千叶羽带了一把手铳,一把配剑。老鬼身上挂了两个酒葫芦。
停好船,千叶羽和老鬼涉过海滩,爬到了岛上。岛上岛语虫鸣,有溪水从山上流下来。确实是一个适合人类生活的岛屿。
岛上的山不算高,但是山势陡峭。
“老鬼,你觉得这座岛有没有一点像猫的耳朵?”
“少主人,你这么一说,还是有点像的。”
一人一怪环着岛走了半天,也没有发现人的痕迹。
《航海笔记》里提到,千叶羽的祖上把蛟骨剑藏在了一个山洞之中。
“山上看看去。找找有没有山洞。”
“爬山我可在行了。”老鬼爬山如行平地。
一人一怪往山上爬了一会,突然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
千叶羽连忙对老鬼做了一个嘘的动作。心说,难道,这岛上有人居住?不太可能,这茫茫大海的深处,水深浪险,不太适合人类生存。难道是海盗的一个小型补给点。如果是这样,那可非把这个小型窝点打掉不可。
没有看到人影,只能听到有人说话。
“大王,这聘礼太重了,人类结婚也太麻烦了吧。”
“是啊大王,直接把人抢回去不就行了吗?”
一个粗声粗气的声音:“你们懂什么,娶人类为妻,当然要按人的礼仪来。这是卫先生的意思。这样才显得有诚意。卫先生说过:强扭的瓜不甜。”
“大王,那个妞要是不答应怎么办?”
“不答应?不答应的话下次再来。卫先生不是说过吗:精诚所致,金石为开。”
“大王,什么叫精诚所致,金石为开?”
“这个嘛……就是多跑两趟,雪姑娘就会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