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士兵持刀砍来,千叶羽用力把手里的火铳扔了过去,一脚踩到他的侧面,起腿蹬在那人的腰上。那人向后弹出,撞倒了身后的人。趁这空档,千叶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跨到一个士兵的跟前,一手扣着他拿刀的后臂,一手揪住衣领,借扭腰转胯的力把他扔到了墙上。
杜修一直冷冷盯着千叶羽的一举一动,寻找着动手的机会。
突然,他双眼一亮!对!就是现在!
下手的良机。
他快步袭去,用尽全力刺出一刀,刀尖直奔千叶羽的胸口!
“唰”!
好在被千叶羽及时发觉,闪身避过。
杜修连连挥刀,把千叶羽逼到了墙边。
杜修的嘴角泛起得意的轻笑。被逼到死角,周围都是他的人,千叶羽还能插翅飞走不成?
“唰”的一刀,朝千叶羽的头部砍去。
这一刀又快又准!
毫不留情。
背靠在船楼的墙壁,退无可退,双脚微分的马步式,往侧面挪也不够灵活。面对迅疾的一刀,就算侧身去避,怕也要被削掉半个肩膀。
“咔嚓”,刀劈在一个木头箱子上。
原来,千叶羽情急之下,举起了身边的一个空木头箱子。
杜修这一刀太过用力,也能充分看出,他是有多恨千叶羽,有多忌惮千叶羽,欲除之而后快。刀嵌进箱子太深,用力拔刀,竟然拔不出来。
千叶羽举着箱子奋力朝前面冲去。
杜修被逼得大步后退,他身后的士兵也跟着往后退却。千叶羽猛的把手里的木箱向右侧抛出去,杜修手里的刀也跟着飞了出去。箱子划出一条弧线,周遭的人纷纷闪避。
箱子从杜修的视线里移开。千叶羽像下山的猛虎一般朝他扑来,出现在他伸手就能触及的地方。
杜修大吃一惊,想避己是避之不及。
“嘣——”,一声闷响。
一记重拳击在杜修的胸口。
胸前一阵剧痛扩散全身,紧接着,千叶羽的一记摆拳重重击在他的脸上。
随即又是一蹬腿直踢心窝。
三招,一气呵成,不过眨眼间的功夫。
对于一个苦练自由搏击的黑带高手来说,组合打法早己刻在他们的潜意识里。出手似乎根本不用经过大脑的反射弧,更像是一种下意识的反应。一秒之内,打完一套简单的组合打法对一个黑带高手来说,轻而易举。
杜修像出膛的炮弹一样,向着身后加速弹出。身后站着的人也被他带倒。
“虎——”千叶羽握紧拳头,怒目圆睁,两脚微分,发出一声历吼。仿佛是一击成功的快意,也像是战斗到极致的酣畅。
杜修的人被吓得往后退了两步。
离开牛怀远的居室,冉三瓜带人下到了二楼,直扑水手宿舍。那里枪声还在响。
有大盾的防护,有枪阵的加持,几十号人两头夹攻,还是硬生生的被阻挡在大盾之外,没有攻打进去。
火铳对大盾无力。想近身肉搏,三米长的枪从大盾缝隙伸出,一旦靠近就被扎个对眼穿。十几名火铳手或猫在大盾后、或躲在门后举着火铳,露头就打。火药打完了就用弓箭射。杜修的这几十号人多半都挂了彩,也没有冲垮大盾阵。
走廊狭窄,凭几十杆火铳、还有手里的小盾想要冲垮大盾阵,真不是容易的事。这几十号人打得叫苦连天,就差想着从舱底抱一门火炮上来了。
冉三瓜带人分两路抄了他们的后路。按照千叶羽的要求,他们先是示警,不轻易开杀戒。同室操戈损失的都是自己人的力量。
“扔掉手里的家伙,把手举起来。都是自己兄弟,我不想自相残杀。”冉三瓜吼道。
被人从背后包抄,十几条火铳对着自己的后背,这些人识趣的放下了兵刃。
杜修挨了两拳一脚,己经爬不起来了。被一左一右两名手下扶起,口吐鲜血,站都站不稳。
“杀……杀了他们……”杜修用尽全身的力气,挥了挥手。
杜修手底下的人再次涌向千叶羽仅剩的十几个人。
硬拼是拼不过的,只好拖延时间,边打边退。
舱底又上来一队七八个人,这些人手里各提着一把关公刀,冲了过来。堵住了千叶羽等人的退路。
千叶羽从墙边摸了一把坏掉的船浆在手,十几个人被逼到了船尾。
角落里,周大叔的视野根本看不到。没办法提供狙杀支援。
两队汇合,把千叶羽他围在了角落里。
千叶羽手持船浆,唯有他手里的兵器有足够的长度能抵挡一下。不过,杀伤力不够,不能一击必杀的兵器是不适合肉搏作战的。被众人围攻的时候不易脱身。
“兄弟们,跳船。我掩护你们。”千叶羽往前踏了一步,给身后的兄弟们跳船留出时间。
跳船还能有一线生机。
“小羽,你说什么?我们是你带出来的,要是我们把你一个人丢下了,怎么有脸回去见村长?”说话的是千叶羽的同村。
“是啊,月姐姐要是问起我来,羽哥怎么没回来?我怎么回答?”从小跟在冉月后面玩的小爱哭鬼说道。
“小羽,我们掩护你跳船。只要你在,我们这些跟着你出来的人才有主心骨。”
“小羽,快走吧。”
“都别说了,既然你们都不肯走,那就痛痛快快的干一场,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狭路相逢勇者胜。”
一把关刀砍过来,被千叶羽一浆拍开。
双方再次绞杀在一起。虽然千叶羽的人视死如血,拼死血战,奈何人数和兵器都占据着劣势,倒下去的人越来越多。和千叶羽并肩作战的人只剩了不到十个人。
千叶羽舞着手里重量不轻的大浆,体能消耗也比较大,抵御几轮攻击之后,舞动的速度越来越慢。身上的薄衫早被汗水浸湿,呼吸变得急促。
杜修在手下人的搀扶下走了过来,看到千叶羽陷入绝境,他的嘴角露出得意的笑容。身上挨的这两拳一脚,也算是值了。
“杀掉他们,一个不留。”杜修跳着脚历声吼道。
这吼声,犹如从地狱里传来的催命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