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兄,那小娘子长的可是真标致啊!当真是我见犹怜,砰然心动,你是不是也看上了?
西街的大门口街道上,一个风韵少妇从旁走过,掀起了薛蟠心头的一丝丝涟漪,旁边的众人见状连忙微笑道:既然兄弟看上了,那我们就想办法,成全兄弟的美事。
这妇人二八年华相貌柔美娇媚,眼神柔莹莹中又有些妩媚之色,着一身澹黄色的百褶裙,身材妙曼,纵然身上穿的衣服很多,可是在薛蟠的眼中也挡不住这种熟透了的风韵。
这些男人啊!平生就有两个大爱好,拉良家妇女下水,劝风尘女子从良。
这些人看上去道貌岸然,实际上一肚子的男盗女娼。
这小娘子被这些人盯上,怕是要倒霉了。
......
道路两旁的行人和商摊小贩,见到薛蟠等人跟着小妇人身后去了,嘴里面唾弃不已,甚至还向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只是身份地位,卑微草芥蝼蚁,那里敢强出头,逞英雄?
大家能活着已是不容易,被社会毒打之后,更是心如寒冰,冷漠异常。
逞英雄是要家破人亡的。
代价太大了,一般人根本就承受不起这般损失。
莫说是去管一管这等事情了,就算是去通风报信,报官也是不能的。
官府衙门八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
那是好地方?
百姓不信官府衙门,视如勐虎蛇蝎,不敢靠近。
而今见着薛蟠等人当街调戏良家妇女,一时间小妇人惊慌失措,连忙高声求救,却也无人敢吭声,皆是低头沉默,温顺如绵羊,毫无血性。
小妇人虽被薛蟠众人拦在了角落当中,却也没有就此屈从。
她从身上掏出剪刀,对着薛蟠等人比划着,说道:你们不要过来,要是过来的话,我就刺你。
小娘子,没想到还是一个泼辣子,这才够滋味了。
众人见状不但没有退却,反而是越发的狂妄起来。
自古纨绔子弟,仗着家族的权势,岂有循规蹈矩,遵纪守法之举?
如今的四大家族自太祖起兵,争夺天下霸权,从而发家致富。
富裕到现在也没有传承到数百年,如何称得上底蕴深厚,知诗书礼仪的世家大族?
横竖不过只是一个暴发户罢了。
又因着老太太贾母等人放纵管束,贾珍等人上梁不正下梁歪,各种吃喝嫖赌,也算是开了一个坏头,以至于身死之后,仍旧余毒难消,这才又有了今日这件事情。
薛蟠见状也是走了过去,说道:放下剪刀,我放你走,不为难你。
好,那你们让开一条路出来,我就走!
小妇人惊慌失措,一脸惊魂未定的说道。
路过的衙役见状则是刚刚打算上前管束,却被自己身旁的同伴给拦住了。
你可千万不要去,你不要命了?
旁边的同伴对着自己的好友,如此说道:这些人都是神京的权贵子弟,你要是将其抓住,扭送到官府衙门去,看看大人是治他们的罪,还是治你的罪。
当街调戏妇女,这些人只要缴纳了些许银子,就可以无罪释放。
以他们的家境,难道还缺了这等赎罪的银子不成?
到时候,等到这些人回家之后,仗着老子的权势,还不得让你我家破人亡?
惹不起啊!
这些人真的惹不起!
还是算了吧!
同伴是刚刚入门的衙役,心头还有三分正气,正义凛然
地说道:难道此事我们就熟视无睹放任不管不成?
那你还能如何?你敢上去管束,这些人仗着人多势众,将你我乱拳打死。俗话说,法不责众,以他们身后的势力,还会在乎你我的二人的人命不成?
小子,前些年的时候,我刚入门也是跟你这般少年热血,只是.....
这个人摇了摇头,叹息一口气,说道:只是你管不过来的。
纵然你今日管了,明日呢?
王法,王法,大人们的法,皇家的法。
你难道真的读书读昏头了不成?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听听也就行了,那都是骗人的诡话,说给予你这等小人物听听,大人物们并不当真。要是你真的当真了,只怕命不久矣。
在这浑浊的官场和人间活着,难得湖涂,难得清醒。
当这个世道浑浊,你要是一个人独自清醒,那便是最大的罪过。
听着自己同伴的话语,少年还是有些不服气,说道:难道我们就对得起身上的这身衣服了?难道我们不就是管束这些人物的人?
可笑,你是什么身份?他是什么身份呢?
便是我们知府老爷,见着他们的父辈也要低头,点头哈腰,不敢放一个屁。
你便是不为你想着,你也要想想你家里面的老娘和妻儿。
难道你就忍心见着她们白发人送黑发人,妻离子散,家破人亡才肯罢休?
此刻,话语说到这个地步,两个人也不争论了,达成了统一意见,就当今天来到此地什么也没有见到,绕道而行。
那小妇人见到这边儿的衙门的人,还以为看到了希望,直到这些人绕道离开之后,眼神里面的希望之火,彻底熄灭了。
不过,她还是拿着剪刀,慢慢向着大街人多的地方移动,一脸警惕地盯着薛蟠等人。
就在她快要走出去的时候,就见到薛蟠手疾,将她手中的剪刀给夺了下来,冷哼道:倒是一个刚烈的妇人,只是你这般作为,也恐是无用。
我夫君乃是八十万禁军教头林冲,你岂能如此欺辱我?
小妇人见状,也是豁出去了。
许是心头觉着羞愤难当,竟然是直接撞墙头破血流地晕死过去。
这一刻众人也是沉默不语,面面相觑,只是这件事情万万不可能就这般算了。
林冲那边儿正在跟兄弟们吃酒,就听到自己的娘子被人欺辱了,一打听才知道一个名字,薛蟠。
当即,林冲捏碎了手中的酒杯,冷寒意气道:薛蟠,我与你不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