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慕之恒这么说,谢珠槿也没再逗他,于是便实话实说道。
“具体的我也不清楚,但在宋家被夺去皇商这个职封前,宋微宣的父亲宋卿曾去暗中拜访过沈大公子。
“而在宋卿拜访沈大公子不久后,宋家就因为得罪了沈大公子,被为了讨好沈家的官员,弄丢了皇商的职封。”
慕之恒有些惊讶的看着谢珠槿,“所以夫人的意思是,当时的宋家家主,早就预料到了宋家要避其锋芒,所以才找上沈大哥,让他帮忙的?”
谢珠槿拿着一杯茶,倚靠在椅背上轻摇了下头。
“我也不能确定,按道理来说,沈家是绝对和一个商人扯不上关系的。”
何止是扯不上关系,是八竿子打不着,宋家即便是再富有,但也改变不了他是一个商家的事实。
而且沈家是什么家庭,连续五代显赫,从沈辞雪的祖父一辈起,就更是把沈家推向了鼎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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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沈辞雪这一代,沈映辰说是没有掌握什么兵权,但也只是跟他的父亲还有哥哥,相比之下的结果。
实际上,沈映辰统领京城南北二军,是京城防卫的统帅,又怎么可能是没掌握实权。
只是沈家前面几代都太显赫了,到了他们这一代,就必须避其锋芒,所以沈映辰的官职或许可以一升再升,但手中权力也就到这了。
抛开后面这些不提,沈家能和商人宋家扯上关系,就真的不太可能,这也是谢珠槿没有直接说确定的原因。
慕之恒沉思了一会,就开口道,“不管怎么样,能确定宋微宣没问题就行,倒是辞雪她若是真的嫁给他的话,怕是会有不少非议。”
谢珠槿轻挑了挑眉,对这句话表示不置可否。
若是放在现代的话,权和富的结合倒是也没什么,最起码普通人觉得没大问题。
但在古代商人地位低下,所以即便是宋家再富贵,沈府再‘没落’,沈辞雪一个将军府小姐,嫁给一个商人之子,就一定会落人话柄,也会被人看笑话。
但过了一会,谢珠槿还是开口道,“这些个人爱非议的多了,若是事事都在意的话,那还过不过了?”
慕之恒转过身把谢珠槿抱在怀里,头也搭在她的肩膀上,笑着开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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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说的对,别人爱怎么看就怎么看,自己开心就好了。”
谢珠槿垂眸看了眼慕之恒,更加放松了自己,还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
点点星辰点缀在天幕下,原本应该漆黑的夜色,被高悬的明月照的一片明亮,光透过树枝投射在地上,映出婆娑的树影。
而这样安静祥和的夜景,却在刀剑相击之声下,添上了危险的肃杀感。
但书房内的墨寒,却仿佛对外面的这份肃杀和危机无感一样,神色自若的低着头在纸上继续写着什么。
直到一个黑衣人撞破房门摔进来,和泛着冷光的剑锋直逼面门,墨寒的脸色都没有什么变化,甚至连头都没有抬起。
眼见墨寒要血溅当场时,另一把剑横空而出,同那把剑相击在一起,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谢珠槿派你来的。”
终于,墨寒开口了,但也只是淡淡的几个字,笃定之意却甚是明显。
蒙着脸的男子却并未答话,出手时的招式却一次比一次凛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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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一很快就落了下风,紧接着就被蒙面男子一个近身拍飞了出去,剑锋又对准了墨寒。
墨寒依旧面不改色,只是在剑尖逼近的时候,才微微侧身躲了过去,右手顺势抓过一旁的剑,迎上了蒙面人。
他剑法精妙,即便是无法动用内力,一时间也和对方打了个不分上下。
但内力终是他身上的一块短板,被一掌击退几步后,剑刃刺入血肉的声音也随之响起。
墨寒捂着心口,鲜血不断的从指缝溢出,衬的他本就苍白的脸色,愈发的病态一样。
蒙面人似乎并没有要放过他的打算,提着沾血的剑就要再次上前,却在听到外面有人赶来的动静时,毫不留恋的转身遁逃。
墨寒看了眼他逃走的方向,眼中寒凉一片,尤其是在王府的守卫赶来时,这份寒凉浓郁的几乎化为实质。
落在领头的守卫身上时,一下子让软了腿跪倒在地上,颤抖的声音中也是无法掩饰的恐惧,瞳孔都不受控制的放大了几分。
“王爷受伤了,快去请大夫!”
近乎本能的说完这句话后,领头的守卫才开口请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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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属……属下失……职,让刺客……潜进府中,刺伤了王爷,请王爷赐罪。”
“自己去按照规矩领罚。”
墨寒的声音凉的刺骨,却瞬间让守卫松了一口气,还好,王爷并没有牵连他的家人。
这么想着,领头的守卫军连忙出声道。
“属下多谢王爷轻饶。”
墨寒没理会一脸庆幸的领头守卫,语气冰凉的开口道。
“让人拿着我的牌子,去宫中请太医。”
说完这句话后,墨寒就捂着伤口转身离开,却和迎面而来的穆霂撞了个正着。
穆霂看了眼墨寒,脸上的表情很是难看,却是没有迟疑的伸手在他胸前轻点了几下,看到血渗的慢了才黑着脸开口道。
“去你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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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寒没有开口,只轻点了点头,他原本就是要回自己卧房的。
到了房间后,穆霂按着墨寒坐下后,就要动手掀开他的衣服给他看伤,却被墨寒伸手挡下了。
“只是看着严重,但没伤到要害,我让人去请了太医。”
听到这句话,穆霂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抬眸盯着墨寒道。
“你要借伤推迟回边关?”
墨寒语气淡淡的开口道,“不是我要借伤推迟回去,是太子一行人不想我回去。”
穆霂皱起了眉,一脸严肃的开口道。
“你的意思是,刺客是太子那边的人派来的,他们还知道你中了毒,不能动用内力。”
墨寒淡淡的点了点头,“有谢珠槿在,他们知道这个并不难。”
穆霂深呼了一口气,在原地来回转起了圈,还是压不住心中的着急,转头看见墨寒淡定的表情时,忍不住来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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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和太子一向不对付,现在还被他知道了你内力不能用,万一他再有别的动作,你有没有想过会是什么后果?”
墨寒神情冷淡,语气笃定的开口道。
“他不会动我,最起码短时间内不会取我性命。”
穆霂眉头皱的更紧了,更是觉得墨寒这份笃定自信莫名其妙。
这些年他派人刺杀墨云锦的次数,少算也得有三五十次了,结果他现在的‘把柄’都落人手里了,他还觉得别人不会趁人之危,这是哪里来的自信?
似乎看出了穆霂在想什么一样,墨寒抬眼看了他一眼,语气平淡的陈述道。
“他们是担心我回边关后,有人来犯而我无力抵抗,所以要来刺伤我,这样父皇他一定会让我留在京城休养。”
穆霂扬了扬眉,质疑道,“你们可是敌对关系,所以你死了对他们来说,不是好事一件吗?”
墨寒点了下头,“是,但对天御来说不是,所以他们不会这么做的。”
穆霂“……”你这话说的,我竟然无言以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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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这么一比较起来,对方可比你君子太多了。
墨寒一眼就看出了穆霂在想什么,冷淡的开口道。
“太过仁德的君子并不适合为君,想要坐上那个位子,拥有为天下人考虑的仁德心肠同时,心也要足够冷硬,不然如何御下?”
穆霂微微眯起了眼睛,看着墨寒的眼神也带着深意和怀疑,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只转身离开道。
“不管是什么原因,你自己心中有成算就好,还有你的那位谢侧妃,她又想不安分了,你若是不想给自己添麻烦的话,就把她给看好了。
“否则,我不能保证会不会让她死的悄无声息,还有……”
穆霂转过身看着墨寒,定定的开口道。
“你说你讨厌墨云锦,是因为所有的一切,包括帝后的宠爱,百姓的敬爱,太子子位,还有皇上给他求来的俟清弟子名分。
“而这所有的一切你都没有,相反的是,皇帝漠视你,宫人们也会欺负你,所以你才恨他。
“但你现在的态度让我怀疑,你只是在做戏,或者是你在骗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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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莫名其妙的话,墨寒却明白他是什么意思,所以也没有急着开口,而是过了好一会后,才缓缓开口道。
“没有理由。”
穆霂又盯了墨寒一会,才重新转身离开道。
“希望如此吧,还有你的伤虽不及要害,但也要好好处理,等太医走后我再过来。
墨寒没有说话,只是凝视着外面重新恢复静好的月色出神。
直到侍卫带着太医急匆匆而来时,才收回目光,看着太医颤颤巍巍的掀开他的衣服,给他处理伤口。
大概是他名声太过远扬的缘故,太医给他处理伤口的期间,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下手也轻柔利落的和他发白的胡须头发不符。
处理完伤口并写好药方后,更是跟后面有鬼在追一样,走的飞快。
但墨寒并不在意这一点,只是想知道穆霂口中,谢欣怡又不安分了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