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燕妮制作的麦草画很快进献给了皇上。
小麦历来被人们视为神圣之物,它象征丰收和财富。圣上看到的是一幅精美绝伦的云龙图。得知这是麦草所作时更是极为惊奇,赞叹不已。
朝臣也纷纷发表言论,将此奉为吉瑞。
圣上下旨召见李燕妮,见此民间女子不卑不亢,大为喜欢,让皇后将其带入后宫说话,李燕妮又拿出一副草编凤凰献给皇后,这凤凰栩栩如生,皇后对其爱不释手,又见李燕妮举止丝毫不扭捏,面见圣颜也进退有度,透着一股爽直,和圣上商量了一下将她收为义女,封作嘉禾郡主,赐府邸,拨奇巧匠人跟她学习麦草画供奉朝廷,作为皇家贡品。
李燕妮正在新宅子写信,一会儿写完了就让人快马加鞭送到豆庄镇她娘手里报平安,她不声不响的失踪,想来娘和弟弟都急坏了。
正研磨时,听门外拨给她使唤的小厮禀报道:“郡主,睿王爷来了。”
磨墨的手顿时便滞了滞,半晌之后才将手里的毛笔扔下,允小厮将睿王爷请过来。
不过是一月未见,两人已经再不是从前的身份。
赵睿十分从容的将对面的椅子拉开,坐了下去。他穿着一双涉云靴。腰缠腾龙暗金带,脚踏黑漆鹿皮长靴。
“最近可好?”
“当然好,不用为衣食奔波,可以每天睡到自然醒,想吃什么就吩咐人去做,闲来无事养一些花鸟鱼虫,或者出门游山玩水,实在是快意人生。睿王爷今日登门有何贵干?可是来向我问罪私自将麦草画做出来?”
听她语气里的疏远,赵睿本来有千言万语翻涌在胸腹间,此时也都不知说什么好了。
“我不知如何向你说……”
李燕妮却回得极快,“那就不用说了,我不想听!”
“我还什么都没说呢。”赵睿眼眸低垂,眼里一片幽深。
李燕妮偏了偏头,清了清嗓子,“没什么好说的,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当日你不告而别,我就明白了,咱俩的婚事就当作过家家不作数。往后我做我的郡主,你当你的王爷,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听了李燕妮的话,赵睿面如死灰,心里一寸一寸的发冷。
“我会尽力护你周全。”说完这句话,赵睿起身离开。
李燕妮垂下眼,不去看他的身影,嘴上再硬气,心里都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她根本没她想的那么无所谓。
人最大的问题就是贪婪,什么都不想放下,什么都想要追求。想要的太多了自然就会顾此失彼。她害怕他面对各种选择的时候,会在权衡利弊后放弃她。
睿王爷走后不久太子又来贺喜,李燕妮能当上郡主,太子在里面也算出了力,当然不能把他越过去,道上的规矩她都懂,怎么也得表示表示。
婢女们进进出出,将府里最好的茶水糕点连同皇上赏赐的一些珠宝都全部奉上。
太子殿下不知其意。疑惑问道:“这些珠宝是何意?”
侍者恭敬地回道:“这是郡主要送给太子殿下的谢礼。”
“嘉禾郡主不必客气,本殿下不缺珠宝,向父皇进贤纳士也是本殿下的职责所在。刚刚睿皇弟是不是来过?”
“对,我跟他说我既已经成了郡主,就不再稀罕什么侧妃了,什么侧妃,在我们乡下人看来都是个妾,我才不给人做小,·殿下也不必向圣上再提我和他的事。”
太子这才回过神来,敢情这村姑竟然还嫌弃起侧妃了,当日未提前与母后说起,谁知这村妇竟得了母后的青眼,她不知道能不能安安稳稳当这个郡主,还得问问他吗?
太子声音和面容都十分的冷淡,“你和皇弟虽然没经过皇家册封,可毕竟也在民间三媒六聘过,你可知你这是犯了欺君之罪?若是你与皇弟再续前缘,你之前婚嫁之事自然不算什么,反而还是一桩雅事,可若你看不上这侧妃之位,与皇弟撇清关系,可就不好说了……”
太子看着她,一字一顿的开口:“弄不好还是杀头之罪……”
李燕妮面上一副骇然,惊惧道:“我没想那么多,只是觉得当个郡主也不错,太子殿下容我再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