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禹有些不依不饶。
也正如陆邵所言,此人仗着家族的权势,仗着南宫家的背景,在献京纨绔成性,做事不顾后果。
就算是陆邵搬出兵书楼,此人也完全不买账。
“陆邵,你说再多,兵书楼也是官方机构,而此人并非你兵书楼之人,也不归你管,我也不想和你起冲突,将此人给我,改日有空再请你喝花钱!”马车里面的南宫禹似乎是势在必得。
四周的人群渐渐被这边的动静吸引过来。
认出了南宫禹的马车,不敢靠太近,但是,还是隔着一定距离观望着。
献京的百姓,也是喜欢吃瓜的,尤其是这一看就是不得了的大瓜。
“南宫禹,我与李归耕,奉旨查案,你若再胡闹,便不要怪我将你送进兵书楼的大牢关一段时间!”
“呵呵,耕户之子查案……你们兵书楼搞出这样的啼笑皆非的事情,简直让朝廷丢尽了脸面,正好我为圣上提前结束这等可笑之事!”
陆邵心中的怒意已经渐渐旺盛,这时,一只手却抓住了他正要拔刀的手臂,回头一看,竟然是李归耕。
“让我来吧!”李归耕说道。
陆邵皱眉,露出一丝担忧之色。
却见李归耕走上前去,行礼说道:“敢问,凶手是在大将军府否?”
如今面对南宫禹的纠缠不休,李归耕站出来也实属无奈,再不出来的话,陆邵就要和南宫禹动手了,这动起手来,一是耽误时间,可能使得事情变得更加复杂,二是那个时候,李归耕的安危就不敢保证了!
“你什么意思?查案查不到,敢污蔑到我南宫府头上来了?”马车之内,传出南宫禹冰冷的声音。
“我可不敢污蔑大将军府,只是我奉旨查案,只能够去与案情有关的地方,若是大将军府内有凶手,我自当前去!敢问,凶手是否在大将军府?”
马车内的人陷入了短暂的沉寂,似乎在想,此人竟然如此大胆。
这个问题,南宫禹当然不会回答,但李归耕此言无疑将自己去大将军府这件事和凶手在大将军府挂钩划上等号。
“你是想要找死吗?”马车内的声音变得尤其冰寒。
“南宫禹公子,还请告诉我,凶手是否在大将军府?”李归耕的声音依旧不卑不亢。
“如果是的话,还请南宫禹公子,赶紧带我去大将军府!”
你不是让我去大将军府吗?
行啊!只是去了,那就说明你南宫禹承认凶手就在你大将军府。
而这凶手,可是三品修道者!
第二次发问,马车里的人沉寂了更长的时间,终于才说话。
“好,好!希望你一个月内能够找到凶手,否则,便是和那吴仆生陪葬!”马车内传来怒意。
“那便拜托南宫禹公子,到时候来刑场看看我了!”李归耕轻轻笑道。
奢华的马车缓缓启动,离开了李归耕和陆邵的前方。
让人难以置信的是,这个平时嚣张跋扈的公子哥,就这么安静离开了。
“你的胆子还真是大!”陆邵有些神色复杂地看着李归耕。
“你就真不怕他……”陆邵忍不住说道。
“怕什么,这种老纨绔是最不用怕的!”李归耕不在意。
虽然没有来过献京,但是,对于古代这种制度下的门门道道,前世文学生的李归耕也是知晓七七八八。
“真正要怕的是那种不知分寸的新纨绔,那种才是真正的不顾后果,而像是南宫禹这种,看似跋扈,但是,能够跋扈这么多年,肯定是早就有经验了,知道什么时候该进,什么时候该退,只是在大多数时候,大家都被大将军府的名头吓到了而已!”
“我今日要是怂了,他就真的把我带回大将军府了,相反,我只要搬出凶手的名头,在这个节骨眼上,圣上和兵书楼对弈,别人参合进来,那只会逆了圣上的心!”
“那位大人不是才告诉我们,懂得顺理,顺心吗?”李归耕说道。
闻言,陆邵惊奇望着李归耕:“若非亲眼所见我绝不相信你是耕户之子,而是某个世家里出来的天才!”
这让陆邵匪夷所思,那耕地里真的能够培养出李归耕这样的少年?
“但真实情况就是,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耕户之子,在这天下,没有身份,没有权利的人,可是寸步难行!我也只是和蒹芸公主扯上了一点微不足道的关系,这天下人就都觉得我享受了不该享的福分,就该死!”
“只要你能够查出此案,并且在一个月之内入品,你自然能够进入兵书楼,有一个好的开始!”陆邵沉默。
“之前那位大人说你能够在一月之内,入品,我还有些不信,如今看来,你还真可能有一些希望!”
“怎么,入品很难吗?”李归耕疑惑。
“很难,我花了半年的时间……”陆邵说道。
“那半年算是快还是慢?”
“整个献京,能够半年之内入品者,五年内,不过百人!”
这么难吗?这里可是献京,天骄多如狗,但是,半年之内入品的,竟然也仅仅只有百人。
李归耕还没有正式踏上修炼之路,也不清楚自己修炼的情况究竟如何。
“对了,那南宫禹说,若是他考上状元,其父便会为他向蒹芸公主求婚,这是真的?”
“我以为你会不在意这种事情!”陆邵微微一愣。
“虽然我与蒹芸公主之间,目前并没有太多的瓜葛,但她是个仁义之人,也曾维护过我,不该被这样的纨绔缠上。”李归耕轻轻说道。
“这件事是真的,而且,整个献京都知道,不过,你也不用担心,因为整个献京还知道另外一件事情,南宫禹乃是存粹的纨绔,文不成武不就,识字不过百,这天底下任何人都可能考上状元,唯独他绝无可能!”
“如今,他已经连续三年参加科举,可是,每年科举,都是成绩最后一名!”
每次考试,每次垫底,对自己实力没逼数,同时有着一个愚弄自己的老父亲,这就是献京百姓对于南宫禹的评价!
李归耕闻言,皱了皱眉,最终,却是没有多说什么。
如今的自己,连自己都保不全,又何谈这些?
当下还是要度过危机,慢慢积攒实力。
“前面就是黄凌院了!”陆邵突然停下,指了指前面街道的一个小院子。
那是一个由三米高的围墙围起来的院子,在院子的两侧高墙,隐隐看到两棵高大的银杏树,正长着嫩绿的叶子,在高墙的内外,有着穿着整齐军队服装的散发着强横气血的士兵守护,那淡蓝色的服装,精致的做工,以及衣领上的飞鹰标志,无不表明着,这就是大献最强的三军之一的天策军。
同时,每隔一段距离,还有着一个个身穿锦服,腰佩长刀,挂着一个高楼令牌的身影,这些人,显然就是同陆邵一样的兵书楼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