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无话,不久后张乾便又看到了那头曼城。
“走,随我去见单于!”
金乌木不容置疑道。
“我为汉使,见单于需持汉节!”
张乾同样不容置疑道。
“说的难听些,你不过是我大匈奴的阶下囚!何来这么多要求!”
“说的难听些,强汉之威,你们敢轻易冒犯吗!”
张乾丝毫没有退缩。
见张乾这般坚持固执,金乌木倒是没有发怒反倒是轻笑两声:“你这人果然有些意思,走,我陪你去取汉节!”
金乌木说完便是带着张乾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不过张乾却是感到有些奇怪,似乎有些绕路了?
等张乾回到属于自己的那个毡帐,入眼之事便是让张乾眉头皱起,却是有两个匈奴士卒正拉扯着呼延玉要出帐。
“你不要磨叽了!那汉人不是死了就是逃回去了,我们天王大人看的上你,是你的荣幸才对!”
“是的!你难不成就要这般守活寡吗!”
“不!我乃是单于赐予汉节大人的!天王大人虽然位高权重,但也没有权利将我带走!”
呼延玉挣扎着,但那几个士卒却是充耳不闻一个劲的就是拉着呼延玉。
张乾没有犹豫,还是那柄被砍废的短刀,刀起刀落,却是将这两个匈奴兵的右手全部砍断!
“大人!大人您回来了!”
呼延玉看到张乾归来也是立马扑了上来,软玉入怀,佳人眼中还含着泪水,当真我见犹怜!
“嗯,我回来了。”
张乾低声说道,不过总感觉哪里不大对劲。
“啊!”
“你……你怎么敢!”
“你竟然敢砍掉我们的右手!”
“金乌木大人!金乌木大人!”
那两个士兵显然没有想到张乾会这般果断,顿时疼的直打滚,随后惊慌失措的看向金乌木。
金乌木眉头紧皱,心中怒气自是升起,手已经放在了佩刀之上!
不过又想起军臣单于嘱咐之事,和那蒋志的丑恶嘴脸,这手还是放了下去。
“你当真不将我大匈奴放在眼中吗!”
“这呼延玉既被赠与我,怎么处理,却也要问过我才是!”
张乾掷地有声,躲在怀中的呼延玉眼中满是感动,却又有一丝愧疚神色。
金乌木闻此言嘴角倒是有着一丝难掩的笑意。
“歪理当真不少!拿上汉节,随我去见单于!”
金乌木冷声说道,随后看向那两个断臂之人:“拿上你们的断臂,去找金萨满,她能为你们接上!”
张乾看似冲冠一怒为红颜,但内里却是在仔细观察。
之前那金乌木带自己绕路,加之自己一回来就遇到那蒋志前来抢人,本就有古怪。
现在再见这帐中诸人的表现,却也是有了几分笃定。
张乾不露声色,将那汉节装在竹竿之上,随后给了呼延玉一个微笑,便随着金乌木出了帐。
等张乾等人走远了,呼延玉却是瘫坐在塌上喃喃自语:“大人……我配合他们,也是为了留下大人……”
进了头曼城,张乾却是又看到了那“老和尚”在传法,老和尚自也是看到了张乾,对于张乾被抓回来他好像没有什么意外,只是微笑着点了点头,仿佛在说:我西方的大门一直为你而开。
张乾可不敢回应什么,权当做没看见,专心赶路,不久后终是来到那王帐之中见到了军臣单于。
这军臣单于身材魁梧,气势不凡,眼中的野望不言而喻。
他乃是冒顿单于之孙。
冒顿单于自不必多说,弑父上位后功绩不凡,汉高祖的白登之围便是出自其手。
至于这军臣单于也不是什么安分守己之辈,文帝时便经常派兵入侵大汉的上郡及云中。
景帝时,两国恢复和亲。
后来武帝放弃对匈奴的和亲政策,设计诱使军臣单于入马邑,打算以预先布置的三十余万汉军围捕军臣单于,军臣单于中计,亲率十万骑兵南下。
但是最后因为那蒋志叛逃泄密却是功亏一篑。
“昨日你杀我匈奴勇士逃离头曼城之原委我已知晓!若你愿为我所用,我大可不再追究!”
高坐在塌上的军臣单于对张乾抛出了橄榄枝。
“我为汉使,当守汉节。”
张乾不卑不亢,虽连番大战又星夜赶路,已很是疲惫,但依旧挺直了腰板。
那军臣单于看着这般的张乾倒是越看越喜欢,这就和驯服烈马一般,总是有趣的。
“头曼城距离长安何止千万里!你的坚持谁又知道?你固执汉节已然没有意义!”
“另外,你可知与你同行的那些汉人共计三十六人,现在已有三十四人都归顺于我!”
“三十四人?”
张乾听闻这么多人都叛汉也是眉头紧皱。
“那还有两人呢?”
“还有两人?顽固得很,一个趁着夜色欲要逃离,被我匈奴勇士乱箭穿心射死,另外一个,于毡帐中自缢而亡。”
说到这,军臣单于站起身来,端着两杯烈酒走到了张乾身前。
“来,与我共饮此酒,与我共图霸业!”
这个距离很短。
短到张乾产生了一巴掌呼出,将这军臣单于呼死的想法,毕竟自己有着一象之力的加持,单纯的肉身力量张乾有自信!
空着的右手开始抑制不住的往上抬起。
就在张乾要出手时,心中却是猛然惊醒!
这可是在匈奴王帐之中!
这军臣单于可不是傻子!
张乾瞬间又将那抬起的右手放下,背后亦是生了冷汗,因为靠的近了,张乾这才感受到了军臣单于体内有着一股被他故意掩藏的彭拜的神秘力量。
这军臣单于也是个装猪吃老虎的货!
“饮下此酒吧!你也不想辜负了呼延玉吧。”
呼延玉!
果然,美人计啊!
但张乾自有底限。
“多谢单于好意,只是我身为汉使,当只食汉禄!”
张乾再次拒绝。
“有趣,有趣得紧!”
“你先回去吧,你会有回心转意的那一天。”
军臣单于没有强求,倒是潇洒的大手一挥,便让人送走了张乾。
可等张乾离开之后,军臣单于脸色的潇洒瞬间变得阴沉起来。
这时,王帐之后走出了一位老萨满,若是张乾在此定会惊呼,这老萨满竟就是那夺了自己马的那位!
“老国师,您之前说这汉人使节关乎我大匈奴之兴衰,可他现在软硬不吃,该如何是好?要不,还是将他……”
作为匈奴首领的军臣单于此刻倒是如同学生一般,恭敬得很。
“不可!”
“老国师,这到底是为何?”
军臣单于很是疑惑,到底是什么让这位法力无边的老萨满都畏手畏脚。
“不可……不可说……”
老萨满似是想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那枯槁的面容刷的苍白了起来,却是回忆起了那日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