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行动队已抵达预定位置，正在等待行动许可。”


    明亮的房间内，刘善清坐在办公桌后面色阴沉地不知在想些什么，从五分钟前确认了烈远方面的损失后，他就一直是这个状态。


    文广杰站在一旁放下电话，他看出了老领导的心情不佳，碍于职责还是不得不在这个时刻开口打扰道。


    刘善清没有开口，室内的再次恢复到了安静之中，只有石英钟指针的咔嗒声在屋内不断响起。


    对于指挥者而言，战局胜负往往在分秒之间，一个命令下去，背后便是无数人的生死。


    成王败寇，刘善清能坐到今天的这个位置依靠的自然不会是失败，即便放眼整个联邦，也没人敢说在布局指挥能力上强过这名已近古稀之年的老者。


    文广杰从军多年，大学刚毕业的他便加入到了参谋部之中，相比于同期战友，表现优异的他与刘善清的接触机会很多，这次却是这么些年来第一次在对方面上看到犹豫神情。


    “通知行动队，接到命令五分钟后即可根据情况展开行动，一切按照原定计划执行。”


    沉默良久，刘善清才缓缓开口，话音落下他仿佛又苍老了几分，除了自己之外，恐怕没人能理解他现在的想法。


    按动按键，文广杰忠实的执行了刘善清的命令，行动队所处范围似乎被笼罩在强干扰之内，通讯时断时续，短短几句话他重复了多次才得以将其完整传达。


    “烈远市庇护所那边要怎么处理，军备库被毁，那边的士兵很难继续执行任务，需要通知他们现在撤离吗？”和行动队那边交代完，文广杰想起了之前的问题，开口问道。


    “不需要，让他们继续执行任务，烈远市不缺军备，必要的情况下他们可以加入任意一方协同防御。”


    “原定计划不变，坚守二十四小时后允许他们向北方突围，我们的人也会按照计划前去协助突围”


    做出决定之前的那一刻往往是最艰难的，待命令下达后，刘善清再次恢复了大局在握的样子，神色中的犹豫也随着文广杰放下的电话一扫而空。


    “是，那我去安排后续任务了。”说着，文广杰敬了个标注的军礼转身准备离去。


    “电话留下。”刘善清没有抬头，只是朝他伸出了手。


    尽管不明白对方想要做什么，但多年来留下的惯性还是让文广杰交出了刚刚使用的卫星电话，再确认了并无其他事情后才关上房门离开。


    在他离去之后，刘善清抬头盯着墙壁上的石英钟，表盘上秒针一刻不停地转动着，过了足足两分钟他才熟练地按下了一连串数字，同时拨打了出去。


    位于电话另一侧的人没有让他久等，电话在响过第三声后便被接起，但两端的二人谁也没有率先开口。


    “带着核心力量马上从烈远市撤走，去哪里随便你。”看着不断转动地指针，最终还是刘善清率先发声，他措辞严厉，语气中没有丝毫柔和。


    “我们现在已经不是隶属关系了，如果你对自己那边的掌控能力没出问题的话，两天前应该就收到了我发过去的通告。”熟悉的声音从听筒中传来，里面似乎还带了一些火气，电话那端的态度同刘善清一样强硬，没有丝毫屈服的意味。


    闻言，刘善清的脸色一阵变换，他很想就此挂断，但几次伸向那个按键的手指最终还是收了回来。


    “我现在不是一名联邦将军的身份，这不是命令，也不是通知，而是一名父亲对儿子的劝告。”在心中叹了口气，刘善清闭上双眼靠在椅背上，疲惫的样子毫无保留地展露了出来。


    电话那边再次陷入了沉默，这次谁也没有开口，直到过了大约一分多钟，像是确认了不会再有声音传来，通讯才被从另一端掐断掉。


    听着听筒里传出的忙音，刘善清侧头望向窗外，平峰市的日出时间要比烈远市更晚一些，此时一轮太阳刚从地平线上跃起，炽烈的光芒令人难以直视。


    一片乌云从南边飘来，伴随窗外剧烈涌动的气流，可以预见一场大雨即将降临在烈远市。


    江凡被时沁沁刚刚提到的变动吓了一跳，烈远庇护所这里距离尸王所在的东郊虽说有点距离，但这只尸王的能力未知不能用常理来衡量，如果真的有人激怒了它，被当场宰掉还好说，万一人引着尸王跑到庇护所里，那对于这里的所有人都是一场灾难。


    “我也说不太清楚，它没有掩饰过自己的存在，之前一直是很正常的状态，就在刚刚主人你说让我盯着它的时候，我好像感觉到它有那么一丝愤怒，但就那一瞬间，之后它就跟睡着了一样。”


    时沁沁跳到床上坐下，努力的回想了一番才找到合适的词语将自己之前的感受表达出来。


    对她来说，察觉尸王的情绪并不算难事，但如何将其用语言表述出来就需要好好思考一番了，毕竟无论是思想还是情绪的变动都是很快的，很多时候一些一闪而过的情绪也无法用某个特定的词语来表达或是定性。


    “睡眠状态？它经常会进入类似的状态吗？”听时沁沁这么说，江凡第一时间就联想到了这是否是尸王的某种弱点，如果是的话，等自己的势力与实力更强一些，这里的晶体未必是不可触碰的资源。


    “不会，这状态我就感受到了一次，而且也只是类似睡眠和真正的睡觉还是有些区别的，更像是有某种力量强制将它拉入了状态之中，我能感觉到它在反抗。”时沁沁摇了摇头，否决了江凡的说法。


    “这样么...那你就继续盯着它吧，只要状态出现大的变化你就提醒我，到时不管发生了什么我们都能有个准备。”


    江凡点了点头，他也没弄懂时沁沁的意思，可就在他话音落下的同时，时沁沁却面色一变，如同受到惊吓一般，连带着一旁的白婵也有所感受，只有江凡仍被蒙在鼓里。


    “它..它醒了，而且还很愤怒。”不知发生了什么，时沁沁说话的声音有些颤抖，面色也很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