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川市，别墅中。


    “所以呢，大川市的负责人，你到底打不打算一起？”


    柳三的声音冷漠，打破了一直的沉默。


    “把地点发给我。”思索一番的李乐平说道。


    虽然他现在的状态不适合出去外面闲逛，但毕竟现在还是早上，距离晚上九点还有差不多十二个小时。


    况且，发生在自己负责的城市的灵异事件，能够解决，就一定要尽早处理。


    一旦拖延下去，事件中的厉鬼就可能趁机得到成长，导致事件的危害等级升高，甚至到达一种无解的程度。


    “好。”


    柳三也不废话，拿着陈忠的卫星定位手机，很快就发来了一个具体地址。


    确认地址，李乐平起身，走出别墅外。


    一股散发着焦臭味，仿佛是在烧烤一具尸体味道的浓烟环绕在他的周身，迅速将他笼罩。


    紧接着，浓烟像是随风飘扬一般，向着高空飘荡过去，只是这浓烟始终聚而不散，甚至连飘荡的方向也是固定的……


    陵江。


    江岸两侧并非高山绿林，而是一座座鳞次栉比的建筑。


    这里的江流两侧正是大川市与dq市的交界处，由一座横跨江面的桥梁将两个城市连起，象征着两个城市之间的纽带。


    靠近江岸的地方是一片绿地，这里的植被仿佛天天都能得到降水灌既，所以长得非常繁茂。


    而再往后，就是一片绿林，这座绿林隔绝了草地与身后的马路，以及现代化的高楼。


    然而，在这个充满了现代化气息的地方，今天却安静无比，附近甚至连一个人影也没有。绿林后面的泊油路以及横跨两座城市的桥面上，一辆汽车也没有见到。


    这里已经被柳三下令封锁了，因为早些时候，有几个大冬天还想着在陵江岸边冬泳的人，一下了水之后，竟然就再也没有浮起来。


    很快，随行的人在惊慌失措之下，报了警。


    一开始，当地部门自然认为这是一起突发事故，都会以为这些冬泳的人是突然身体出了问题，结果就沉底了。


    虽然所有人都知道在这种环境之下，在冰水里泡了那么久，人肯定是已经凉透了的。


    但是没有办法，事关人命，总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然而，就在搜救队派人下水之后。


    潜水员也没消息了。


    派一批，消失一批，最后一直到无人可派了。


    这平静的江水，看似普通，实则凶险无比，犹如吃人的怪物一般，人进去了，就再也没有下落了。


    最先收到消息的，自然是dq市的负责人，柳三。


    而在这时。


    站在岸边的柳三仿佛感应到了什么，他微微抬起头，却发现天空中除了一片蓝天白云以外，竟然多出了一缕突兀的黑烟。


    “鬼域？”


    柳三凝望着那道向这边奔来的浓烟，稍微惊讶了一下，却没有感觉到意外。


    dq市和大川市相邻，借鬼事件爆发之时，谁都知道那封锁了大川市的鬼云有多么棘手。


    就连李军都拿这层诡异的云雾毫无办法，看似可以焚烧一切的鬼火，却根本奈何不了这道笼罩了一座城市的鬼云。


    然而，就是这位存在感极低的大川市负责人，竟然想办法突破了那层鬼云。


    能对抗鬼域的，正常情况下只有鬼域。


    柳三很清楚这一点，所以即使李乐平没有透露，他也能猜到，李乐平已经拥有了鬼域。


    “用鬼域赶路吗，真是奢侈。”


    柳三不动声色地感叹了一下。


    就在这时。


    一直站在岸边观望的陈忠也顺着柳三的目光看了过去。


    哪怕相识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但是此刻的陈忠，眼眸中依然闪过些许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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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已经被抹去记忆的民众而言，他们或许会对这道突然出现在天际的浓烟感到错愕。


    但是，对于他这类知情人士而言，这道浓烟，就是大川市希望的象征。


    下一刻。


    “柳三。”


    声音响起的同时，浓烟也从高空转向了地面。


    烟雾散去，一个身穿国际刑警制服，但面容却是陌生无比的青年出现在了柳三和陈忠的眼前。


    唯一能够判断他身份的，就是那位于制服胸前的金色名牌。


    大川市只有一个人有资格穿这件衣服。


    “李乐平……”


    柳三看了看金色名牌上写着的名字，然后尤为关注李乐平的脸。


    “果然，一个无法被记住的人吗……”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忌惮。


    一个明明就站在面前，但自己却根本无法记住其容貌的驭鬼者。


    这样的人，如果想要玩背刺搞偷袭，那他的敌人真的是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了。


    这时，李乐平向他旁边的陈忠微微点了点头。


    虽然他对总部任命陈忠为联络员这件事没有什么意见，但是只要一看到陈忠这张脸，他就不知道该如何与其相处。


    毕竟是没有兑现承诺，总归是有些尴尬的。


    随后，李乐平打量了一会儿柳三，以及那几个站在陈忠附近的纸人。


    那些纸人也跟柳三有着相同的容貌，肤色皆是不自然的蜡黄，看上去一副病态的模样。


    不过，像是为了给他一个面子，所以面前的柳三，以及柳三身后的那几个纸人，此刻嘴角都是带着一丝笑容的看向自己。


    “这些纸人到底是怎么制作出来的？”李乐平不免在心中疑惑。


    如果仔细看，就会发现此时站在面前的柳三以及他身后那些用纸湖成的纸人，制造的手法太过惟妙惟肖，工艺显得非常真实，几乎跟一个正常人没有什么区别。


    能把一个纸人制作得跟常人一模一样，简直是难以置信。


    至少从正面上看起来，这些纸人是很正常的。


    但是，刚才李乐平在高空上稍微观察了一下。


    可以看见，除了面前的这个柳三以外，背后皆是空空荡荡，只有几根木条支撑的骨架而已。


    但是如果只看正面，除非是贴脸观察，不然稍微距离远一点，就会误以为自己面前站着的是一个活人。


    李乐平和柳三，大川市和dq市的两位负责人，在此正式会面了。


    然而，没有什么握手或是打招呼，二人在见面的瞬间，就开始观察对方，同时分析对方。


    只有陈忠一个人站在草地上，弱小可怜又无助。


    “纸人柳三。”


    看了看那些站在陈忠附近的纸人，随后李乐平将目光放在了面前的这个柳三身上。


    这个纸人的完整程度显然是比那几个凑数的纸人要高出许多。


    至少，眼前这个柳三的后背不是镂空的，而是被一层层黄纸涂抹了起来，看起来就像是一个鼓起来的真空纸人。


    从做工上来看，这个纸人相比起其他的几个纸人，需要花费的工艺肯定是最高级的。


    但是，李乐平还是不放心道：“我现在是在跟柳三讲话，还是在跟一个假装是柳三的纸人讲话？”


    他可不希望李军等人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


    他必须确定柳三是亲自来了，而不是只派出了一个高级纸人湖弄他。


    柳三那画出来的童孔竟然表现出了一种惊诧，像是被戳中了要害一般，为了缓解尴尬而笑了笑。


    估计鬼画事件的那一次，已经不是他第一次用纸人凑数了。


    但他还是回答道：“我当然就是柳三。”


    “证据。”李乐平面无表情地看着柳三。


    柳三无奈地耸了耸肩，随后摸了摸自己充实的后背：“我总不可能没事做一个这么完整的纸人吧。”


    他是在说明做工最完整的这个纸人，就是他的本体。


    “这我可就不知道了。”


    李乐平环顾了一下四周：“毕竟，你这里的纸人数量实在太多了。”


    “呵呵。”柳三突然笑了笑，只是一个纸人笑起来，总是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诡异。


    忽的。


    身后的树林里传来了阵阵沙沙声。


    陈忠回头看去，紧接着眸子陡然一缩，感到无比诧异。


    树林中，突然走出了许多道诡异的身影。


    那是一个个和柳三有着相同面貌的“人”。


    这些人，全部都是柳三的纸人，数量惊人。


    仔细一数，数量估计得在三十往上了。


    估计柳三为了找回这个场子，是真的把家底都掏空了。


    “我这个人其实很简单，有仇报仇，有恩报恩。”


    说着，他看向那平静却又深不见底的江水：“这鬼地方让我一下丢了三个纸人，我肯定是要把场子找回来的。”


    李乐平却对这个答复并不满意：“再多的纸人，也只是一堆灵异衍生物，你要是想比数量，我可以拿个玩具熊来跟你比一比。”


    数量在他看来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灵异力量最强的本体不在，那再多的衍生物，都是给人刷战绩的东西罢了。


    “可我就是柳三。”柳三耸耸肩道。


    李乐平看起来毫不在意道：“我看不到实质性的证据，所以不管你来了多少个纸人，对我而言都是没有什么意义的，我必须得确认你的本尊在这里，否则的话，这个场子你就带着这三十几号纸人自己去找吧，记得留一个纸人在岸边，如果你死在里面，然后你留下的这个纸人也陷入停摆的话，那我就相信你是纸人柳三的本体了。”


    “你……”柳三的面色瞬间阴晴不定起来。


    如果换做别人用这种语气跟他讲话，他早就带着一群纸人压上去了。


    但是，面对李乐平，看着这张根本毫无印象的脸，他思索再三之后，还是决定冷静沟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