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间,就是半个月了。
顾慎注意到碧云宗似乎并没有大动作,只是和胤国高层权贵在谋划商议一些事情。
这段时间顾慎参悟《太白剑》,虽然略有一些收获,但仍旧没有摸到圆满阶段的门槛,这毕竟是一门金章级的灵技,顾慎虽有信心将这门灵技参悟到圆满阶段,但不是短时间能做到的。
在《太白剑》之上收获不大,顾慎不能耽误了修为的提升,现在他感觉到暗处有危机在潜藏,无论是《太白剑》的参悟还是自己的修行,哪一方面都不能耽误。
一早,顾慎和师姐说了一声,便运转《金霞遁法》,化作一道金色霞光,掠入天际,眨眼间消失无踪。
顾慎如今修为已达金丹六层,且将《金霞遁法》这门金章级遁术灵技修行到半步大成的阶段,速度极快,不到一刻钟的功夫,就足以绕着胤国国境飞上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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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时间,顾慎主要的精力放在了修行《太白剑》这门攻伐之术上面,对《金霞遁法》的参悟少了许多,至今仍旧没有参悟到大成阶段,不过即便是时不时的思索一番,几个月下来,对《金霞遁法》的认识慢慢就已经到了很深的地步,顾慎能够感觉到,《金霞遁法》突破到大成阶段,不过就在这几日之内了。
顾慎不打算飞出胤国境内,只在凉州、益州和南方几州转一转就回家,因为顾慎如今的灵识覆盖范围,若是完全放开,足以覆盖整个胤国,顾慎可以随时注意到家中的情况。
在凉州西陲的新坊市周围,有三名散修发生争执,打成了一团,其中一死两伤,顾慎在远处目视那两名身上衣袍染血的筑基散修离去,然后上前吸收阴气,到了他现在的修为境界,筑基期修士陨落后的阴气已经极为微弱了,虽然能感受到体内金丹中的法力有所增长,但增长的幅度并不算大。
顾慎幻想着这只是开始,没想到绕着胤国飞了一圈,才赫然发现,最开始吸收的那一缕筑基期修士诞生出的阴气竟然是巅峰?一圈下来,顾慎只吸收了三名炼气期修士陨落后诞生的阴气。
要知道多年来随着六国之地成为了无主之地,而且灵气渐渐恢复,大批散修进入到这片疆域之中,六国之地宛若成了周边各宗疆域中散修的聚集地,尤其是胤国。
胤国因为其优越的地理位置,居于六国正中,更是有大批散修在此汇聚,往日时候,胤国各地多有修士之间的纷争,然而今日,顾慎发现很多散修都在刻意蛰伏。
简单想了想,顾慎便猜出来之所以会如此的原因了,前些日子,碧云宗大批修为入驻胤国,打破了这里的平衡,使得众散修都在观望碧云宗的意图。
顾慎也有些奇怪,青云门被灭后,这六国之地对于碧云宗就是一块嘴边的肥肉,但过去十年了,碧云宗都没有动手,为什么现在突然有了这么大的动作?
但无论如何,胤国境内这一大批的散修都蛰伏了起来,让顾慎所获甚少。
荆州,一条波澜壮阔的大江堤坝上,顾慎落下,看着面前奔腾不息的汹涌江水,江水中时不时会有一具浮尸顺腾而下,在乱世中,这太常见了。
顾慎感慨的是自己,不知从什么时候,他慢慢发现自己竟然已经变得如此无视生命,自己的提升是建立在其他修士陨落死亡的前提之上。
而就在刚才,他整个胤国的飞来飞去,就是想要看看谁死了???
他虽然不会亲自动手杀人,但现在的这种心态,也让顾慎有些难以接受。
只是,细细想来,难以接受。但再细细想来,有什么难以接受?
这大争大乱大杀之世,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顾慎不想死,况且他还有家人,他需要努力让自己变得更强,然后有实力保护自己和家人!
“我又没有直接动手杀人?”
“那些人亦不是因我而死!”
“我做的没错!”
“俗世洪流面前,谁能独善其身?”
“呸!当下危机四伏,却在这里假仁假义!”
“顾慎啊顾慎,你不是君子!”
“利己又如何?谁又是圣人?”
“圣人谁爱做谁做!”
“我顾慎为了目的可以用各种手段,但我也有底线!”
“只要守住了底线,问心无愧,那便可!”
想通这一点后,顾慎站在滚滚大江堤岸之上,朗声长笑。
“哈哈哈哈。”
一道霞光飞散而出,下一刻,堤岸之上已经没有了身影。
高空云层之上,顾慎肆意飞行,灵识覆盖大地,有些事情和心结,需要梳理梳理,堆积下去,总不是好的。
心中的郁气豁然一扫而空!
许是刚才心有所动,念头通透,顾慎感觉对《金霞遁法》的感悟提升了一大截,仿佛心轻了,身子也轻了。
嗖!
嗖!
嗖!
顾慎全力运起《金霞遁法》,飞行速度大增。
这一刻,《金霞遁法》迈入大成阶段!
顾慎心中惊喜,想要尝试一番《金霞遁法》的极致速度,直直向南飞去,转眼间,就从荆州飞到了益州,然后进入怒断山脉。
一刻钟而已,就从怒断山脉的北麓飞到了南麓,暗暗与没有突破大成之前的速度进行对比,顾慎惊愕的发现,他现在的飞行速度,比之以往提升了接近三倍!
“《金霞遁法》的效果太强了!”
顾慎心中暗暗想到。
他不知道元婴期真君的飞行速度有多快,也不知道自己如今将《金霞遁法》参悟到大成阶段的速度能不能和比肩元婴初期的修士,但顾慎很确定,自己现在的飞行速度已经甩开了寻常的金丹期巅峰修士,不过前提当然是建立在那金丹期巅峰修士所修炼的遁法不如《金霞遁法》之上。
怒断山脉,南麓。
顾慎看到一座大山的山腰处,升起了一堆火,烟雾升腾而起,灵识覆盖而下,顾慎便看到了一名长相奇特的修士正在准备烧烤。
这修士长相如何奇特呢?他的嘴巴很大,堪比正常人的两个嘴巴大小,而且脸上还生了许多痤疮,一双小眼睛看向串在长枪上的野味充满了渴望和贪婪。
顾慎好笑不已,没想到在这里又遇到这家伙了。
不过顾慎算了算日子,今日是月十五,想到之前付战所说每月的初一和十五都会来药王山祭奠,应该便是今日了。
想来现在付战应该是已经祭奠过,从山里抓了些野味开始吃饭了。
顾慎想起上次在凉州西陲的戈壁绿洲上,尝了付战烤的全羊,不由食指大动。
心中有了想法,顾慎便向付战烧烤的地方飞去。
“付战兄弟。”
人还没落下,声音先传过来了。
一棵百年大树下,付战清理出了一片空地,以防将草地点燃,升起火,将自己的法器长枪架上,一边烤着一边准备洒下左料,不曾想突然有熟悉的声音传来。
“是郭大哥。”
付战抬头,便看到他英俊潇洒的郭大哥从天而降,风度翩翩的落在自己面前。
付战很是惊喜,道:“郭大哥,果然是你!”
顾慎哈哈笑道:“付战兄弟,我路过这里,看到有人生火,也没想到竟是你,此处便是药王山吧?”
付战点了点头,道:“是啊,这里就是药王山。”
付战说完,便招呼着顾慎坐下,道:“郭大哥,我从山里打了一些野物,你也来吃。”
大树下,燃烧着火堆,上面横架着一杆长枪,枪身上贯穿了兔子、蛇、野山鸡。
显然,付战的菜谱是很丰富的。
顾慎盘腿坐下,笑道:“有如此美味,岂能无酒?”
顾慎从储物袋中取出两坛佳酿。
付战见状,神色一怔,连忙摇头道:“郭大哥,我不会喝酒,沾一点就醉。”
顾慎笑道:“又不会查你酒驾,怕什么?再说酒量都是练出来的,多喝些酒量就练出来了。”
付战心中虽有些疑惑‘酒驾’为何物,但仍旧坚决不喝,道:“郭大哥,我真不能喝,硕硕最讨厌人喝酒了。”
顾慎惊讶道:“上次在阳城,你不是也喝了两杯吗?”
付战拿起几个瓶瓶罐罐,开始向烤肉上面撒上左料,回道:“上次不是郭大哥你在吗?你救了我的命,冲您的面子上,硕硕才破例让我喝两杯,不过你走之后,没过多久我就上头了。”
顾慎见状,也就不再劝了。
很快,长枪上的野味散发出扑鼻的肉香味。
付战取下一只被烤的金黄发亮的野兔递给顾慎。
顾慎一边吃着兔肉,一边喝着美酒,山林之中,别有一番趣味。
顾慎挺喜欢付战这份烧烤的手艺,但他的饭量不大,一只野兔足矣,其余的烧烤肉食,都是进了付战的肚子。
吃过饭,将火堆扑灭,两个人靠在大树上,叙话聊天。
顾慎喝了整整一坛酒,也没有将酒精逼出,现在倒是有些微醺的感觉,他转头看向旁边的付战,这家伙正晒着太阳,优哉游哉的剔着牙缝,手中是那一根缩小版的三叉枪头。
那块三叉枪头在阳光的照射下有些晃眼,顾慎眯着眼睛,问道:“兄弟,你手中那是什么东西?”
很明显,那并不是简简单单的一个牙签,若是付战想要牙签,大可随手寻一根木棍,直接削成牙签,岂不是比这个三叉枪头更好使?
之前顾慎便看到过这块拇指大小的三叉枪头,只是不方便询问,现在他和付战也吃过几次饭算是相熟了,加上略微有些醉意,便开口问出了疑惑。
付战剔完牙,顺手从旁边捡起一片树叶,将三叉枪头擦拭干净,听到顾慎的询问,嘴角不由浮起一抹“甜蜜”的笑,道:“这是硕硕给我的生辰礼,虽然就是一个小玩意儿,但却是我最珍视的东西,我担心有一天被人抢走储物袋,就把它贴身存放,每日都会摸一摸,别看它冷冰冰的是个铁玩意儿,但摸着很暖和。”
说罢,付战又道:“郭大哥,你不要以为我每顿饭后只是单纯的剔牙,其实我每次用这个三叉枪头剔牙的时候,我都能感受到硕硕对我的感情。”
顾慎咧了咧嘴,然后笑着点了点头,之后略微犹豫,问道:“兄弟,能不能将这块枪头让我看一看。”
付战哈哈一笑,将手中已经挫烂的树叶扔掉,道:“郭大哥不嫌弃,随便看就是,就是一个普通的枪头,若不是硕硕赠予我,我才不会多看一眼。”
说罢,付战直接将这块三叉枪头递给顾慎。
顾慎接过枪头,上面已经被付战擦拭的蹭光发亮,折射出一种银灰色金属色泽,顾慎接过来的时候,因为视觉上的感知,以为这块枪头会有些凉,不曾想枪头落在手里,却是真的散发出一种温热感,顾慎知道自己错怪付战了,方才付战所说触摸这枪头时很暖和,还以为是痴汉心态,没想到是这枪头当真暖和。
乍一看,这枪头像是铁器,但一入手,顾慎就知道,这是一种特殊的材质,并不是铁器。
顾慎将枪头放在手中仔细打量了一阵儿,除了材质有些特殊外,便再找不出有何奇特,才又将枪头还给了付战。
顾慎之所以对这块枪头重视,是因为刚才付战说这枪头是阳硕所送,阳家传承自上古,还和草庙村遗迹有牵扯,之前顾慎为了调查草庙村遗迹还特意去了一趟阳城,只是在阳城和阳家子弟打了一架,并没有什么收获。
而那阳硕正是阳家嫡女。
虽然没有发现这枪头有何奥妙,但顾慎还是将其暗暗记在了心中。
“付战兄弟,我观你已经炼气巅峰,马上就要筑基了啊。”顾慎抽出坐在身下的衣袍,开口说道。
付战苦笑道:“郭大哥,我也想早日筑基,可这一步太难,我都已经在炼气巅峰停留多年了,若是上次在阳城时我突破到了筑基期,也不会那么狼狈。”
“硕硕...硕硕她也不会跟我受委屈。”
付战神色沮丧,想到伤心事,本来心情还不错的汉子瞬间情绪就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