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时辰后。
顾慎终于飞出了怒断山脉,进入了赤星院的疆域。
他没有放缓速度,仍旧以极快的速度向前飞去,大地上的山川草木、城池都迅速的向身后掠去,继而消失无踪。
顾慎还看到了康城,但也被他远远甩在了身后。
半个多时辰后,在顾慎的急速赶路下,赤星院的宗门所在地——安城,已经出现在了视线之中。
安城作为赤星院的宗门所在地,不算小也不算大,原不如青云山那般巍峨庞大,乍一看倒有些像胤国的京城,只是隐约间透露出一股极为古朴、沧桑的气息。
在安城的城门前,许多人陆陆续续进入城池,其中有普通人也有修士,有赤星院的修士也有散修。
顾慎没有戴金猴面具,这次他不准备使用张无忌的身份了,那个身份如今倒有些招摇。
他落在城门前,和其他人一样,按部就班的排队进城。
进入安城后,顾慎发现这里面极为热闹,在道路两旁有许多商户,甚至还有售卖功法、灵技的店铺。
论规模,这安城可比临阳坊市大多了。
顾慎走进路边售卖功法、灵技的店铺看了看,结果让他有些失望。
这些店铺中,售卖最多的是炼气期功法以及极少部分的筑基期功法,连虚丹期功法都没有看到。
还有那些在售卖的灵技,也多是玄术下等,玄术中等的灵技都少有。
顾慎又一次对功法和灵技的珍稀有了一个清晰的认识。
他没有再逗留,直奔内城而去。
所谓内城,其实并没有城墙,而是一片绵延几十里的亭台楼阁之类的木质建筑,这便是赤星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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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星院院门前,有赤星院弟子在值守,任何进院的修士都需要登记,并且说明来意才被允许进入赤星院。
“那个穿白衣服的,干什么的?若是进院就过来登记,说明来我赤星院的缘由,若是不进院就速速离去,不得在此随意逗留。”有赤星院弟子对喊道。
顾慎点了点头,笑道:“好。”
说完,顾慎就走到正在排队登记的散修队伍中。
许多散修看过来,注意到顾慎是个新面孔,便没有说什么。
突然,排在顾慎前面的一名干瘦修士回头,看向顾慎问道:“道友,你是赤星院疆域的散修么?”
顾慎摇了摇头,道:“不是。”
那散修听到顾慎的话顿时一笑,道:“我也不是,我还是第一次来这赤星院。”
“我也是第一次。”顾慎轻轻笑道。
干瘦散修道:“我来此拜访秋月长老,想要求长老点拨一下,不知道他老人家愿不愿意见我。”
赤星院本身就是学院性质的地方,院中的长老也很大度,不止会教授学院中的弟子,若是遇到一些散修求助问题,也都会尽量指点。
所以在周边区域,赤星院的名声是很好的,许多散修都曾受到过赤星院长老的指点,对赤星院的态度比较友好。
顾慎道:“我想要拜访费院首。”
干瘦散修愣了愣,旋即沉默不再说话,在他心中已经将顾慎当做一个患了失心疯的傻子。
他来此求长老指点,希望也极其渺茫,并不是说只要来找,人家长老就会给你指点,一般来说,只是在长老心情比较好的时候,在外行走,恰巧相遇,这种情况下,长老才会愿意开口指点一二。
好家伙,这位仁兄竟然直接要找院首。
那可是传说中的大人物,怎么可能说见就见到。
周围不少修士都听到了顾慎的话,不由得嗤之以鼻,以往也有第一次来赤星院的愣头青,但这么愣的还是头一次见,不少人都猜测估计这人待会儿会被赤星院的弟子给打出去。
就连一些在周围值守的赤星院弟子看向顾慎的目光中都透露着一丝的不善。
忽然,两名赤星院弟子向院门内看去,旋即脸色大变,弯腰行礼。
很快,在院门外值守的赤星院弟子全部弯腰行礼。
这时,一道肤色略黑,头发带着些凌乱的老者从院门内走出,随着此人的出现,院门外的许多散修都认出了对方的身份。
“曹雨华?”
“这是赤星院的曹副院首啊。”
“他怎么出来了?”
“副院首,晚辈在修行中有一事不解,还望前辈屈尊指点一下。”
院门外有些杂乱。
众目睽睽之下,那赤星院的副院首曹雨华走到顾慎身前,拱了拱手,笑道:“这位道友,我家院首有请,还请入院一叙。”
顾慎也抱拳客气道:“那就叨扰了。”
说罢,顾慎便跟着这曹雨华进了赤星院,留下了被惊掉一地眼珠的众人。
.......
.......
顾慎虽然没有显露修为,但也没有刻意遮掩,整个赤星院必然都在那位院首的灵识探查之下,自己的到来会惊动那位费院首,这一切都在顾慎的猜测之中。
顾慎跟着曹雨华向赤星院深处走去。
穿过一间间房屋、练武堂、讲法堂,周围的赤星院弟子越来越少,偶尔出现的修士都不简单了。
顾慎没有放出灵识,毕竟这赤星院中可有着一位金丹期的修士坐镇,贸然在别人的地盘上放出灵识探查,可不是一个礼貌的行为。
一路行来,所见到的赤星院弟子,同当初的青云门一般,大多都是炼气期修士,偶尔会有筑基期修士穿插其中。
而到了赤星院深处,便能看到一些虚丹期的修士了,这些人应该是赤星院的长老。
顾慎的目光看着走在前面的曹雨华,此人是赤星院的副院首,在这赤星院中也是仅次于院首费仲运的大人物。
在顾慎眼中,倒是能看出这曹雨华的修为。
虚丹八层,距离虚丹九层也不远了。
赤星院有两位副院首,除了这曹雨华外,还有另外一位,修为应该是差不多的。
可以看出,赤星院的整体实力,确实要在青云门之上。
在曹雨华的引领下,顾慎来到了一座四合院前。
“请。”曹雨华伸手道。
顾慎点了点头,道了声谢。
两人走进院子。
正屋前,站立着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他身材高大,只是年龄大了,身形略显有些句偻,方方正正的脸上布着许多皱纹,左边脸颊上有一粒黑痣,顾慎还注意到他露在外面的手背上显现出一块老年斑。
顾慎能从对方身上感受到那股如渊似海的强大法力。
顾慎现在已经是虚丹巅峰修士,能给他带来这么大的压力,对方必然是已经突破到金丹期的修士。
而金丹期的寿元上限是一千岁,顾慎之前了解到的消息中,赤星院院首费仲运如今不过四百多岁,理论上不该如此的老态龙钟。
而之所以会出现眼前这种状况,并且顾慎之前所调查的消息也属实的话,原因就是费仲运是在大限即将到来之前,险险突破到了金丹期。
“院首,这位道友来了。”曹雨华对那须发皆白的老者说道。
费仲运点了点头,曹雨华便转身离开了。
费仲运看向顾慎,脸上笑容和煦,道:“道友年纪轻轻就有如此修为,真是天资纵横,日后我南域又会多一位大能了,呵呵。”
顾慎拱了拱手,道:“前辈夸赞了。”
费仲运笑道:“我辈修士,不以年龄论,我观你精气神饱满,法力内蕴,想来已经虚丹巅峰了,距离金丹期不过一步之遥,便同辈而论。”
顾慎又是拱了拱手,道:“不敢。”
费仲运笑了笑,没有再多言,道:“道友进来坐。”
顾慎刚才在走进四合院的时候,就一直在暗暗打量,发现这确实就是平平无奇的院子。
顾慎抬腿,和费仲运一起进了正屋。
一张原木色泽的八仙桌旁有两把椅子,费仲运和顾慎分别坐下。
费仲运道:“道友看着面生,不知出自哪一方大教?”
顾慎道:“院首,我姓韦,名小宝,无门无派,只是南域一散修。”
费仲运却是并不相信,只当对方不愿暴露来历。
修炼一途千难万险,散修的路太难了,但凡有些天赋,都会尽量投入宗门之中,而且顾慎年纪轻轻修为就已经臻至虚丹巅峰,寻常宗门根本培养不出这等天才修士,说不定便是哪一方大教的传人。
费仲运端起桌上茶杯,给顾慎倒了一杯灵茶,问道:“道友此番前来,可是有事?”
顾慎点了点头,道:“院首,我游历之时,听闻贵院有一门功法,名唤《九转功》。”
费仲运点头道:“我院中确实有一门名唤《九转功》的功法。”
顾慎抬手抱了抱拳,语气尊重道:“院首,您可知这《九转功》本是一门囊括各个境界的功法,只不知是何缘故,被人打散,分成了多本。”
费仲运道:“是有这事。”
顾慎听到费仲运知道九转功被分割开的事,心中一喜,如果费仲运不知道,那反而才有些棘手。
顾慎道:“院首,我之前修炼了九转功的虚丹篇,觉得这门功法很适合我,正如您刚才所说,我现在已经虚丹巅峰,正需要九转功的后续功法,听闻贵院曾有关于九转功的消息,特为此来叨扰。”
顾慎之前考虑过,想了很多方法后,最终还是决定直接向赤星院摊牌说明。
如果偷偷摸摸进来调查,反而不容易,毕竟这是金丹期修士的大本营,还很有可能会因此和赤星院结一个恶缘,以后再想通过赤星院查询有关九转功的消息,难度就大多了。
而且赤星院的名声一向很好,在修真界,散修是极其不被待见的,但赤星院的长老却会给散修指点修炼,就像顾慎今日在赤星院院门外看到的那一幕,时常会有散布各处的散修来到赤星院请教修炼问题。
顾慎如今就是把自己当做一个来向赤星院请教问题的修士,只是他找的是院首。
听完顾慎的话,费仲运没有立刻开口,手中端着一杯茶,眼中露出一抹回忆的神色,不知想到了哪些。
很快,费仲运便回过神来了,道:“韦道友,院中有一门九转功,那是九转功的炼气篇,但院中只有这一门九转功功法,没有其它境界的功法。”
顾慎闻言,心中微微一沉。
不过下一刻,费仲运继续说道:“但我知道一些关于这门功法的消息,不知道对你有没有用处。”
几句话间,顾慎的心情便仿佛坐了一趟过山车,大起大落。
他心中暗暗吐槽这老头一口气不把话说完。
顾慎恭敬道:“还请院首指点。”
费仲运呵呵一笑,道:“指点说不上,我就是给你讲一个故事。”
顾慎洗耳恭听。
费仲运轻吸一口气,不急不缓的说了起来。
“这个故事,要从四百年前说起了。”
“那时候我刚刚突破筑基期,不,那时候是筑基二层了。”
“我跟随师父前往怒断山脉,无意中进入到一处秘境中,那里叫做——草庙村。”
顾慎听着老头讲着四百年前的事情,心中暗暗记下了“怒断山脉中有一个名叫草庙村的秘境”。
费仲运眉头轻轻皱起,似乎在努力的回忆四百年前遭遇的一件事。
他继续道:“那是一处很神奇的秘境,任何进入草庙村的修士,修为都会被压到筑基巅峰。”
“当然,那个时候我只是筑基二层,并没有受到影响,而我师父的修为则是被压到了筑基巅峰。”
“那草庙村中,危险和机遇同时存在。”
“有筑基巅峰的妖兽,有筑基巅峰的游魂、僵尸,即使是我师父,也不是这些东西的对手。”
“但幸运的是这些恐怖的妖物、鬼物并不进屋。”
“我和师父被打散了,我拼命地跑,跑到了草庙村的祠堂中,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有几本功法,当时情形危急,我顺手拿起了一本功法,就去找我师父汇合。”
“师父受了重伤,勉强将我带出来,回到院中没有多久便坐化了。”
费仲运脸上涌现出悲伤、感慨、唏嘘。
“之后的四百余年,我遍查上古、近古的典籍,倒是解开了一些关于草庙村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