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吹雪走了。


    他没有让上官飞帮助他，因为他不想失去进步的机会。


    也许现在他失去感情，会变得不通人性，可这样也加大了他进步的决心。


    他西门吹雪一生，不弱于人。


    此时清晨，天还在黑暗的时候，曹正淳便来到了乾清宫外。


    “这么早？”


    这一次，曹正淳没有让任何宫女进来，因为他担心这些宫女发现异常，而后被上官飞无情的杀死。他自然不是担心这些宫女的生命，主要是担心这样做引起上官飞震怒，然后彻底把黄帝杀死。


    “这是祖制。”


    曹正淳低眉，他本以为自己见到公孙兰的时候，心里会有怒气，可是如今他发现自己的内心居然没有任何不爽快。


    皇帝暂时没有了，他还是这样。


    “真是麻烦，如果不用早朝就好了。”


    公孙兰打了一个哈欠，然后白了一眼旁边精神奕奕的上官飞。


    都是他，如果不是上官飞刚才要拉着她来一场战斗，现在她的精神怎么会这么差。


    对于这样的话，曹正淳不敢说什么，只等到公孙兰整理好衣服，完成易容，这才带着他走向奉天殿。


    “陛下，一会儿这些大臣会针对各地的情况进行奏报，陛下有不懂得，可以让这些人上一个折子，然后让内阁的诸位大臣商议对策，之后由陛下盖章即可。”


    “曹大人，你好像对我的出现没有恶感，这是为什么？”公孙兰站在曹正淳身边，有些不明白的看着曹正淳。


    她的心思通透，对于人的态度能够轻而易举的察觉。


    “陛下，老奴永远是陛下的奴才。对了，陛下可以称呼我为曹督公，或者喊小人的名字曹正淳，万万不要称呼小的曹大人。”


    “正淳，接下来就有劳你了。”


    对于曹正淳的识趣，公孙兰觉得很不错。


    一群小太监跟在后面，两只耳朵那是能少听就少听，能不听就不听。伴君如伴虎，一不小心他们就会在这深宫大院里面，消失的无影无踪。


    “有本起奏，无本退朝！”


    在群臣三呼万岁之后，曹正淳站在公孙兰身侧，丹壁之上，朝着诸位大臣呼喊道。


    “臣有事启奏，刚才在大殿之外，户部侍郎左光宗殿前失仪，乃是大不敬之罪，请陛下降旨严惩！”


    有御史向前，开了第一个折子。


    “陛下，老臣年迈，身体略有不适，还请陛下恕罪！”


    “侍郎乃是户部要员，百官楷模，上朝也有十余年，如今犯下这种错误，给后面官员带下不好的影响，臣请陛下严惩！”


    ……


    两个老家伙一个说有罪，当严惩。


    另外一个说自己年老，情有可原，请皇帝原谅。


    坐在龙椅上的公孙兰，现在真想翻个白眼。


    枉她还以为朝廷里有什么神秘的，没有想到居然为了这点小事，就在朝廷里闹起来。


    “张爱卿！”


    公孙兰目光转动，落在了户部尚书身上，“这左光宗是你的手下，你觉得该如何惩戒？”


    “罚俸三月，小惩大戒。”户部尚书说出了惩罚条件。


    三个月的俸禄，对于清官来说很要命，可对于户部的人来说，那简直就是毛毛雨。户部掌管天下钱粮，根本就不用自己伸手，旁人就会孝敬他。


    这户部侍郎乃是户部实权人物，更不会缺少钱财。


    “李爱卿，你主管刑部，意下如何？”


    刑部尚书出列，“回禀陛下，臣觉得张大人提议甚好！”


    如果刑部尚书想要抓着这点不放，便会跟户部尚书对着来。


    如今他顺着话说，明显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反正这也不是什么大事，百官生病者，每年都会有不少，如果真按照殿前失仪治罪，每年不知要有多少官员受难。


    刑部掌管律法不假，可这种涉及官员太多的小事，他脑子抽筋了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既如此，便罚俸三月，以儆效尤。”


    公孙兰顺水推舟的做出决定。


    然后就是沉默。


    一众大臣站在那里默不作声。


    等待片刻，曹正淳再次喊道：“有本启奏，无本退朝！”


    按照规矩，如果曹正淳连喊三声没有人应答，那么这个早朝就会完事。一个国家的大事不小，小事也不会拿到皇帝面前让皇帝决定。


    只有六部尚书决定不了的，或者需要皇帝御笔朱批的，才会禀报上来。


    “你们没有话说，朕想说两句。”


    公孙兰站起身，在龙椅前踱了两步，“昨日叶孤城和西门吹雪在紫金山决战，如今事态如何，另外京城有人组织这场事件的赌博，今日是否有人家破人亡，诸位爱卿可有谋划？”


    沉默。


    还是沉默。


    随着奉天殿内的气氛越来越闷，刑部尚书站了出来，“陛下，关于这件事，我已经吩咐六扇门全力调查，昨日叶孤城和西门吹雪的决战，只死亡十几个武林人士，在决战之后，剩下的武林人士开始慢慢散去，预计十日内京城就会恢复往日模样。”


    又有户部尚书站出来，“陛下，这次涉及的赌博事宜，臣已经提前派人准备，各个赌场涉及的金额，臣也已经统计出来，为保证这次事件平安度过，臣需要刑部和大理寺的人联合执法，保证在这段事件的幕后之人，不会因为没钱而潜逃出城。”


    闻言，公孙兰微微颔首，而后坐到龙椅上。


    “朕相信这件事涉及的地区肯定不止京城一地，户部掌管钱粮税收，刑部掌管律法，你们两个部门要协同处理各地，务必保证这件事不会造成太大的影响。必要的时候，刑部可以对那些为非作歹，不愿意赔偿的商人，用一些非常手段。”


    这一次，所有大臣全部沉默了。


    非常时期，当用非常手段。


    如果刑部接下这个旨意，那么接下来的时候，刑部对很多事情便有了生杀大权。


    这个差事，刑部尚书不敢接，而其他尚书则是坐等刑部尚书回话。


    “怎么，你不敢？”


    公孙兰手掌重重的落在龙椅扶手上，“曹正淳，你执掌东厂，既然诸位大人不想做这样的恶事，那就由你来。”


    “陛下息怒！”


    刑部尚书连忙跪下。


    如果东厂出手，那肯定会把中原搅的天翻地覆。


    “臣觉得此事关乎重大，当由东厂、胡龙山庄和六扇门联合行动，以曹大人为首，护龙山庄、六扇门作为辅助。”


    ……


    回到乾清宫，示意曹正淳离开后，公孙兰这才葛优瘫的躺在床上。


    “哇，没想到上早朝这么无聊，烦死了！”


    今天这个早朝，除了她按照上官飞说明的提了一下叶孤城和西门吹雪决战善后的问题，其他的大臣根本没有把这个事情当成重要的事情来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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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许对这些朝廷的官员来说，区区两个武夫做事，怎么可能影响朝廷。


    “这朝廷本就没有什么大事，本朝的制度已经很完善了，六部尚书和内阁的诸位，有能力把所有的大事处理好。”


    “大事处理好？难道小事处理不好？”


    看着从旁边出来的上官飞，公孙兰目不转睛的打量着他。


    “是这么回事！”


    上官飞坐在旁边，伸手抓起公孙兰的小腿，放在怀里细细把玩，“比如边塞有敌人来犯，比如国家发生旱灾，发生水灾，发生人祸，这样的事情总是有史可依，有法可依，有内阁的协调，在加上六部的运转，只要不是全国性的灾难，不会有太大的影响。”


    “可叶孤城和西门吹雪这样的小事，恰恰是朝廷诸位大臣无法解决的。”


    “这件事他们没有前例可循，只能根据自己的想法处理。为了不担责任，这些人便下意识的忽略了这件事。”


    常言道，民不举，官不究。


    对于官员来说，只要管辖地区的百姓能够相安无事，他们就能得到优良的评价。有些事情，他们只要不管，就不会增加负面结果，变相的就能得到了正面的评价。


    这对各地的官员来说，便是极好的事情。


    拿上官飞的金钱帮为例，他们的存在，能够帮各地的府衙解决治安的问题，各地的安全度上来了，百姓创业的心思也会加大，税收也会上来，这对官员来说是好处。


    而在这种不阻挡的情况下，金钱帮才能够迅速发展。


    这些官员真的不知道金钱帮做大的危害吗？


    知道。


    能够做官的，都是各地选拔出来的人才，都是人中龙凤，这些人多多少少能知道金钱帮存在的危害，对于朝廷来说将来会是多大的麻烦。


    可是这对朝廷来说是危害，对他们自己来说，就是好处。


    一方面是朝廷，一方面是自己。


    傻子都知道该如何去做。


    就算是有部分清官，他们想要提拔上去，又苦于朝廷没人，他们刚开始还想解决金钱帮的危害，可没有了金钱帮之后，又会有别的帮派存在，没有了金钱帮的管控，当地的治安状况迅速降低。而有了这样的对照，各地的官员当然不会再自找苦吃。


    “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这些朝廷的大臣都在忙什么东西，没有想到他们居然这么闲！”结合今天早朝的情况，再想想上官飞的话，公孙兰觉得自己以前对朝廷的印象瞬间降到低谷。


    “朝廷本就是做为一个中枢的作用，其实这些工作，有一个知府过来就能胜任，不过他们来了这里之后，最主要的还是要保护自己，另外就是打击敌人。”


    朝廷做官，属于软刀子杀人。


    看起来不痛不痒，其实很多官员都会在这样的情况下落马。


    官场斗争，只是表面看起来和气，真正的幕后是乌烟瘴气。


    在这样的情况下，皇帝只需要作壁上观，然后隔岸观火，洞察这些人想要什么，然后选择拉拢一方，打击另外一方。


    在朝廷里，分为了大大小小很多团体。


    有内阁为首的圈子，也有各个尚书为首的圈子，又有各省的圈子，还有哪一次恩科留下的圈子。总之在这里，大大小小的圈子不计其数，想要在这里厮混，就要认准圈子，然后找到适合自己的。


    就算是富有清名的翰林，也不是什么事情都不做。


    他们养名望，归根结底还是为了更进一步。


    真让他们在翰林院修书几十年，他们会愿意才怪。


    “哎，我现在有些后悔了，这皇宫里也没有什么好玩的，早知道这样，当初就不答应你了。”看着自己的脚丫被上官飞放在手里摆弄，公孙兰索性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笑吟吟的看着她。


    见到这一幕，上官飞哪里不明白公孙兰还有别的话要说。


    “有什么想要的，直接和我说，咱们两个都这样了，还有必要遮遮掩掩的吗？”说完，上官飞在公孙兰的脚心轻轻一按，直接让她笑的合不拢嘴。


    “不要！”


    叫了一声，公孙兰连忙收回自己的小脚脚。


    “我就是觉得自己一个人在皇宫比较麻烦，不如你把我的好姐妹接进来。”


    身边有人好办事。


    公孙兰现在能依靠的人太少了，这对她很不利。


    “你说要谁进来，我今晚就去安排。”


    能够让人进宫的办法太多了，比如说大臣献女，比如说在后宫里找个人替代身份。前面的需要找一个合适的时机，而后面的就需要在后宫里想办法。


    公孙兰的姐妹是女人，想要进宫就需要找到可以代替身份的宫女。


    皇宫里的宫女接近万人，想要在这里找一个能替代身份的人，需要让人协助，这个人除了曹正淳，上官飞还真想不出第二个人来。


    “欧阳情和江轻霞。”公孙兰说出两个名字。


    “好。”


    选谁不重要，她们想不想答应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公孙兰选择了她们。


    很多人一辈子只能服从，而有些人能够掌控自己的选择。


    欧阳情和江轻霞是前者，她们两个面对公孙兰，只能服从。


    “如果你要是对我不放心，也可以安排两个人来看着我，反正你这家伙的红颜知己这么多，这些女人不好安排的话，你就把她们放到后宫里，到时候想宠幸宠幸，也能给她们一些身份。”


    从今天开始，后宫里的人已经注定属于上官飞。


    以公孙兰对上官飞的了解，他可不会再把到手的权利让出去。


    更别说，公孙兰自己也不想再回到江湖，继续当自己那个什么都管不了的红鞋子大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