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那封印龙族的法阵，威力竟然如此巨大，不过这样一来，龙族不就要举族皆灭了吗？”


    陆语凡惊呼一声，满脸可惜的问道。


    “它们罪有应得！你大概觉的我的手段太过冷酷，可若换了你，从小被它们欺压，接着又被它们追杀几百年，便是心爱之人，也因为它们的阻扰，而惨死在某个不知名的地方，你会怎么做？”


    鬼母冷笑一声，狠狠盯了陆语凡一眼，口中激愤的言道。


    在她的质问之下，陆语凡有些沉默，她如今在玄薇派的处境，虽然也颇有些身不由己，但是应该比鬼母当年要好的多。


    设身处地，换了是她经历过这些苦难的话，恐怕做的要比鬼母还过分一些。


    “你是不知道，当我终于凭借一人之力，镇压了整个龙族之后，我的心情，是何等的畅快！


    你说的不错，我就是要它们睁大眼睛，看着整个龙族是怎么灭亡的！


    我就要让它们明知这样下去不行，却没有任何解决的办法，我想让它们体会到绝望，而这，就是它们惹怒我的后果！”


    她满脸激愤，言语中对龙族的愤恨依旧，好像并未因顺利镇压了它们而释怀。


    发泄了片刻后，她却低下了头，看着手中的帕子，语气幽幽的说道：


    “玄元常常劝我，不可被心中的恨意蒙蔽理智，可若不是这些可恨的长虫阻拦，说不准我就能在他陷入危境之时，及时赶到帮他，那样，他可能就不用孤孤单单的死在那座荒岛上了！”


    对她而言，玄元靖，便是她心中永远的痛，也是她身死之后，宁愿修炼鬼道功法，也不愿意回归星海的原因。


    经历过这种感情煎熬的陆语凡，突然很能理解她的心思，当年眼见肖寒被虚空吞噬时，自己何尝不是悔恨万分？


    此后自己努力修炼，为的不就是再也不要经历这种绝望吗？


    “可是鬼母前辈，我有一事不明，还望前辈指点！”


    等鬼母平静下来，肖寒出声问道，


    “你寿终之后，转修鬼道之时，是如何能保持神魂不灭的？据我所知，鬼道修士，多不会记得前世，但是看上去，前辈你却完全避开了这种情况！”


    “呵呵，你这个明明很聪明，可有时候又笨得要死的家伙，如此问，你应该是感应到了什么吧？不错，那几个分身，其实都是我化为阴灵之前凝聚出来的！”


    鬼母笑着看了肖寒一眼。


    因为肖寒掌控了五色阴木，那几个分身，被镇压其中之后，肖寒很容易便可发现它们的异常，因为它们的身躯，并不与此间的阴气相同，反倒与鬼母的身上的阴气有同源的迹象。


    它们看上去，更像是鬼母验证某种功法的残次品。


    肖寒闻言点了点头，可紧接着，他脸上又露出了疑惑之色。


    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鬼母继续解释道：


    “当年，我在那宝物的镇压之下，神魂几欲消散，我自是不甘心就此消亡的，于是决定铤而走险的修炼鬼道功法。


    修炼鬼道，恶龙潭潭底的阴气是足够的，我碎裂后的神魂碎片，也可以轻易摆脱那件宝物的镇压，遁逃而出。


    毕竟，当初人龙两族铸造它，就是为了要将我的神魂，一直禁锢到破碎为止。


    这两步不难，可难得，却是如何保存我的记忆。


    不过好在，潜心专研多年后，虽有些大费周章，可我还是找到了方法！”


    见肖寒和陆语凡凝神细听的样子，她脸上有些得意，


    “那就是分批剥离神魂，在阴气中培育成阴灵，等其形态稳固后，再将我最重要的的记忆，做成记忆珠珠烙印到它们的神魂之中去。


    等我携着鬼道功法，化为阴灵，凭借着吞噬的本能，我便可以渐渐的将散落的记忆收集完全，再经过多年整合梳理，我便会明白所有的前因后果，那时，虽然我已经变成了鬼，可我的记忆还在，我还是我。


    接下来便是繁琐的验证过程，我花了近百年的时间，来做这件事情，它们几个，便是比较成功的应验之物，也是我顺利转生的看护者。


    等我多番验证后，才敢将自己的记忆完全分解，将我的神魂彻底碎裂，散入毒龙坛底的各处阴气浓郁之地中。


    接着，无数阴灵孕育而出，它们都不是我，却也都是我，之后，便是无数新生阴灵之间的吞噬，融合了！


    几年后，一个全新的我，便出现在了毒龙潭底，在融合完所有阴灵的记忆之后，我便给自己取了个黄泉鬼母的名字！”


    “还能这样做？前辈果然是神乎其技！”


    肖寒由衷赞叹道。


    整个过程说起来，只有寥寥几句，但是可以想象，在作出这种决定前，她承受了多大的煎熬。


    不说她冒险转生，被龙族察觉的风险有多大，光就功法而言，若是一招不慎，等着她的便是魂飞魄散，或者化作忘却自己来历，克制不了自己吞噬欲望的鬼物，从而身死道消。


    此法乃是异想天开之举不说，便是那剥离神魂的过程，想必也是极为痛苦的经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