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恢复静默。


    医生进屋，为韩杰做了个初步的检查，并以一种庆幸的口吻道：“韩杰先生，您的运气真好。”


    “我倒没觉得……”韩杰面色苍白，以为医生在打趣他。


    医生挪挪眼镜，凝视报告单上的信息：“您胸口的伤口再往左挪一厘米，您见到的可就不是我，就是天使了。”


    韩杰听闻，觉得心情复杂。自己不知不觉间，竟与死亡擦肩而过，想想都觉得可怕。


    几天后，韩杰出院了。


    小册子上的数字不多了，只有半个月的水准。


    他出院后，先通过私人关系，买下几瓶能源补充寿命。


    经过能量补充，小册子上的数字才勉强到达一个半月。


    他出院后的几天里，梅琳总是会拜访自己。并且，小月、梅琳和韩杰，三人在房间里研究武器工艺和制造。


    可在梅琳见了一桌子的武器与装置后，她大为震惊。


    满桌子！除了几个武器以外，都是高品质的武器。


    梅琳显然有些头晕，扶住脑袋，表情凝固。


    他猛地戳戳韩杰的腰，嘟嘟嘴，冷冷地问道：“你！快说，你抢了谁的东西。”


    韩杰略显错乱，他连连喊疼：“没，没，有的自己做的，有的是抢的，比如些收容物手里……”


    梅琳双手挽胸，低声冷诉：“抢收容物的武器？”


    她莞尔一笑，索性坐在桌子旁，加入武器学习。


    韩杰也没有什么避讳，与梅琳、小月一起学习、研究武器。


    不过一段时间后。


    梅琳发现韩杰的基础很差很差，对武器的了解知之甚少。另一点，韩杰的学习能力极强，即学即用，天赋可谓是夸张。


    梅琳没有起疑，也没有深究这些武器的来历。


    在都市，谁都会有一点小秘密。


    短短一会儿，韩杰身子便开始虚弱，精神颓废。


    “韩杰，你还没有完全恢复，要不先去休息吧。”梅琳问道。


    “好。”韩杰没有强撑着，想要立即去休息。


    门响了。


    小月跑过去开门。


    门外。


    雅格站在门外，他凝视手表。


    “您有事吗？”小月问。


    雅格抬起头，淡淡答道：“请问，韩杰方便谈话吗，现在我们有很重要的事。”


    很重要的事？


    韩杰明白什么，便邀请他进屋。


    但雅格随即一挥手，在他身后，那透明的空间里，出现两人，其中一人分别是卡列夫卡先生和盛彩。


    盛彩坐着轮椅，卡列夫卡推动他进屋。


    韩杰等人面露骇色。


    “没关系韩杰，只是隐身科技，为了掩盖行踪罢了。”卡列夫卡安抚道。


    说着，他们把门关上。


    众人坐在沙发上，面对面。


    一侧是韩杰三人，一侧是盛彩等人。


    面对盛彩，韩杰等人自然心脏提到嗓子眼里。


    盛彩给人的感觉非常平和、温柔，没有其他世界级赏金猎人的凶狠，反而多了一份平易近人。


    同时，盛彩微微抬手，周围的声音安静下来，刹那间，雅格、梅琳等无关紧要的人听不到他们的声音。


    韩杰、卡列夫卡和盛彩三人仿佛置身于某个奇特的空间。


    韩杰看向身旁的梅琳。


    此刻，梅琳在韩杰眼中满身是灰色。她张大嘴想要说什么但却发不出声。


    韩杰好奇地打量四周，盛彩则解释起来。


    盛彩嗓音清和，“这是我的‘无声’乐园，不过只能发挥‘赤色级’的水平。”


    卡列夫卡先生缓声道：“韩杰，让我们废话少说，直接说正事吧——这位便是我上次说的贵客，世纪级赏金猎人，盛彩——”


    他话风一转，“同时，他也是你父亲‘纯黑’的挚友，是当年跟随我们一起出征‘平面镜’计划的同事。”


    “当时我们找到那几本‘书’后，在由你的父亲、盛彩和另一个人主导下，一行人把‘书’藏了起来，希望能将危险永藏。”


    韩杰明白，面前此人，便是能回答他所有疑问之人。


    他看向盛彩，盛彩俊俏的面部虽有些苍白，但仍焕发一种独属于男性的优雅魅力。


    韩杰低沉道：“盛彩先生，我想知道，我父亲为何而死。”


    盛彩眉头皱了皱，“哎，没想到是挚友的孩子，眨眼间这么大了，我也老了。”男人叹息之余，慢慢回答：“是啊，您的父亲，也就是我的挚友已死。”


    盛彩说话不紧不慢，咬住每一组词，“据我所知，您的父亲是被人杀死的。”


    “杀死他的人。是其它书的拥有者，以及书的窥视者。”


    其它书的窥视者与拥有者？


    韩杰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书的窥视者我能理解，是有人想要书的‘力量’，但为什么拥有者也要杀死我的父亲。”韩杰询问。


    盛彩声音不快不慢，压低声音，仿佛在为一个人默哀：“韩杰，人的贪婪永远无法填满。而拥有者们则是如此——”


    “拥有者们，似乎在追求某种力量，在追求一种仪式，一种能让自己成为候选者的仪式。”


    “他们所作所为，正是要从您父亲的口中，撬出所谓的‘仪式’。”


    韩杰一时间静默许久，他表情凝固。


    他从腰间抽出根烟，点燃，深吸，表情肃穆。


    “什么‘仪式’，什么特殊的‘力量’。莫名其妙的东西。”


    突然，韩杰明白什么，他惊奇道：“莫非，盛彩先生的腿也是因为拥有者们的袭击才……”


    盛彩表情微微变化，“没有，您的思维太活跃了。”他薄唇边不由微微勾起了一抹冷笑。


    “那都市应该有很强的医疗科技，一定能治好您的腿。”韩杰抛出自己的疑问。


    百律浩思伸手，抚摸断腿。他面露深情，语气稳重而含有一丝悲意：


    “我只是将它的灵魂，留在了其它地方。”


    见到盛彩的样子，韩杰没再追问，再问的话就不礼貌了。


    盛彩同样明白韩杰的意思，他淡淡道：


    “我记得那是最后一个电话，是我和您的父亲所沟通的最后一个电话，电话另一头，廖世杰在临死前，把那些‘书’的地点告知我。”


    盛彩抬头，一脸肃穆。


    “其它的书，在混乱之都，在号称都市时代开启的地点。”


    “也就是，大名鼎鼎的卡森斯博士的‘地下研究所’！在那里，诞生了都市第一只收容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