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要我给你做指导？”


    小月疑惑地问。


    韩杰点点头，并从口袋中拿出500块钱，先丢给小月。


    小男孩见了钱，两眼放光，站起来，一扫先前的窘态。


    “咳咳，我之前是开玩笑的，你这么帅的人，怎么可能是男酮……”


    他清澈的眸子，骤然缩紧，他的脸庄重得像座大理石雕像。


    小月谨慎地退了退，又试探性问道：


    “你真不是来……来找我，就是要跟我那个的。”


    韩杰：“哪个？”


    小月呼吸加快，“就是那个！你明白吗，那个！跟我那个的。”


    韩杰找了个箱子，坐了上去，“我不喜欢男人，你想多了。”


    “啊~也是。”小月顿了顿，他跳起来，说道：“行吧，就冲着这500块钱，我也给老爷您做到位！”


    说着，小男孩和韩杰面对面，开始用一些简陋的设备，为韩杰检查身体。


    经过几番检查过后，小月这才确定结果。


    “韩杰先生，你使用能量太频繁了，而且没有进行日常的‘模仿’行为，导致你差点变成收容物。”


    韩杰仔细认真听他讲解，并做些记录，不久，韩杰对收容物有了更加通透的认识。


    人类是可以转化为收容物，有的晋升者、‘眼’的拥有者、基因强化人都有可能变成收容物，然后被抓入能源公司永久地封存。


    所以说，人和收容物间的界限十分模糊。


    甚至，传出了收容物就是人的论调……因为，现如今的都市中，‘奇迹’科技日益深入人们的生活、工作，收容物的衍生产品成了人类必不可少的组成部分，人与收容物的关系错综复杂。


    由此一来，收容物在都市当中的定位越来越模糊。


    与此同时，韩杰起身，准备去尝试‘模仿’。


    小月愣了愣神，看了眼窗外的雨，便说道：“你低下头。”


    点点头，韩杰听从小月的指令。


    忽的，小家伙坐到韩杰的肩膀上，并手持雨伞，指着前方道：“你做你的，我帮你打伞。”


    韩杰勉强维持平衡，瞪着大眼，向外看去。


    他抓住小孩的腿，防止小月掉下来。


    “我需要怎么做？”


    小月揪住他的头发，压低声音陈述，“你调动血管里的kbt4，释放一点点，能看到一点点幻觉后就收缩力量。”


    说着，韩杰开始调动体内能量。渐渐的，他的嘴唇焦裂，脸上一片通红，双手放在胸前剧烈的喘着。


    口舌非常干燥，像长了一层硬壳；头里剧痛，说不来怎么个痛法。


    能量外溢，他的心，就像断掉锚链的轻舟，在感情的浪涛里，无依无傍，随波飘荡。


    不知为何，自己眼角濡湿。


    再度睁开时，只见眼前，有一僧人，他紧闭着眼，从门外幽深、漆黑的走廊路过。


    繁复的经文念诵着，靡靡之音宛如某座幽梦之城中的怪咖，说着令人癫狂的话语。


    韩杰很自然感到恐惧、惊悚。


    肩膀上，小家伙两只小手揪住他的头发。


    “行了嘛？”


    韩杰“喔”了一下，口吃道：“行、行了。”


    小月：“你看到什么？”


    韩杰额上的皱纹蹙得更深了，像山里的核桃：“有个两手掌贴在一起的僧人，从面前路过。”


    扭转身子，小月向左向右顾盼了一会儿，他指挥着韩杰：


    “走，追上那个幻觉。”


    韩杰顿了顿，迎头追了上去，进入那漆黑的走廊。


    虽然，那幻觉早已离自己很远了，但韩杰依然可以通过经文的祷告声，判断僧人的方位。


    他追上去。


    来到公司的大厅。


    出了公司。


    来到公司的院落。


    佛人的幻影漫步在黑暗的雨夜中，浑身有着淡淡的金色。


    韩杰同样踏进雨夜。


    蓦然间，韩杰有种强烈的欲望，想要去模仿僧人的动作和活动轨迹。


    那是种外来意识，强大到令他不安。


    耳边，小月在他头顶撑伞，并说道：“不要过度抵抗，但也不要过度模仿，只学习动作，屈从内心的选择。”


    听完他的指挥，韩杰放下警戒，试着去相信他。


    他双掌闭抱合，闭上双目，缓缓地屈从于意志，慢慢往前走去，在黑暗的雨夜中前行。


    虽然看不清路，但韩杰的内心仿佛有一道声音，那声音不断向自己指出可前进的路线。


    “佛人过街。”


    “佛人过街……”


    某个不知名的声音传来。


    韩杰试着睁开眸子，却不料，眼前赫然是一条繁华的街道……


    什么？


    他略显错愕，便询问道：“小月，这是，我看到一条街道，怎么回事……”


    韩杰肩膀上一轻，他摸去，小月早不在他的背上。


    这……


    韩杰又摸摸头。


    好滑……


    这是！


    他呼吸加快，见到大街旁有一处水沟，朝水沟奔去，迎面照去。


    只瞧见，水的倒影中有一面色年轻俊美，但头发秃头的僧人。他身着黄褐色的服饰，脖子戴有由108颗佛珠串起的链子。


    韩杰彻底语无伦次，因为，那僧人就是自己！


    他猛地往后退，像是受惊似的，朝大街上奔跑。


    他快步奔跑，希望跑到街道的尽头。


    恍惚间。


    噗通……


    “哎呦。”


    韩杰后退几步，扶着头，他好像撞到人，瞪眼看去。


    那是名女人，女人身材靓丽，他一身黝黑的宽衣，塌塌的。


    她颀长而又匀称，丰满不失婀娜，真可说是完美无缺的体形。


    “哎呦，你这个色和尚……”


    她舔舔手指，不可思议地答道：“你真是……”


    还没说完，只听见远处，传来小月的声音：


    “韩杰，大街，幻觉，走出来！”


    韩杰立即想起来了，他直奔街道尽头跑去。


    突然，那身穿黑色宽衣的女人一把拉住他，沉言道：“你去哪？你撞了我了，吃了我豆腐，你要去哪？”


    韩杰甩开她的手，疯了似得跑向街道最深处。


    终于。


    他清醒过来。


    “轰隆！”雷鸣响彻天空。


    暴躁的雨水倾盆洒下，把头顶上的小月和他淋了个透心凉。


    小月衣冠不整，被韩杰一顿乱摸，弄的有些害怕，“韩杰，你清醒了？”


    “我……”韩杰拍拍脑袋，“我对不起，好像弄痛你了。”带着他赶紧跑回公司，以免因为淋雨而感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