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药物失效了？！


    莱感到非常不可思议，但除此之外，他的确是找不到第二个可能的理由来解释眼前的这种情况了。


    t03药剂的效果身为核心人员之一的他自然再清楚不过，真的很难让人相信，有人造人能够打破这一铁律。


    而且一出现还是两个这样的人！


    抬头看向面前的曲骁和小澜，莱张张嘴有些欲言又止，他很想要和两人确认一下他们刚才话里的意思，但又害怕因为自己多言，导致局势恶化，害死自己。


    如果能活下去，莱自然是期望的，不然他刚刚也不会做这么多的准备，来埋伏小澜并尝试控制曲骁。


    但眼下的主动权已然不再在他的手上，自己身为人类，现在居然要揣摩这些人造人的想法行事，一想到这，莱的心里就是一阵憋屈，他的心里面始终有所隔阂，从本质上来讲，他认为自己比起面前这两人是更加高级的物种。


    见状，曲骁不禁笑了笑说道：“你现在心里面估计在惊叹“我们作为人造人能够突破药效束缚与你进行交谈”的行为，对吧？”


    他这话一下就说到点子上了，莱瞪大眼睛看着他，表露出的惊异更甚。


    “事实上，类似的事情我们早在一个月前就已经能够做到了，至于原因嘛……或许是因为我俩比较聪明？”


    “你这话说得多少有点厚颜无耻。”小澜在边上吐槽道，“不过我还是比较赞同的。”他边说边收起了手里的枪，然后低下身子，落坐到了莱的身旁：“所以我之前才对你说，咱们之间肯定存在沟通的可能。”


    “你们……除此之外还知道些什么？”莱忍不住追问。


    曲骁回答：“其实也没多少，比起你脑海里面的信息，我们也就差不多知道自己是个人造人，被生产出来的目的是服务公司之类的。”


    “这……你们……怎么知道的？！”


    “详细解释起来很麻烦，总之，后面有机会再慢慢和你讲吧。”曲骁将这个话题搪塞了过去，“反正你只要知道，咱们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是同一阵线的就行了。”


    “那你们……不会将刚刚的事情告诉给其他人？”


    “放心吧。”曲骁拍了拍莱的肩膀，“你不怕死我们自己还怕呢，在没搜你身的情况下就和你聊这些，我们就没有检举你的打算。”


    “对的。”小澜点点头接话道，“如果你偷偷录段音频，我们检举你，就是鱼死网破，咱们完全没必要走到这一步。”


    “所以你们……”


    “我们是来和你谈合作的。”


    几人终于将话题扯回了主线。


    “合作？”莱有些不解，“合作什么？”


    “我们想通过你，进一步了解那座基地的情况。”曲骁干脆直说道，“当然了，如果你愿意分享更多与高塔公司相关的信息，我们也是想要知道的，因为最近在计划的事情蛮宏大的，一切可能能被利用的信息，我们都希望能知晓一二。”


    “计划……什么计划？！”莱面色一怔，“你们该不会想要逃跑吧？”


    “不愧是高级人员，脑子转得倒挺快。”曲骁笑了笑，变向回答了莱提出的问题。


    对此，莱的面色陡然变了：“你们疯了？！”


    “这个‘疯’字从何说起？”曲骁挑了挑眉毛，“我们也知道逃跑很危险，但比起坐以待毙，一切有可能的机会都是值得尝试的。”


    “这根本就没有可能。”莱断然地摇了摇头。


    “为什么？”


    小澜和曲骁都齐刷刷将目光转移到了他的脸上。


    莱看着他们，解释说道：“你们觉得高塔公司会预料不到这种情况发生吗？虽然数百年来整个系统中都从来没有出现过药物失效的先例，但公司方面对于人造人的管控，一刻都没有松懈过。”


    “从你们被制造出来的那一刻起，你们的性命就已经被公司捏在了手上，虽然无法时刻监控你们的思想和话语，但想要抹除你们的生命，只需要控制台动动手的工夫。”


    “一旦你们逃离设施，隐藏在你们心脏里面的芯片就会启动，440v的高压电流会在顷刻间被释放出来，只需要一秒不到的时间，便可以流经并杀死你们身体里面的所有细胞。”


    “届时，你们所有的打算都将化作泡影，在绝对的控制面前，任何缜密的计划都是徒劳。”


    “竟然还有这事？！”


    曲骁和小澜闻言惊呆了，他们确实不知道自己体内隐藏有这样危险的东西，一时间二人的思维开始动荡，原先逻辑完善的计划，在一阵阵的思维冲击下迅速崩塌。


    莱说得没错，此般强大的控制才是最根源的问题，如果不能解决掉这个问题，二人之前所有的谋划，在当权者眼中都不过是笑话而已。


    凭此，曲骁开口问道：“那有什么解除芯片的办法吗？”


    “办法倒是有，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现在给你们说了也没用。”莱摇了摇头，“执行这个计划必须要有我的配合，如果我不帮助你们，你们不可能成功。”


    “你什么意思？”曲骁开始感觉到莱想要重新争夺场面的话语权，“你是想精神绑架我们，好让我们听从你的安排吗？”


    “诚实地来讲……是的，恭喜你说对了。”


    聪明人之间聊天就是这样直白，也不绕弯子，莱紧接着表明了自己的要求。


    “你们之前不是说合作吗？既然是合作，那自然能谈谈条件的交换。你们要逃我可以帮忙，不过作为交换，你们现在也得帮我办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陪我进去这东西的最里面。”


    莱给二人使了个眼色。


    顺着他的眼神指示看去，曲骁看见了一台巨大到贯穿顶板的圆柱状怪异装置，这台装置座落在这一层最核心的位置，而其一侧开了个小门，看样子这台大装置之中，还隐藏着不小的空间。


    “这是什么？”小澜有点好奇，刚刚灯亮起来的时候他就有注意到这装置，不过迫于情形，没来得及问而已。


    曲骁同样也很好奇，莱见状解释道：“这东西是之前高塔公司部署的大型测量仪器，启动这台装置后，能快速扫描整座城市的地表情况，对于一些较浅层的地下设施也能够扫描出来，据说在当年的时候，这东西为政府绘制这座城市的3d地理图像节省了不少麻烦。”


    “啊？！”


    “很吃惊是吧？”莱继续说道，“我当时知道这玩意儿作用的时候也是和你们现在一样的反应，花如此大的巨款来资助政府工作，这怎么想也不符合私营企业的运营模式。”


    “所以高塔公司为什么要这样做？”小澜追问道。


    “自然还是为了自己的利益咯。”莱耸了耸肩膀，“因为资助了政府的工作，所以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高塔公司获得了合法使用这台装置的权限，继而就衍生出了很多的赚钱营生，其中就比如……”


    “监视。”


    “嗯？”


    “据我知晓的信息透露，这台装置在末日之后也并没有处于休眠的状态，因为这座高塔内部储存的电量极为雄厚，加上其他电子设备的停用，所以这台装置运转至今也没有停歇过半秒，其中更迭储存着大量造访这座城市的生物信息，而我想要的资料就储存在其中。”


    “你想要什么资料？”


    “有关一位故人的行踪记录。”莱声音一沉继续说道，“也不瞒你们，这位故人其实就是我的母亲，她在之前一段时间很可能造访过这座城市，如果她还活着……我希望能够找到一些痕迹。”


    “这……真的可能吗？！”曲骁感觉有点难以置信，“通过这台装置，你就能准确定位到某一人的行踪？！”


    “嗯。”


    莱很有自信地点了点头，“我之前专门研究过相关的记录资料，上面的内容都显示这台装置有着超乎想象的运算能力，具体点你们可以将它理解成一台超级终端，只要提供的信息足够精确，它就能帮助查找到这座城市地表范围内任何生物的踪迹。”


    “所以你刚才为什么不自己进去？”小澜将注意力放回了当下的问题上面，“该不是电子锁坏了，你打不开门吧……”


    “这倒不是。”莱摇了摇头，“主要是我的小队在楼上全军覆没了，我单枪匹马来到这里，无法解决里面的怪物。”


    “这里面还有怪物？！”


    曲骁和小澜跟着莱靠近到了门边，透过门板窗户上防弹玻璃的模糊视野，二人能依稀看见里面的墙壁上涂抹有黑色的风干血迹。


    这些血迹扩散面积之大给人无限的想象空间，都还没有见到怪物，二人心里面便已然升腾起了一股极其糟糕的感觉。


    为了避免行踪暴露，二人在接下来的时间内是不能够随意使用枪械的，而要在不使用枪械的情况下解决掉里面潜藏的东西，这真的可能吗？


    “你们要是准备好了，我就开门。”莱说完已经走到了门边上待命，“咱们先说好啊，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个人概不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