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诗看了一眼宁离，走上前，“奴婢见过杜大人，见过宁公子。”


    宁离看着诗诗，一言不发


    杜药石摆摆手让诗诗起身，看着宁离道：“宁老弟，诗诗姑娘只是奉命行事，你们之间并无私人恩怨，前尘旧事，双方一比勾销如何？”


    宁离缓缓道：“我有的选吗？”


    杜药石一脸无所谓，“这是南宫左使的意思，你有什么意见可以去找他。”


    宁离想了想，点头道：“就这样，只要她以后不再招惹我就行。若是她还夹缠不清，就别怪我手黑。”


    杜药石讪讪道:“这恐怕不行。”


    宁离眉头一皱，看着杜药石，“杜兄何出此言？”


    在登记造册后，宁离确认了青翼备身和青翼并非上下级关系，理论上两者在绣衣卫同级，都直接听命于南宫谨。


    因此，便称呼杜药石为杜兄。


    杜药石笑道：“诗诗姑娘以后就是你的人了。”


    宁离摇头道：“杜兄莫要玩笑，我们彼此都只是逢场作戏，何况，我和她清清白白。”


    杜药石语含讥讽，“诗诗是绣衣卫密探探首，手下掌管密探、间风数百人。以后青翼备身会有一些任务，怎么？宁老弟不需要任何情报资料，准备提着你那口宝刀一路砍过去？”


    “何况，青翼备身都是常年分散在各地，互不认识。有的青翼备身直到身死，几十年间，只有接受传承时才能见南宫左使一面。这中间总需要一名联络人，和绣衣卫总部保持联系。”


    看着宁离不说话，杜药石继续，“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事情，总不能全都亲自处理吧？那还要不要修行了？你要是看着她烦，平时让她离你远远的，有事情再喊过来就行。”


    宁离摇摇头，“密探探首那么多，为什么非得是她？换一个不行吗？”


    杜药石冷笑，“你以为绣衣卫是菜市场？由你挑挑拣拣？何况，诗诗对江宁极为熟悉，你以后也是常驻江宁，正是天作之合。”


    宁离想了想，“她要是假传情报、命令害我，怎么办？”


    杜药石面无表情的道：“南宫左使说了，若你连这点本事都没有，被手下探首害死活该，死的好，免得浪费绣衣卫的资源。”


    宁离点点头，一指点向诗诗的眉心。


    诗诗美目紧闭，浑身颤抖，却不敢有丝毫反抗，彻底放开识海神魂，任由宁离施为。


    宁离在诗诗神魂上分别用狱经所载秘术、尸鬼无相神通、磨刀决血泣秘术，连下三道禁制。


    这是宁离所会的全部神魂禁制，若是还会更多，估计都会用上。


    杜药石在边上看到暗暗皱眉，这小子也太黑了。


    宁离施法完毕，诗诗缓缓睁开眼睛，美目含泪，神色凄然，终究没有哭出来。


    这三道禁制一下，诗诗若是对宁离有一丝歹意，他立刻就能感受到。宁离一个念头，诗诗就会形神俱灭。若果宁离身死，诗诗必然也会身死。


    宁离摸出一枚漆黑的令牌扔给诗诗，“你自去行事吧，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不要搅扰我。”


    给诗诗下了禁制后，有什么事情，诗诗神魂之力灌注其中，宁离便会感应到她的位置，自会前去寻她。


    诗诗躬身道：“属下告退”


    杜药石看着诗诗离开的方向，“这姑娘也挺可怜的，父亲为左佥校御史，因言获罪。一个养尊处优的官宦之家大小姐，被贬入贱籍，从间风做起，成了绣衣卫探首，但终究还是贱籍。”


    宁离知道，大周绣衣卫的间风、密探很多这种人，类似华夏某朝的不良人。


    间风是绣衣卫整个体系最外层，类似于线人，收钱办事，不属于绣衣卫编制。


    密探是属于绣衣卫正式编制，有一部分密探是贱籍，也有正常身份之人，密探在上面是探首，这一部分都是隐藏在暗处的力量。


    诗诗能从一名贱籍间风成为探首，说明能力还是很强。


    杜药石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她不会害你的，你在绣衣卫立下足够的功劳，她才有机会脱离贱籍。你若有什么闪失，她难逃其咎，不用你那神魂禁制，绣衣卫也会查办她。”


    宁离故作不忿的道：“有些事，想起来总是意难平。”


    杜药石一笑，“我观宁老弟修为接近七品境巅峰了，很快就要准备突破六品了吧？到时老弟可能还须诗诗帮你一次。”


    宁离知道杜药石不会无的放矢，忙虚心的道：“杜兄法眼无差，此话怎讲？”


    杜药石说出一番话来。


    对修真者来说，突破六品凝煞境，进入中三品，才算真正迈入修士行列。因此凝煞境是整个修行的地基，在这一境界要做很多事情，把基础打好。


    而突破到凝煞境，说简单不简单，说难也不难，主要看自身所求是什么。


    如果只是想突破到中三品得享近五百载寿元，对道途没有太大的追求。


    那自己稍微努力一点，不行再攒些银子弄颗元煞合融丹，只要不是资质太差，突破到中三品的几率可能接近四成。


    但是，若对道途有追求，想冲击上三品乃至超品。突破六品凝煞境时，要做的就多了。


    在修至七品巅峰，准备突破时，先要寻一灵液洗脉池，通过灵液洗脉洗刷周身窍穴，滋养血肉元精。


    只有经过灵液洗脉池洗涮之后，才能寻找合适的煞气进行凝煞，否则煞气无法在周身窍穴凝聚。


    灵液洗脉池天生天养，是地脉精气吸收融合日月精华形成。


    灵液洗脉池分为下品、中品、上品和神品，下品洗脉池洗脉后可凝聚出虚煞或真煞，中品洗脉池凝结出玄煞，上品洗脉池可凝结出元煞，神品洗脉池能凝结出神煞。


    因为洗脉池是修行的根基之物，且天生天养。因此，那些品相好的灵液洗脉池大都掌握在世家大宗手中，一小半丙等世家都没有一口上品洗脉池。


    那些散修和小家族洗脉，只能花钱去坊市上或世家对外开放的洗脉池洗脉，这些洗脉池都是下品、中品，没有上品。


    大周隔三差五大大小小的的武比，进入上品洗脉池洗脉的机会经常是头等奖励。


    因此，很多散修或小家族的修士，在进入中三品前都会想尽各种途径，获得进入上品洗脉池洗脉的机会。


    可以说，灵液洗脉池是世家大宗控制整个修仙界最重要的手段，甚至没有之一。


    不过，儒家在这方面是个例外，儒生不需要洗脉，他们需要做的只是好好读书，这方世界对读书人似乎格外偏爱。


    这些宁离也知道一些，却没有杜药石说的这么详细。


    听完后，宁离皱眉道：“这些与诗诗有什么关系？”


    杜药石道：“绣衣卫自然不缺洗脉池，但要功绩换取进入的机会，你现在好处得了不少，却寸功未立，而诗诗这些年立下不少功劳，换取一次进入上品洗脉池的机会，问题不大。”


    宁离摇摇头，他宁愿去武比上抢个名额，也不想和这女人有太多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