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庙会要持续半个月,一直到元宵。
然后改名元宵庙会,继续嗨。
宁离的木偶依旧畅销。
这天,连夜赶制的木偶早早卖完。
宁离顺着浣花河溜达。
突然听到有人喊道,
“晚上红袖招的头牌苏浅浅,将在浣花河上献艺。”
大周文昌武盛。
文人挥洒才情,怎少得了佳人红袖添香。
青楼自然是才子佳人结合的最好去处。
要说大周哪家青楼最好,哪家的姑娘最俏。
一百个人可能有一百个答案。
但若让他们选出三家。
无论谁选,红袖招必定名列其中。
很快,红袖招头牌苏浅浅今晚浣花河公演的消息传开。
顿时。
如一座小山从高空扔进池塘般。
整个江宁炸了!
人们纷纷往浣花河涌去。
宁离抬头一看。
好嘛,才刚过午。
这让宁离想起了前世大明星开演唱会的场景。
都没见过女人吗?有什么好看的。
宁离悠然的看着人群。
穿越过来后,死亡如一把利剑,一直悬在头顶。
像今天这样无牵无挂的逛街,还是大姑娘上轿,头一遭。
嗯,得抽空去看看张员外送的那两栋宅子。
抽个时间去户房司把手续办了。
大周律规定。
只要有地契和原户主出让文书,就可以登记。
这些张员外都办妥了。
可惜张员外...,嗨,也没什么好可惜的,死有余辜。
宁离躺在一张藤椅上,晒着太阳。
旁边一名老师傅正在给他掏耳朵。
掏耳勺在宁离耳朵里进进出出。
舒服的宁离浑身直打颤。
这手艺太地道了!
完全不是前世那些小姐姐们能比的。
旁边还有两人在掏耳朵。
“兄弟,浣花河边都挤不下了,再晚了会不会看不到苏浅浅了?”
“你不早说!师傅,赶紧住手。”
两人结了账匆匆离开。
宁离小声嘀咕,“瓜皮,这么好的手艺都不享受,去河边挤个锤子。”
闭上眼想了一下。
“师傅,先别掏了,我有点急事。”
宁离扔下几个铜板,匆匆朝浣花河红袖招画舫跑去。
......
夜幕降临。
浣花河灯火通明。
沿着浣花河十数里地人山人海。
宁离挂在河边一棵柳树上,眼巴巴的瞅着河中央。
河中央用四艘大船为地基,搭建起一个戏台子。
数万人等得快不耐烦得时候。
红袖招的画舫缓缓驶来。
画舫在戏台子边停下。
率先出来十几位歌妓。
歌妓们在台子上表演了半个时辰。
终于。
万众瞩目下。
江宁第一名妓缓缓登场。
月悬中天,夜色正好。
苏浅浅怀抱琵芭半遮面,缓缓走上舞台。
整个浣花河都安静下来。
一曲《后庭曲》后。
苏浅浅一身红色羽衣,唱着一曲“诉衷情”,翩翩起舞。
四艘大船载着舞台在河中缓缓前行。
戏台子移动到宁离面前时,终于看清楚了苏浅浅的样貌。
身材高挑,瓜子脸,只是不同于洛冰玉经典的古典瓜子脸。
苏浅浅的脸型略微偏圆一些。
最吸引人的是那双大眼睛。
不笑时,眼睛睁大,清冷疏离。
笑起来眼睛又犹如月牙,魅惑无比。
这双眼睛灵气满溢,夺天地造化,完美的把冰与火统一在一起。
时而冷若冰霜,时而妩媚入骨。
单论相貌,洛冰玉更胜一筹,真正的容颜绝代。
但论诱惑力,三个洛冰玉也不是苏浅浅的对手,极品中的极品。
宁离心中感叹,“江宁第一名妓,名不虚传,就是天下第一,也大可一争。”
舞台渐渐远去。
只留下入骨的歌声和完美的身段。
看着苏浅浅翩翩起舞的背影,宁离觉得华夏失传的霓裳羽衣曲应该就是这个样子。
宁离也只是感概一番。
出于猎奇心理跑过来瞅一眼。
和长生大道相比,其它的皆是粪土。
......
回到铺子时,子时已过。
宁离爬上冷塌倒头就睡。
第二天。
宁离没有去练摊儿。
因为昨晚没有制作木偶,没货了。
宁离关了铺子门,继续去掏耳朵。
唉,这东西好像上瘾。
杨家。
杨依依躺在床上,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杨文雄哭成个泪人。
柳婉君一双顾盼生威的凤目也失去了往日的神采。
“有办法的,会有办法的,一定会有办法的.....”
杨致远像着了魔似得,嘴里不断重复着这句话。
“爹爹,阿娘...”杨依依艰难的张嘴。
“娘在,你爹也在,”柳婉君一个箭步冲上去。
“爹,娘...我可能...可能不行了,你们不要伤心。”
杨依依断断续续,“就让阿弟习武吧,他...他喜欢,读...读书不行的。”
“以后,女儿不能膝下尽...尽孝了,爹、娘,女儿不孝......”
柳婉君和杨致远死死抓住女儿的手,一时点头,一时摇头,泪如雨下。
一次说了这么多话,似乎耗尽了杨依依的力气。
慢慢张着嘴,却说不出话来。
柳婉君满是爱怜的看着女儿,给紧了紧本就盖的严严实实的被子。
比起蓝星华夏,这个世界虽然依旧重男轻女。
但是,要比华夏古时候好很多。
除了儒家顽固,坚持女子不能科举,其它的女子都能做。
杨依依温婉懂事,从小体弱多病。
平时,杨致远夫妇对女儿就有几分愧疚。
因此,格外疼爱。
此时,眼见杨依依命悬一线。
柳婉君心中无名火起。
对着杨致远嘶吼道:“都怪你要把那丧门星请进家里来,一个木偶匠,捞阴门的,到家里来能有什么好事?依依之前还好好的,他一来就这样了,你还我女儿来!”
说着说着,柳婉君就要上手。
杨致远也急了,“关小离什么事?小离来之前大夫就说依依要...,你讲不讲道理?”
柳婉君怒道:“道理?跟你讲了几十年道理了,今天就不讲道理了,你能怎样?”
这时,杨文雄冲进来,红着眼道:“你们别吵了,让姐姐清静些好不好?”
柳婉君和杨致远拉扯着出去了。
杨文雄看着杨依依,哭道:“姐,你别不管我了啊,以后我再也不调皮了,我好好读书...”
“姐,你听见了没?会没事的。吃点药就会好起来的,没错,吃了药就会好起来的.....”
杨文雄魔怔了似得,东瞅西瞧了一会儿,摸起一只玉瓶,倒出一颗药丸塞进杨依依嘴里。
柳婉君和杨致远像两只斗败了的公鸡。
跌坐在院子里,望着远处,眼神空洞。
半晌,
杨文雄从屋子里冲出来,“姐姐醒了,姐姐醒了!”
半道上跌了个狗啃屎,爬起来跑到柳婉君和杨致远面前,颤声道,“醒了,姐姐醒了。”
杨文雄和杨依依自小姐弟情深。
杨、柳而二人以为杨文雄受不了打击,失心疯了。
“真的,真的醒了,不信你们去看。”杨文雄喜极而泣。
柳婉君和杨文雄对望一眼。
同时猛地起身,冲向房间。
杨文雄紧跟在后面。
只见杨依依躺在床上,虽然依旧虚弱,但眼神明亮,脸上也有了丝血色。
看到杨、柳二人,轻声道,“爹、娘。”
声音很小,但对于杨、柳二人,犹如炸雷。
且已没有那种随时会一口气上不来的感觉了。
这时,傻子也能看出来,杨依依这条命算是暂时从鬼门关上拉回来了。
柳婉君回头一把抓住杨文雄,“你姐姐是怎么醒过来的?”
她最怕是回光返照,手止不住颤抖。
杨文雄挠挠头发,“不是你们给抓的药吗?”
“药?”
“就是柜子上那个瓶子里的药丸。”
柳婉君一愣,回身拿起玉瓶一看,急忙喊道:“致远,药方呢?小离留下的药方呢?”
杨致远道:“你说没用,顺手擦了眼泪。”
柳婉君一时石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