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欣喜中回过神来。
宁离摸摸鼻子,叹了口气。
情况危急,他不得不要挟张员外出手相助。
可是,这样麻烦更大了!
本来他没什么嫌疑。
可一名木偶匠能用杠杆撬动动通判大人,凭什么?
两人地位云泥之别。
只能是杠杆有问题。
抓住张员外一审,就能弄明白。
这就是饮鸩止渴。
指望张员外宁死不从,这么幼稚的想法,宁离不敢有。
该死的刘嵩!
明知请张员外帮忙是杯毒酒,宁离也不得不喝下去!
撒了一个谎,就得用更多谎言来遮掩。
这事还得提前做些准备。
两天过去了,一直平安无事,刘嵩没来找麻烦。
张府。
洞房内,烛火昏暗。
张潘躺在床上,劫后余生。
暗暗发誓,以后得多做些好事,积点阴德。
杨雪端着一碗汤药进来。
“大郎,喝药了。”
张潘看着娇妻,柔声道:“雪儿,以后为夫定会好好待你。”
杨雪不知可否,服侍张潘把药喝了。
张潘喝完药。
躺在床上,长吁短叹,感慨人生。
杨雪一言不发,默默涂着唇膏。
若留心看,就会发现,涂的不是唇膏。
是血!
突然。
张潘惊叫道:“雪儿,我怎么动不了了?手怎么肿了?”
杨雪转过头,嘴唇猩红,轻声道,“大郎,别喊。”
张潘急道:“雪儿,快!快去请宁先生。”
“宁先生?”杨雪眼中闪过一抹杀机。
张潘的身体慢慢肿胀成一个球形。
杨雪凑上去,一口咬住脖子。
张潘一脸惊骇。
嘴巴大张却发不出声音。
杨雪一口一口的吃着。
莫约一盏茶时间。
吃完后,杨雪放声大哭。
老妈子无声无息的飘进来。
杨雪咬牙切齿道,“张家人呢?”
老妈子微笑,“除了姓张的老狗给小姐留着,其他都处理了。”
杨雪面色狰狞,“等下就去收拾这老狗!”
“小姐,那枚肉胎经筋丸真的在斩妖司那姓刘的典型使身上?
杨雪皱眉道:“不确定。”
老妈子道:“那姓宁的很奸滑,小心有诈,要不把那小子抓来?一问便知。”
杨雪摇摇头,“木偶匠常年招魂,都有几手底牌,最擅长对付我们这类。”
“倒是那姓刘的,莽野武夫,只知打打杀杀,更容易对付一些。”
老妈子犹豫道:“可是......”
杨雪决然道:“没什么可是的,肉胎经筋丸必须弄到手,这是我们脱胎换骨的唯一机会。”
“可是,张潘这个与那厮交合过的炉鼎已经被小姐吃了,药丸怎么发挥效力?”
“无妨,他的血肉在我肚子里。”
“小姐有什么计划?”
“那姓刘的在燕春楼有个相好的,老狗已经找过江宁通判了,估计姓刘的很快就要被支出去了。到时,必会去和相好的道别,我们只需守株待兔。”
......
刘嵩铁青着脸从斩妖司出来时。
已然月斜西天。
两天前,因为那名低贱的木偶匠。
得罪了通判大人,被司尊大人指责办事不利。
司尊命他去点星海调查一起案件。
点星海是人待的地方吗?
这摆明就是在惩戒自己。
等这阵子风头过了,得好好整治整治这小贼!
不,那些捞阴门得都该整治一下。
想到这,心情越发烦闷。
刘嵩打算去燕春楼找梦月败败火。
燕春楼灯火通明、莺歌燕舞。
调情声,欢愉声此起彼伏。
以前刘嵩最喜欢的声音,今天却觉得格外刺耳。
似乎,所有的声音都是在嘲笑他。
废物一个,连个木偶匠都拿捏不住。
老鸨见刘嵩进来,满脸堆欢的迎上去。
刘嵩一把推开老鸨,径直上楼。
梦月正打开门准备出来,和刘嵩撞了个满怀。
“爷,您怎么才想起奴家?奴家可是......”
梦月嗲声嗲气的话没说完。
刘嵩一把抓住梦月头发,拖到床上。
三下五除二撕碎衣服,扑了上去。
刘嵩满腔怒火的驱使下,疯狂的扭动。
正当进入人物两忘之境时。
后心一麻。
同时一股黑气被梦月吹进嘴里。
腥臭欲呕吐。
“贱人!”刘嵩暴喝一声。
浑身气血鼓荡。
整个身体胀大一圈,皮肤透亮。
周围隐隐一层火焰燃烧。
双手胀大呈金黄色,抓住梦月双肋。
吐气开声,气血之力涌出。
一瞬间。
刘嵩仿佛一个巨大的火球,发出耀眼的光芒。
高温似乎要把空气融化。
房间里桌椅等物化为灰灰。
刘嵩七品巅峰的“烈阳劲”全力催动,声势骇人。
双手一扯,就要把梦月撕碎。
谁知手上一轻,双手各拎半张皮。
梦月变成了杨雪的样子。
刘嵩看了看手中人皮,冷冷道,“我们素不相识,为何暗算刘某?”
杨雪轻声道,“只要刘大人交出肉胎经筋丸,奴家绝不为难大人。”
刘嵩皱眉,“什么肉胎经筋丸?”
杨雪声音冷下来,“两天前,大人得自宁离的那枚丹药。”
“宁离?那个木偶匠?”刘嵩简直要气炸了。
他知道,被那该死的木偶匠阴了。
“大人你开个价,奴家绝不还价。那物对大人没用。”
“好说,好说。三千两,少一分免谈。”
“成交!”
杨雪心中大喜,“摸出一叠银票看着刘嵩。”
意思很明显,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刘嵩摸出一个玉瓶,小心的取出一粒黑色丹丸,朝杨雪扬扬手。
杨雪一眼就认出,玉瓶是专门盛放丹药的。
犹豫了一下,还是把银票扔过去。
刘嵩同时把丹扔过去,右手一把抓住银票,身形朝窗口暴退。
杨雪手还刚碰到丹丸,一蓬淡紫色的火焰顺着她的手缠了上去,瞬间覆盖了大半个身子。
一股极度危险的感觉在中升起。
顾不上刘嵩,杨雪身形一闪,消失在房间。
刘嵩刚冲出窗口,一头钻进一个黑洞中。
原来杨雪身边的老妪一直埋伏在外面,此时化作一名双腿纤细,脑袋硕大的两丈妖魔,张开大口把刘嵩吞进了肚子。
老妪慢慢恢复常人大小。
一只肚皮鼓胀,胜过十月怀胎。
老妪肚皮不断变换形状,似有东西要冲出来。
终于。
“碰”的一声闷响。
刘嵩撑破肚皮冲了出来。
老妪一声凄厉的惨叫,化作漫天碎肉撒了一地。
刘嵩也不好过。
脑袋只剩一个圆球。
鼻子,耳朵等凡是凸出的地方都被腐蚀掉了。
头皮少了一层,血肉中许多虫子蠕动,脚只剩了一只。
刘嵩一瘸一拐的向斩妖司挪动。
心中不断嘶喊,“只要到了斩妖司,这点伤不算什么。宁离这个狗杂碎,敢玩阴的,老子一定要把你抽魂炼魄,永世不得超生!”
刘嵩心里不断咒骂,怒火冲天。
迎面走来一中年汉子。
中年汉子一脸愁苦,低着头慢慢走着。
汉子走路姿势有些怪异,和刘嵩擦肩而过时。
雪亮刀光一闪而逝。
中年汉子一伸手,从刘嵩身上摸出一把银票。
然后,继续往前走,消失在黑暗中。
刘嵩走出几步后,圆球般的脑袋掉下来,滚出丈许。
身体走了两步,扑到在地。
很快,身体和脑袋化为脓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