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闲明明是在杀人，但却具有一种美感，带有一股出尘的气质，仿佛是在演示一种艺术。


    杀人的艺术，似行云流水，如羚羊挂角，非常自然，妖艳如画，近乎赏心悦目。


    “恶魔……来自的地狱的魔王！”


    青霞门的人彻底崩溃了，此刻犹如羔羊，身处砧板之上，等待不可改变的命运――――被宰割。


    死亡并不可怕，远不如这个过程，让人煎熬，这是一种让人发疯的折磨。


    “不要杀我啊，我没有做过恶事，与我无关……”


    哭泣的喊叫不时传来。


    但纪闲不论其他，只看事实，神识扫过，但有血案在身者，无不身首异处，他就这样从容的前行，也不知道杀了多少人，道路都被染红了。


    “纪小哥不要杀了！”


    王枢与雷勃上前，他们的苦胆都快吐出来了，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血腥场面。


    虽然那种杀人手段让人感觉具有美感，但毕竟是一条条生命，看着头颅不断滚落，他们都有些承受不住了。


    “杀了太多的人了，超过百位了，纪小哥你不是要开宗立派吗，他们都快被你杀光了。”


    纪闲驻足，回首望去，一路走下来，尸骨一具具，猩红点点，让青石古阶都成为了暗红色。


    没有人能够逃走，他以一百零八杆大旗了青霞门，这些人没有办法破开。


    “这些人我不敢用，也不能用，除恶务尽。”纪闲摇了摇头。


    远处，青霞门的人听到这样的话语后，近乎绝望了，掌教与太上长老都有恶行，更何况是他们，在场大多人都化身过流寇，亲身参与过，底子非常不干净。


    “跟他拼了，大家一起上，不能这样坐以待毙。”


    “死也要痛快，不能让他跟杀狗似的屠戮我们。”


    ……


    恶行累累，经常杀人，很多人见惯了死亡，倒也有些血性，嘶吼着，大叫着，冲杀上前。


    结果没有任何悬念，无论再怎么咆哮，也不能改变什么。


    惨叫声，怒骂声，不绝于耳，青霞门一片大乱。


    直到半个时辰后，这里才彻底恢复清宁，血雾慢慢散开，只有一地的死尸。


    纪闲整整杀了二百一十七人，让青霞门近乎彻底覆灭，从普通弟子一直杀到长老，令这里成为了血染之地。


    草地、石阶、水潭、花圃全都被染红了，王枢与二愣子吐个不停，这样的血腥场面，让他们心惊肉跳。


    这不是猪羊，这是人，说起来不算什么，但是真正面对横七竖八的数百具尸体，正常人都要惊悸。


    只有二十三人留下性命，他们确实无恶行，内心深处很排斥青霞的这种作为，叶凡并未难为他们。


    此外，他从后山的石牢中亦放出三名老者，乃是青霞的长老，因为同样反对扶持流寇，对此，纪闲饶过了他们。


    青霞等若除名，最终只活下来二十六人，余者全被纪闲斩杀，果断而坚决。


    “将所有人都埋掉，葬去一切罪恶！”


    纪闲对幸存的二十六人吩咐道，而后，自己大步向正中的主峰走去。


    青霞的宝库被打开，彩霞如迷雾，烁烁光辉让人睁不开眼睛，玉架上摆着一块块源，小到枣核，大到拳头，虽没有稀世珍源，但也都算的上纯净。


    足足有半方源，重达一千六七百斤，比他估算的要多上很多，一切都是因为青霞的劫掠所致。


    “天啊，这么多的源，这得需要挖多少矿井？”雷勃惊呼。


    王枢的眼睛也不够用了，摸摸这块，又擦拭下那块，各种源五光十色，颜色大多不相同，晶莹闪闪，是北域最珍贵的物质。


    足足半方源，华光四溢，剔透闪亮，惑人心神。


    “你们两个也取走一些，现在踏上修行的道路了，每天都需要。”纪闲让他们取源。


    而后，纪闲祭出玉净瓶，将剩下的半方源全都收了进去，这足以让他突破到道宫第二个境界。


    “怪不得很多人做流寇，这真是刺激人的心神！”


    纪闲感叹，打下一个小门派，竟有这么大的收获，简直让人疯狂，连他都心动了，想再攻下一个门派。


    如今，他的战力已经很不凡，如果修到道宫第二境界，实力肯定还会突飞猛进。


    宝库中，除了大量的源外，还有不少武器，此外还封有一些秘籍，全都被纪闲取了出来。


    ……


    青霞主峰下，三道大瀑布垂落，壮观而美丽，水雾形成一道道彩虹，周围奇花异草，宝树碧绿，景色明秀。


    仅余的二十六人非常忐忑，不知道命运如何。


    “啪！”


    青霞最高典籍被扔在他们眼前，还有一件件道宫修士祭炼出的武器也被掷于地上。


    “这些都属于你们，不用怀疑，不要有顾虑，青霞曾被一帮流寇占领，为祸四方，我把他们灭了，留下的是真正的传承者。”


    从地狱到天堂，幸福来的如此之快，这些人几乎不敢相信，刚才还在为性命而忧虑，眼下却可以得到宝物与秘法。


    “真的吗？”一个人战战兢兢，抬起头来问道。


    “自然是真的。”


    纪闲微笑的说道：“你们好自为之，强大起来后，毫无疑问，都将是青霞的长老。”


    人都被杀光了，这些人若是留下来，自然是宗老，成为掌权者。


    “纪小哥……”二愣子雷勃想说什么。


    “忘记给你们介绍了，这两位是矿教的正副掌教，以后说不定会烦请你们相助。”


    纪闲将王枢与雷勃推上前来。


    “我们是掌教？！开宗……立派了……”两人晕晕乎乎。


    “矿教？！”


    青霞的幸存者面面相觑，这名字也太土了，一听就知道是挖矿的。


    “正如诸位所猜想的那般，我们这个教派与世无争，仅在山川大地上寻源而已，以后说不定会烦请各位帮忙。”


    纪闲不想入主这个门派，只想遥控，不然的话，肯定会激起逆反心理。


    按照《源天书》记载，在寻源时，有时要锁住山川地脉，需要很多人手，这是他内定的“矿工”。


    “但有吩咐，不敢不从，一定照办。”


    这些人心中庆幸，不但能够活下来，还将成为青霞的实际掌控者，这简直超出了他们的预料。


    从本质上来说，这些人的心性都不坏，反对行恶事，底子很干净，不然也不会被纪闲留下来。


    “你们最好封山，默默潜修……”


    纪闲说完这些，带着王枢与雷勃飘然而去。


    “纪小哥，我们真开宗立派了？”在路上，王枢不断追问。


    “这名字也太难听了……”二愣子叨咕。


    “怎么难听了？矿教，顾名思义，旷世大教。”纪闲轻笑。


    “不是说要在青霞开宗立派吗，为什么要离开？”两人都很不解。


    “我最主要的目的是拔除此地的毒瘤，至于青霞门，自然要牢牢抓在手中！”纪闲笑了笑。


    这是他内定的矿工，但却不能直接宣布，不然的话，纵然那些人表面顺从，背里也会逆反，需要潜移默化才行。


    此刻，先让他们成为青霞的掌控者，这些人肯定会乐意之极，慢慢下来，一切都将水到渠成。


    纪闲已将这个门派看成了自己的地盘，不容别人染指，不久后，他就将去那里潜修。


    在接下来的三天里，纪闲以雷霆手段，将方圆五百里内十七股流寇全部诛灭，杀了个干干净净。


    当纪闲再回到青霞门，准备利用所得之源闭关时，却得悉这三日来山门外不时有人窥探。


    “离火教、落霞门、玄月洞、七星阁四个门派的人，近日一直在打探我们青霞的虚实。”


    青霞仅余的三位长老露出忧色，其他二十三位年轻的弟子，也都很不安。


    “无妨，只要他们不过分，不用理会，各位若是有困难，我自会出手相助，毕竟我借了你们一座青峰。”纪闲笑道。


    他想隐居在后山，青霞的人自然不敢不借，初时还有想法，但眼下却不得不来求助纪闲。


    “玄月洞弟子前来拜山，求见青霞掌教！”声音从山门外一直传进十八座主峰。


    不多时，青霞的一个弟子领进来一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沿着石阶而上，他扫视四方，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你不过玄月洞的一个弟子，却在山门大肆喧哗，扰我等清修，狂言要见我青霞掌教，纵是你们的长老亲来，也不敢如此。”


    “晚辈李悠然，玄月洞主第九弟子，奉家师之命前来拜会。”


    李悠然打量四方，在水潭边、石阶上看到了一些血迹，嘴角的笑意更浓了。


    “你有何事吗？”青霞的长老沉下脸问道。


    “听闻青霞有变，我玄月洞欲相助，不久后会有强者来此。”李悠然回答道。


    “放肆，你们想攻占我青霞吗？”三名长老大怒。


    “不敢，我玄月洞之主与贵掌教是至交，青霞若是有难，我玄月洞自要来扶持，帮助你们度过难关。”


    李悠然推测出了青霞的虚实，更加随意，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


    “玄月洞想趁火打劫吗？”青霞仅余二十六人，此刻皆愤怒。


    “哪里，我们真诚来相助。”李


    悠然展开手中折扇，侃侃而谈道：“家师与青霞掌教早在很久以前就曾相商，欲将两派合一，齐心发扬光大。”


    话都已经说到这里，玄月洞的目的昭然若揭之心，再明显不过。


    “你们……”青霞仅存的三个长老怒视。


    “口气倒不小。”


    这时，纪闲走了出来，淡然道：


    “两教合一也无妨，回去告诉你们洞主，准备好半方源，随时可以拜入青霞，封他个副教主是没问题的。”


    “你又是谁？”


    李悠然“啪”的一声合上折扇，收起笑意，沉声道：


    “小小年纪，这里哪有你说话的地方，我在与你们的长老说话，退到一边去。”


    青霞已被纪闲看成自己的地盘，怎么可能容别人染指，半路来摘桃子，他自然不能容忍。


    “你在跟我说话？”


    他沿着青石古阶而下，微风将其发丝吹起，衣袂展动，飘逸若仙，语气沉寂的说道：


    “这里是青霞，我说什么都可以，你算什么？玄月洞的弟子，却在此狂妄，当这里是什么地方，敢如此嚣张。”


    “我代表玄月洞而来，你一个小小的少年弟子，自然没有资格与我说话！”李悠然展开折扇，遥望山水，浑未将众人放在眼中。


    “滚回去，告诉你们的掌教，给我准备好半方源，不然我如他所愿，准备并派吧！”


    纪闲一声冷笑，长袖飘飘，轻轻一甩，似行云流水，飘逸之己。


    “啪！”


    李悠然一下子被抽飞了，横空出去百丈远，狼狈翻落在地。


    “你……大胆，竟敢对我玄月洞如此无礼！”


    “砰！”


    纪闲再挥长袖，李悠然顿时口鼻喷血，满脸肿胀，如被抽了一个大耳光，同时浑身如遭雷击，倒飞出去。


    “好，好，好，这次，你们青霞真的要彻底灭门了！”李悠然脸色铁青。


    “大言不惭，你算什么东西，赶紧滚回去，让你们掌教前来见我。”纪闲站在原地未动，大袖连续挥动。


    李悠然身体剧震，满脸肿胀，牙齿都松落了，直接被抽飞出青霞门，坠落向远处的水潭中。


    ……


    青霞主峰下，绿水缭绕。生机勃勃，成片的枫兰树摇曳，挂满了洁白色的花朵，清香飘漾。


    一阵轻风吹过枫兰树，花瓣簌簌坠落下，满空飞舞，如雪花一般晶莹，香气更浓了。


    溪水淙淙而流，从枫兰树林间经过，带着芬芳的花瓣流向远方。


    花香鸟语，美景如画，青霞主峰附近，明秀而自然，可是林中的三位长老与二十三名弟子却愁容不减。


    纪闲静静的站在枫兰林中，晶莹的花瓣飞舞，片片枫兰花将他环绕，馥郁清神，身处此地，他感觉越发接近空明的道境了。


    过了很久，他才转过身来，说道：


    “你们所说若是真的。还真是有一定的麻烦。”


    玄月洞也扶持有一些流寇，不过做的更隐秘一些。其论规模与实力，同青霞门相仿，但唯一让纪闲忌惮的是，他们竟有一位太上教主，还在世间。


    十年前，玄月洞的老掌教归隐时，其道宫已蕴有三尊神祗，在这片地域有一定的名气，对青霞门这样规模的门派来说，还是很有震慑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