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巨人那哀求的眼神,槐安略感唏嘘。
这忙他帮不了,也没法帮,界虫这种混沌中的流氓,他管不了的。
如今能把这一大部分的世界给搬出来,就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若是再贪得无厌,恐怕就要糟了灾。
这一块大陆暂时被槐安悬在了小世界的苍穹之间,至于让他尽快融入小世界里,现在他可没时间这么干。
界虫就在后面,他可不想再让那东西找到他的踪迹,再接着上演一次生死逃亡。
-直逃亡了三天,这三天槐安进行了数次的空间跳跃,赶的路更是不知有多少万里,这才让他安心了些。
与界虫接触时让人有种莫名的室息感,和一种不可匹敌的感觉。
可事实并非如此,界虫这个东西对于混沌中大多不能移动的世界来说,就像是占山为王的草寇,若是实力不强,基本逃不了被劫杀的命。
可那些界虫们也就欺负欺负这些原地不动的世界,如清灵界那般的世界,若是方才那群界虫敢去乱搞。
都不需要大动干戈,长青门的那七十多个狠人,就能让它们有来无回。
若是铁了心要跟清灵界碰一碰,也不是不行,不过代价太大,恐怕它们这些虫子也不愿意这么做。
总而言之,这些虫子也并非是真正的无懈可击,只是现在的槐安与魔刹,还没有强大到无视它们。
找了个相对安全的地方,槐安才停下来,开始消化这次的战利品。
首先是那只断臂,这是天道本源所化,若是将其彻底炼化,小世界便会提升到一个全新的高度。
也正是因为有这一只断臂,槐安才下定决心将这大半个世界给弄回来。
若是没有断臂,现在的小世界根本无法将这大半个世界给融入进来。看书溂
只有将其炼化后,小世界本体变得更大,槐安才能将这大半世界,安置下来。
不过在做这件事之前,槐安还有一件事要做。
那便是去安抚这半个世界上的人族,刚刚经历了那么大的变故,恐怕他们都吓坏了。
神念与小世界融合在一起,槐安的意志笼罩住整片大陆,粗略的扫过一遍,便已经知晓了这里究竟有多少个人族国度。
不多不少,正好三百六十五个,与一年的天数正巧对上。
感叹真巧的同时,槐安将意志锁定各个国家的都城,同时降下一道异象,他要来个广而告之,一次性通知所有的国家,否则一个个的通知,这也太慢了。
桃源国的都城,桃源城。
此时的天空一片黑暗,原本他们熟悉的星象,早已被替换,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虚无,只有集中精力才能看到几颗并不明亮的星星在极为遥远的地方。
星象司的司长何星,此时跪在殿上满脸哀容,黑暗的皇宫大殿里,点燃了上百根蜡烛,将这座宫殿映照得灯火通明。
高台的龙椅上坐着一个容貌威严的中年男人,他身穿黑色龙袍,头戴玉冕,气势不凡。
\"你身为天象司司长,却连发生了什么事都不知道!朕要你何用!”
何星磕头如捣蒜,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是属下无能,不能为皇上分忧!请皇上责罚!\"
龙椅上的皇帝叹了口气,他又何尝不知道天上的星星早就已经消失了,如今的星象司形同虚设,除了去大街上摆摊算命外,也没什么他们能干的了。
前些时日大地忽然震颤,将所有人都震得发晕,好似梦里跌落无尽深渊一般,他仔细算过,这种感觉一共出现过三次。
在这期间天一直是黑色,他还以为是正常的天黑了,可到了现在,沙漏的计时已经过去了三天,燃香计时同样如此。
可天依旧没有要亮的意思,这就不得不让人多想与惶恐了。
皇帝名叫景德,国号德元,在位已有十九年,乃是正统,是太上皇传位于他。
在治期间他勤勤勉勉,每日忙于国事,就连皇子都才有五个,一直想做出点成绩来,好在史书留名,也好面对黄泉之下的太上皇。
于是他发动了北伐,杀得北蛮抱头鼠窜,自此北蛮灭国,桃源国也彻底没了后患从那以后国内再也不用整日提心吊胆,担心北蛮的铁骑再次南下此事乃功在当代,利在千秋,是他认为自己做过最为明智的事,可如今看来,好像不是,否则苍天又为何会降下无尽黑暗呢!
这难道这就是苍天对他发动战争的惩罚吗!
想到这里景德皇帝悲从心中来,他立志成为一名功德满天下的君主,可到头来他发动战争是错的吗?
是,战争一旦发生,必然会有无数的死伤。
可那只是当时,等他将北蛮灭国后,便是盛世的到来。
一连过去多年,如今的北方人口增长了三倍之多,牧畜更是充足到能为全国提供牲畜,还有战马,曾经的八千夜骑营,如今已经更名为十万夜骑营,这其中不都是他北伐的功劳吗!
可再怎么认同自己的功德圆满,也抵不过已经降临下的天灾来得真实。
没有去理会跪在地上的何星,景德步履阑珊的向宫殿外走去,好似在这一瞬间他好像一个迟暮之年的老者。
这一幕看的众多太监与何星皆是眼眶含泪,他们知道这位帝王为了天下黎民所付出的种种。
这是一位功德比肩山岳的帝王,他们在心里为他们的皇帝呐喊,可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
景德已经想好了,既然上天认为自己德不配位,那他便听从苍天的,让出皇位。
只是现在的他,还有很多遗憾,遗憾自己没有早点完成那些宏伟大愿,只是现在想去做,却不再有机会了。
抬头望向天空,他从怀里拿出一把短刀,缓缓的伸向了散落在自己肩头的辫子。
噌的一声,短刀划过头发,代表着他德元的国号就此消失在辫子落地的同时,天上一道七彩光亮穿过云层,照耀在了国都,同时也落在了他的身上,这让他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