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冥神阿茶在异能驱使方面的天赋，远超清虹等人，付出些代价是应该的。


    山茶抬起头，与江宇对视：“若是失败，你必须杀了我。”


    “我连自杀都做不到。”


    女孩说完，指甲划过脖颈，伤口翻出灰白血肉，一滴血都没有流下。


    气管撕裂，发出老旧风箱一般的刺耳声音。


    几个呼吸后，血肉蠕动，生出蠕虫状肉芽，身体修复完好。


    “我摘下过自己的心脏，很痛，很难熬，一样死不了。”


    “我不想再承受这种无尽绝望。”


    山茶抚过完好无缺的咽喉，眼中落寞更加深重。


    “我答应你。”江宇没有犹豫，鸢尾脸色很难看，没有开口阻止。


    鸢尾不知道如何劝慰妹妹。


    强留她在世上，只为了满足自己心里的责任感，过于残忍。


    “你也不用担心，我做不到的事，不会承诺。”江宇说完，画下控心咒。


    山茶没有犹豫，单是承诺会杀死她这一条，就很难拒绝。


    日夜承受绝望冰冷的折磨，对生早已没有多少眷恋。


    江宇仔细探查女孩身体，看不出端倪。


    被强度超越尸王无数倍的尸毒浸染而不死，本就极不合理。


    他想到一个可能。


    “那座古墓在什么地方？”


    “六朝古都，长安。”山茶疑惑看向姐姐。


    鸢尾摇头：“我什么也没说过，尸毒的事也是主人自己诊断的。”


    山茶只好简单说了一遍感染的过程。


    山茶，鸢尾两姐妹月殒前和家人生活在长安城一条不起眼的小巷子。


    附近到处都在拆迁，建筑工地一个连着一个，后来资金链断裂，大多成了烂尾楼。


    废弃工地，荒草覆盖，里面野猫成群。


    月殒那日，山茶在便利店上班，正好轮到她午夜班，下班时天还未亮。


    回家路上，一只很可爱的小猫从眼前跑过，小猫很笨拙，两三个月的模样。


    山茶很是喜欢，想带回家养着，便跟着小猫跑进工地。


    此时，红月陨落，地面震动。


    女孩掉进裂缝下的古墓，古墓中，一眼望去望去全是凶神恶煞的神像。


    女孩吓得昏过去，醒来后用尽全力爬出古墓。


    虽然捡回一条命，却成了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是不幸也是幸运。


    没有任何丧尸敢靠近她，很多不长眼的异兽，爪牙还未触及，便中毒身亡。


    在她的保护下，鸢尾也幸存下来。


    然后就是漫长的寻医找药，出入各种墓穴，靠着不死之身硬扛。


    鸢尾机缘巧合获得传承，可惜等阶太低，两姐妹最后还是被徐辉捉住，成了工具人。


    鸢尾不愿就范，切了徐辉，逃出庇护所。


    后面便是与三人别墅中初遇。


    江宇拿出地图，让山茶标记位置。


    这种古墓，里面通常会有很不错的宝物。


    “你们带着我的信去琴岛庇护所找青栀。”


    “如果青栀搞不定，别急着死，安心等我回去，忙完我会去一趟古墓。”


    “主人，青栀是很厉害的医师吗？”鸢尾接过所谓的信，只有几个字，连便签都算不上。


    字里行间有一种特殊能量，无法假冒。


    “不是，一只小丧尸而已。”江宇如实回答。


    两姐妹默然，刚燃起的一点希望破灭。


    江宇不指望青栀能治好她，暂时压制，让山茶像普通人一样生活绝对办得到。


    两个女孩走后，天色蒙蒙亮，江宇打了个哈欠，回房间补觉。


    明天还有一场大战。


    旋龟所在寺庙，据传有一个很强的传承。


    只是传言，从未有人见过。


    不是八卦记者不给力，是那人从未出手过。


    传承的流言也只是有人在寺庙外看到过类似于传承的能量波动。


    末世五年后，幸存者生活步入正轨，靠八卦新闻生存的狗仔无处不在。


    更为夸张的是，据传八卦新闻可靠度第一的杂志，主编是一位s级空间异能觉醒者。


    同时也是一位传承者，被同行人肉出所有资料。


    谁能想到，荤素不忌，尺度最大的杂志，背后大佬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小丫头。


    ......


    日过中天，拿着陈薇标记的地图，江宇来到一座寺庙门外。


    寺庙在连云市最外围一个县城边缘，离市区几十公里。


    并不难找，荷花池中立一座佛像，本就怪异之极。


    旋龟算是上古异兽中很偏科的存在，除了肉厚壳硬抗揍，会点水系异能外，一无是处。


    林霏被留在庇护所帮着陈薇清理垃圾，梦梵要跟来也被他拒绝。


    走进寺庙，此处在庇护所之外，再往东就是大海，尸潮并没有波及到这里。


    踏着符文来到荷花池中心，望着佛像许久。


    佛与道，只是信仰不同，毁掉别人神像，多少有点不厚道。


    抬手行了一礼，举起无相，斩向佛像底座。


    “铮！”


    金铁交鸣声响起，无相被一把禅杖格挡住。


    江宇未用全力，长剑被禅杖弹开。


    抬头看去，少年僧人一袭袈裟，单手持佛礼，宝相庄严。


    僧人如何出现，他竟毫无所觉。


    “传承者？”江宇皱起眉头，他的感知不会错，僧人身上是传承的气息。


    “贫僧法号无心。”


    “菩萨垂怜，赐予小僧一点庇护。”僧人并未否认。


    江宇眉头皱的更紧，怎么看这个光头都觉得不是善茬。


    “连云庇护所被尸潮围困你可知道。”


    “略有耳闻，前几日有不少逃难的施主来过寺庙。”无心点头。


    江宇扫了一眼寺庙，并没有外人，继续道。


    “佛说普渡众生，你也敢不听老板的话。”


    无心干脆放开权杖，双手合十，诵念佛号。


    “阿弥陀佛，他们罪孽深重，我普渡过了，来世我想他们定会一心向善。”


    江宇失笑。


    佛经还能这么理解？！！！


    该说不说，这秃头确实比那些满口仁义道德的家伙更清醒一些。


    “城里的人呢，也罪孽深重？”


    “一切皆有因果。”无心再次诵念佛号。


    江宇听明白秃头这句话，意思是说，那些人死活关他屁事。


    此时，禅房里传来呼救声，听着人数不少。


    挥剑劈开木门，禅房中露出一座金属牢笼。


    笼中景象，让人无法直视。


    这和尚倒是自负的很，连地牢都不屑弄一间，触犯戒律的事也敢弄在明处。


    “这也是菩萨允许的？”


    “小僧说过，超度而已，万法万舟，皆归彼岸。”无心双手合十，笑的越发慈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