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关注女儿的程素第一时间注意到了明宜的不对劲。


    知道自己的母亲很尊重自己，蔡明宜也不怕和程素分享心事。


    程素知道了事情的原委，不禁感叹，原来自己居然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吗？


    在闻阳初的回忆录中，他父亲是一个雷厉风行颇具能力的决策者，在他二叔想要争夺家产时，根本没有股东支持这个看不出能力的二少爷。


    让他出国避难，不过是一个借口而已，就是为了阻止他和明宜相见。


    而在这里，宜宜和闻氏断交，却动摇了股东对闻阳初父亲的信任，他们觉得一个为了给女人出头而损害公司利益的人，不能带闻氏走的更远。


    “所以明宜是想他了？因为想他所以这几天闷闷不乐？然后也在意他对你的欺骗？”程素问道。


    “也不算是吧，我只是觉得就算他急着出国，给我发条消息的时间应该也有的吧，但是他就是没有告诉我，他是我男朋友，他出国的消息，我还是从同学口里知道，我觉得很失望，可能他并不在意我。”蔡明宜觉得自己矫情，她不也是才刚刚发现闻阳初已经很久没有出现了。


    她也没有多在意他，怎么就想他在意她呢？


    听着蔡明宜的话，程素舒了一口气，只要不是用情至深为此心情郁结就好。


    随即，又听到蔡明宜问道，“妈妈，那个时候和爸爸恋爱，是什么感觉啊。”


    是什么感觉，程素陷入了沉思，在原主的记忆中，是那年闹灾荒，原主的父母以三十斤红薯干和十斤玉米面的价格把她卖给了镇上的一个人家做童养媳，后面路过的蔡家庆父亲见瘦弱的原主被打，便出钱把原主带了回去，给她上了户口，改了名字，从程招娣变成了程素。


    后面老人家病重，放心不下儿子和原主，而蔡家庆由于跛脚，几次相亲都告吹，原主做主将自己的户口迁了出去，和蔡家庆领了结婚证。


    那是原主第一次自己做决定，她胆子小，害怕改变，都是因为幼时的经历，幼时受得苦让她格外的满意当下的生活，所以才会拿着一千八的工资也格外的满足。


    想到原主的遭遇，程素叹了一口气，蔡明宜自觉自己提到了妈妈的伤心事，顿了顿，转移了话题。


    “妈，今天晚上想吃火锅，想吃酸菜牛肉汤底的，我们去买菜吧。”


    “行。”程素点头，这几天明宜胃口好像不太好，好不容易有想吃的了，得满足。


    一个话题就这样轻易的结束，回到学校，保送的事情也有了定论了，是蔡明宜，保送京大的播音主持，当时准备保送的时候她想的是什么专业无所谓，只要是个好大学。


    但现在她有了目标，她得打理好母亲这么多年打拼下来的产业，她想要学习一些真正能够帮助她管理工厂的知识。


    听说蔡明宜放弃了保送资格之后，在整个班级掀起了波澜，大家都以为蔡明宜是因为闻阳初的离开失落，也想要出国。


    班主任无法理解蔡明宜的做法，劝解不成之下，联系了程素，早在明宜决定放弃的时候就和程素商量过了，程素只是问了一句：“这是你真正想做的吗？是你真的想选择的吗？”


    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她就没有在干涉，这是属于明宜自己的人生，作为母亲只能引导，不能替做她做决定。


    所以见明宜是经过了深思熟虑之下做的决定，她也支持她的决定。


    程素这里也行不通，班主任也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也幸好蔡明宜同学高二以来成绩一直稳定，或者高考能更好也说不定。


    林珍珍得知蔡明宜放弃了保送名额之后，除了震惊之外，更多的是恼怒。


    既然不想要，当初为什么要和她抢，难道真的和爸爸妈妈他们说的一样，她就是故意的，故意针对她？


    她最近压力很大，距离高考没有几个月了，妈妈虽然言语上没有要求她，可是日常中她强烈的感受到，如果她没有考出一个特别好的成绩，她的妈妈真的会疯。


    她的父母都会对她失望。


    如果当初蔡明宜没有和她争夺这个机会就好了，她也不会有那么大的压力。


    精神恍惚的林珍珍刚从心理咨询室出来，就看到了刚结束体育课的蔡明宜，她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走了过去。


    “蔡明宜。”


    蔡明宜停住了脚步，看着叫住她的林珍珍，满眼的疑惑，虽然从高一开始就是一个班，但是她和林珍珍不熟。


    “有什么事吗？”蔡明宜让朋友先走，自己停住了脚步。


    林珍珍看了一眼周围，来来去去的都是刚下课的学生，就指了指不远处的荷花池，说道：“我们去那里说吧，这里人多不方便。”


    蔡明宜觉得怪异，但见林珍珍脸色不对，心里想着或许真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就跟了过去。


    林珍珍心下很乱，走到荷花池旁站定，看着面前扎着高马尾，精神饱满，仿佛任何事都不能打倒她，使她失态的蔡明宜，问出了困惑自己多年的问题：“我记得高一刚入学的时候，你的成绩还是处于中游，到了高二就突然出现在了光荣榜上，真了不得，请问，你是怎么做到的？”


    蔡明宜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原来是这个问题，笑了一下说道：“我家还没有出过大学生呢，我妈妈说等我考上了大学就回老家祭祖，我想着既然要告诉祖宗，那得考好一点，所以就努力了学习了。”


    “而且，高二不是分科了吗？文科正好是我擅长的，可能是小时候阅读的积累，我的理解能力和记忆力都还不错，所以加上努力，成绩就上来了。”


    “你也很不错，成绩优异，会各种才艺，很棒！”蔡明宜想着，你夸我，那我也要夸夸你，礼尚往来。


    听到蔡明宜的理由，林珍珍觉得有些讽刺，她多年的努力，还抵不上蔡明宜的突然醒悟。


    见林珍珍不说话，蔡明宜有些着急，她得去烤肉店看账呢，想提出要走，又觉得林珍珍现在的状态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