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虚影闪过，带起一串血花，随着真气卷向一地，不沾姜明衣袍一丝血迹。
夏绾绾早在陈睿调戏自己时，就准备好出手的机会，她敢肯定师尊对于这些蝼蚁，是不会亲自出手。
因为，一但出手，就会失了身份和面子，反倒是会给她这个徒弟报复这些人调戏自己的机会。
夏绾绾得到姜明命令，真气御起隔壁桌上竹筒里一根竹筷，破空而至，把陈睿的掌心钉在桌上。
“啊啊啊啊啊~我的手~我的手~”
刺骨的疼痛，导致陈睿疼得弓前身体，伸出另一只手想要拔出竹筷。
方然看着陈睿的动作，眼中闪烁火热的目光，姜明看出他的意思，送开对他的束缚，就把他手掌的一双竹筷，丢给了他。
随后被他一把握住插进陈睿两只手掌中，串联在一起，涓涓鲜血，顺着桌面流向倾斜的桌角，嘀嗒嘀嗒，落在地面上，砸出一小圈血印。
“我的手~我的手啊~你们几个还不帮我。”陈睿疼得脸色发青，却不敢乱动，生怕加重伤势。
对比姜明三人，毫无波澜的脸色，这画面显得异常血腥。
仿佛他们在做着什么微不足道的事情。
侠以武乱禁，大燕崇上武力，但厌恶用暴力蔑视法律的武者。
虽推出许多招揽武林中人的优待款项，但对于江湖中低层次的掌控力，还是稍有不足。
城中挑衅生事，仗着武力比试，打伤他人，未至人死亡，判赔偿损失，监禁三个月，以示惩戒。
当然，这条法律对于江湖人来说，可有可无，他们只需动用轻功，便能潇洒离去，除非性质恶劣，不然大燕朝廷，也难以追责。
众人看着姜明三人，完全没有离去的意思，此时无声胜有声，都震惊这三人的胆子。
陈睿的同伙，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想不到他们碰上硬茬了。
陈睿是他们当中最强的存在，他们都是跟着他混的，自然要帮老大出头。
“你们好大的胆子，竟然敢伤陈师兄。”
“你们知不知道，我们是姜明武馆的弟子。”
“别和他们废话，他们就三个人，我们一起动手。”
说着，他们七八个人，就朝着姜明等人，挥起拳头，打了过来。
这真的是做兄弟，讲义气，两肋插刀，一起送死。
但凡他们带点脑子，仔细想一想，也不会被这无脑的冲动，蒙蔽了心智。
不过也不怪他们，他们在南阳城横行霸道惯了，看到有人冒犯他们的威严，自然要立即动手维护。
夏绾绾出手之后，就觉得索然无味，她看到腥臭的鲜血，觉得有些讨厌，她想到要是当女侠的话，就要时常闻到这些味道，一瞬间，她的江湖梦就破碎了。
而方然却截然相反，他对于出手伤人，感到兴奋，血液沸腾起来，暴动的因子，催使他迫不及待，想要把这些人击败在他的脚下。
这就是江湖吗？
出手既伤人，拳拳到肉，太爽了吧。
姜明把两个徒弟的变化，一一看在眼里，便对着方然道：
“老五，打晕他们，留他们一命。”
说着，方然就行动起来，双手化拳，一一把武馆弟子，打倒打昏。
“师尊，我们还吃饭吗？”夏绾绾问道。
她讨厌在这吃饭，血腥味着实难闻，但肚子太饿了。
“忍着，你不可能一辈子都跟着为师，这点味道没什么大不了的。”姜明轻声道。
“哦。”夏绾绾不情不愿，皱着琼鼻，回道。
师尊，你这太重女轻男了吧。
方然看在眼里，有话想说。
但回想自己的经历，再蠢也明白了，姜明这是光明正大的重女轻男，不然为什么受罪的都只有自己。
他便不吭声，脸上写满了我很委屈。
姜明不想解释什么，教育就是要这个样子，方然韧性足，但做事冲动，就要被他打压，磨平菱角，夏绾绾机智聪慧，做事稳健，只要稍加慢慢引导便可。
“小二，还不上菜。”姜明对着端着菜，被吓愣的小二道。
小二对上姜明的深邃如星空般，安宁平静的眼神，心中不知为何，也跟着平静下来。
“客官，你的菜。”小二把菜放上，就急忙离去。
菜上齐了，姜明站起身，从隔壁拿过一个竹筒，放在桌上，就对着弟子道：
“动筷，吃饭。”
两人早已饿得饥肠辘辘，急忙吃起饭菜，方然吃得大快朵颐，夏绾绾吃得还算斯文。
“客官，你们这心也太大了吧，别再吃了，快些走吧。”
掌柜听到这事，急忙来到二楼，对着用餐的姜明三人，驱赶道。
“吃完我们就会走，不会少付你银子。”方然道。
掌柜那叫一个急啊，谁要你这点银子，等下你们打起来，我这酒楼就要没了。
到时候可就不是一顿饭钱的损失。
“客官，客官，有人去武馆报信了，等下就会有人过来，你们再不走就走不了了。”掌柜不敢惹这三个狠人，催促道。
外地人，就是外地人，就会给他们惹事情。掌柜一肚子火，但还未完全表现出来，语言虽然和善，但语气十分不悦。
姜明看着他这副嘴脸，想到这些人靠着自己名声发家，现在，变成这个样子，心中有些生气。
“掌柜，他们应该在你这经常赊账吧，你就不希望他们碰到硬茬，好替你出口恶气？”夏绾绾问道。
掌柜一听，忍不住嗤笑出声，止住又道：
“姜明武馆，是咱们州府钦定的二流势力，受到大燕朝廷庇护，他们馆主听说还是准先天高手，客官，不是我觉得你们不行，实在是对方人多势众啊……”
姜明听着掌柜一副子软刀子的恶臭嘴脸，夸赞欺负自己的武馆势力有多么庞大，忍不住心里泛起恶心。
“老五，留他一条命，给我把他嘴打烂。”
“好咧。”方然欣喜道。
他夹起一块肉，塞进嘴里就一把提起掌柜，拉到一边对着掌柜的脸，就是左右开弓。
“啊~客官，你们怎么还打人。”
掌柜挨了一巴掌，委屈道。
但随后一巴掌又扇在他的脸上。
“不是，你们别太过分了。”
又一巴掌。
“哎呦~我的脸啊~你们几个外地人，不要太过分，这里是南阳城，我和武馆可有交情。”
又一巴掌。
“痛~好痛~快给我住手~你们这些乡巴佬，别给我在这嚣张，马上武馆的人就来了。”
一巴掌，一巴掌，还是一巴掌……
掌柜脸颊肿的发紫，求饶道：“呜呜~爷爷，你们放给我吧，我就是一个开酒楼的，没招惹你们啊。”
但随着他看到二楼路口处，听到消息急忙赶来的武馆弟子，像是打了鸡血一样，瞬间嚣张起来，道：
“你们三个死到临头了，知不知道。”
方然也挺佩服这掌柜的脸皮，他都这么用力扇了，这掌柜竟然还能说话。
此时，武馆带头一名年轻健壮男子，扫视一圈大厅，看到姜明三人。
两人正在吃饭，一人抓着掌柜在不停地扇耳光，武馆弟子昏在他们脚下，其中陈睿最惨，两只手还被竹筷钉在木桌上。
“就是你们敢惹我们姜明武馆，好大的胆子，知不知道，这里是我们的地盘。”他道。
“对~就是他们，就是他们。”掌柜伸手指认姜明三人，却被方然一手把手指捏得粉碎。
“啊~~~”
看着掌柜惨叫，身为经常吃霸王餐的年轻人自然认得，怒道：
“你们胆敢在我们武馆面前伤人，找死！”
“给我打死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