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那天字符剑意差点伤到陈坛静,屋内孕育飞剑剑胚的夏泽,差点一个心境不稳,就要终止飞剑的孕育。
你只管专心孕育飞剑,这里有我护着。吴冰甲朝着屋内喊道。
如此一来,夏泽所处的屋子内,才重新开始焕发浩瀚剑意。
一枚天字符,开始在夏泽的周身游荡,并不断迸发出一层又一层的剑意。
夏泽双眸禁闭,不断感受着每一道迥然不同的剑意,然后将其抽丝剥茧,纳入身躯窍穴。
而那枚大齐用作补偿夏泽飞剑损毁的银色剑胚,已经被他融入体内。
有了第一次孕育飞剑要死要活的经验,夏泽这一次孕育剑胚就容易多了,力求的就是如何将这个飞剑孕育的更好。
恍惚间,源源不断散发出剑意的天字符,光芒一闪而至,一道锐利无比的剑意就要刺向夏泽眉心。
飞剑大难,循声而至,一剑斩落那股剑气后,如同低沉嘶吼的小兽,死死护在夏泽身前。
天字符与飞剑大难,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屋内所有的光亮,在一瞬间湮灭,以天字符为中心,三丈范围内,所有物件都被那股山岳一般沉重的剑意压的粉碎。
大难自然迎难而上,化作一道凶狠电光迎上那股剑意。
毫不意外,它瞬间就被顶的倒飞出去。
那枚天字符见状,旋即追了上去,以剑气剑意将其吞没。
剑气风暴之中,飞剑大难犹如经受暴风雨摧残,沉浮不定的浮萍。
剑气剑意,眼看脚要冲霄而起,整座房屋被这股力量震得摇摇欲坠。
夏泽缓缓睁开一双金色眼眸,威仪尽显。
伴随着眼眸金光四射,一头由无数繁茂枝丫构成的木龙,从夏泽的脚底飞出,杀向那被剑气包裹的天字符。
还未能触及到那枚天字符,数道剑气便由天而降,将那头木龙分尸斩首。
很快,又有无数宛如流萤的尘土从夏泽身上散出,凝聚成一座座气势恢宏的宫殿,替那条木龙遮蔽铺天盖地的剑气。
暴风骤雨的剑气冲刷之下,即便夏泽的两大本命物源源不断的汲取四周的灵气抵御,却仍是显得有些蜉蝣撼树般的无力感。
远处,夏泽纹丝不动,嘴角微挑。
体内那一枚银色剑胚已经和血肉凝结到一起,剑胚上闪烁着耀眼的红光,还有不少虬结般的血管,一动一动,好似夏泽的另一颗心脏。
驹窗电逝间,一道指爪尖利的红色大手,从夏泽的心口处破出,在那枚天字符尚未觉察之际,一把将其牢牢锁住,然后拉入夏泽身躯之中。
屋内,所有剑气,剑意,荡然无存。
飞剑大难,挣脱了束缚过后,似乎是有些疲惫,在夏泽的召唤下,慢悠悠的飞入夏泽的窍穴。
吴冰甲有些意外,这个夏泽,做事向来是这样,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那枚天字符入体之后,夏泽的身躯,开始被澎湃剑气撑得有些肿大,宛如寄存飞剑的养剑葫芦一般,翁鸣作响。
而三魂之上的那一头巨兽,在帮助夏泽将天字符牵引到体内之后,便鸣金收兵,打道回府。
夏泽盘腿而坐,咬紧牙关,开始运起那剑鼎剑诀,熔炼一丝丝剑气。
他的大袖被风吹的猎猎作响,身上也闪烁着红光,一缕缕剑气在皮肉下窜动,妄图刺破他的肉体,可在那剑鼎剑诀霸道的牵引之下,也只得顺着固定窍穴运转。
好似一头野性难驯的骏马,被驯马人以缰绳和马鞭,强行拧转马头,奔驰在大道之上。
夏泽体内,真气、剑气、灵气流转,一马平川。全身上下各
处灵气所化涓涓细流,在几处关键窍穴上汇聚,转瞬间化作倒垂飞流之瀑布。
吴冰甲啧啧称奇,到了这一刻,他终于是可以确认了自己内心的想法,夏泽这家伙,不知何时就已经成了一位炼气修士了。
他松了口气,对着陈坛静道:放心吧,现如今,你们家公子炼化飞剑一事,已经十拿九稳。
陈坛静疑惑道:吴公子不骗我?
吴冰甲没有说话,而是看向一旁,正忙着铸剑的几人。
距离夏泽进入屋内,已经过去了好几个时辰,令人玩味的是,即便有夏泽的阳神阴神相互配合,负责铸剑的四人还是仿佛失去了主心骨一般,在铸造了十一把飞剑过后,已经许久没有新的飞剑铸成了。
吞天以火龙融化金身碎片之后,便交由阴神阳神锤炼。
火光四溅,热浪阵阵,四把飞剑雏形闪烁着七彩虹光,但无论他们如何以拳意轮砸锻打,那四股飞剑剑意始终不困屈服。..
双方就这么持之以恒的僵持着。
砰的一声,铁匠铺子的大门就这么被人打开了。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弥雅拍去满身积雪,一步一步向着屋内走来。
吴冰甲没有起身,只是脚下积雪,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融。
弥雅看了他一眼,说道:我不是来找你的,我,来找夏泽。
下一瞬,一道流光一闪而逝。
风声大作,弥雅缓缓睁开眼,只见一把幽绿色的飞剑,悬停在她的眉心外三寸,虽无剑气外露,但是仅仅是这么一晃而过,竟然就让弥雅的额头裂开一道血痕。
血流不止,但是弥雅并未用手擦拭。
吴冰甲没好气道:我管你找谁?现在这里不欢迎你,退出去,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弥雅笑了笑,望向远处屋内,那耀眼的霞光,再看向灶台处,好一通忙碌的众人,像是刻意要和吴冰甲作对一般,又踏进了一步。
刺啦一声,那柄青色飞剑瞬间划破了弥雅的箭头,鲜血淋漓。
陈坛静吓得捂住了脸。
弥雅轻蔑一笑,又走近一步。
你,真当我不敢杀你?吴冰甲勃然大怒。
却不料弥雅,一把抓起那柄飞剑,不顾剑气讲她的手掌冲刷的血肉模糊,一剑刺入自己的肩头。
我只说一句话,说完就走。弥雅冷声道。
吴冰甲没有回答,一手拍向腰间,那柄长剑迅速出窍,他再也没有多余的顾虑,一剑刺向弥雅。
危急关头,那女子做了一个令人匪夷所思的动作,丝毫不闪避,脚下一震重重的迎着那长剑撞了上去。
吴冰甲没有预料到此人会做出这样莽撞的抉择,当然,他也没想要伤她的性命,便微微收力,却不料就是这么一瞬间的迟缓,那女子不再针锋相对,而是将身子向下一猫,多开剑锋的同时,双手迅速抓向吴冰甲腰间。
施以一个重重的摔技,她如今的修为,停留在练气四境,但是体魄的强度也委实不算太小了。
吴冰甲心知不妙,猛地拧转腰身,想要回击弥雅,却发现始终还是要慢上一步。
刹那间,阴神,阳神、吞天、陈洞幽四人齐齐出手,各自递拳轰向那女子,却在关键时刻不得不收力。
四道汹涌的拳风,吹得弥雅鬓角的发丝不断飘动。
弥雅纹丝不动,左手拉弓,右手挑弓弦。
那张蓝色的长弓的最中央,是满脸呆滞的陈坛静。
别动。弥雅冲着陈坛静说道。
现如今,只要她微微松手,回弹的弓弦就会瞬间让身边的这个
小娃娃身首异处。
放开她,这件事,与她无关。吴冰甲沉声道。
放开她?你吴冰甲身为墨家最杰出的弟子,不会这点脑子都没有吧?放开了她,你绝对会要了我的命。弥雅冷笑道。
吴冰甲摇了摇头:你不放开她,我也会要了你的命。
我从未失信于人,今日我答应了要护的他们周全,就一定会办到。
弥雅隐约察觉到有一丝丝不对劲,但是仍色厉内荏道:好啊,那就来试试,看看是你先要了我的命,还是这小妹妹先......
吴冰甲不再言语,提剑,上步。
没有一丝丝剑气流转,剑法也朴实无华,但是在那一刹那,在场的所有人都感觉到宛如一尊神灵以绝对碾压之势,递出一剑。
这一剑,以弥雅如今的修为,绝无抵挡的可能。
等等。屋内,夏泽忽然开口说道。
吴冰甲及时收手,在佩剑距离弥雅额头还有三寸处悬停,然后迅速收剑。
没有人注意到的是,吴冰甲喉结微动,咽下了一口鲜血。
我可以告诉你,关于炼化一洲的主谋,但是你得立下毒誓,帮我杀了大齐太子魏饮溪。弥雅说道。
我帮你杀了魏饮溪,然后我成了大齐的仇人,你,是不是有病?屋内传来夏泽的讥讽声。
陈洞幽也点头道:你自己怎么不去杀?
陈坛静疯狂朝着陈洞幽打眼色,并且呲牙咧嘴暗示他不要多嘴,否则自己就小命不保了。
弥雅脸色通红,于是又说道:那行,我们各退一步,我告诉你炼化一洲的幕后主使,你放我自由,并且承诺不会让大齐的暗中谋划如何囚禁我,针对我。
吴冰甲听得连连摇头,恨不得拔剑就将这女子性命了结,早知道会受人所制,一开始就不该对他有妇人之仁。
我凭什么相信你?夏泽问道。
因为炼化早就开始了,鬼车王朝国土,鬼车王朝里的人,除了我之外,早就被人炼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