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启大阵,将这座洞京城完完全全锁死在其中,另点三千精兵,护送我去往别处。”魏饮溪转身说道。”
“可是皇上,一旦这座大阵开启,整个洞京城的百姓便会逃无可逃。”侍卫面露惊恐,迟疑道。
“我说话不好使?”魏饮溪冷笑道。
侍卫吓出一身冷汗,刚要开口说话,一柄短刃迅速洞穿了他的胸膛,他满脸的不可置信,脸上的生息一点点消散。
魏饮溪轻蔑笑笑,随手将手中短刃和那具尸体,丢在地上。
整个高台,侍女和其余的侍卫,人人面露惊恐。
就在此时,几十位身穿蟒袍的文官,涌入大殿内,齐齐拜倒,为首那人叫道:“来敌实力强横,请皇上速速随百官远离此等凶险之地,待到风波稍稍平静,再商讨对敌大计。”
魏饮溪没有言语,来此的文官可算是说到了他的心坎上了,他环视周遭一圈,缓缓叹了口气,‘无奈’道:“也只好如此了。”
整个大齐,三百年社稷,从未有那么一天,登基的皇帝被人撵的到处跑,甚至弃整个皇都的百姓于不顾,前所未有。
拳法幻境内,一团黑影从高空坠落,在接连撞碎三座山峰之后,轰然坠落海面,激起几十丈高的大浪。
那名武夫少年,双脚缓缓踏空,速度极慢,但是恰好能让他悬浮于空。
海面上升起一片片白沫,隆至从海面之上缓缓站起身,双臂尽碎,满身血污,眼中满是不可置信,那个少年竟然和夏泽一样,修为只有四境。
“四境武夫,他娘的现如今四境武夫都能硬撼上五境修士,他们都是吃屎长大的吗。”
正说着,那武夫少年身形一闪而逝,在那一刹那间,连出九拳。
只见隆至身躯之上,没响起一声炸响,身上的血肉便会被那沉重如山岳的拳罡炸飞,鲜血四溅,血肉横飞,全然没有了人样。
夏泽看向这一幕幕,深藏心底的那股恐惧再度爬了上来,回想起来,自己自从把这副画卷借给吴骓之后,已经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沐浴他沉重拳罡的洗礼了。
或许如果这段时间一直在这幻境内被他喂拳,早就突破武夫四境了。有一点可以肯定,夏泽这一路走来,遇到过不少境界远超于他的武夫,但是要说拳意之浑厚纯粹,还真没有人能够超过这个少年。
就在刚刚,那名少年用处的拳招,正是浩气宗刘琢玉赖以成名的连鼓,但是对比正主所打出来的威力,说武夫少年才是拳招开创者,更容易让人信服。
隆至吐出一口鲜血,强行稳住身形,一掌猛拍海面,以周身灵气炸起一道道浪花遮掩身形,然后彻底遁入海中。
那少年嘴角微挑,暴喝一声,气府内的真气在这一刹那倾巢而出,如暴风疾雨,瞬间灌入那翻涌的海面。
夏泽看得瞠目结舌,要知道武夫对敌,并不依赖汲取周遭天地灵气,而是依赖自身鼎炉锤炼出的纯粹真气,除非厮杀之时以真气附着拳罡,不然像这种真气外放,还能掌控的如此的娴熟的场面,前无古人。
翻涌海面,陡然升起一道百丈高的水柱,好似乌龙绞柱,在那道水柱中央,隆至正艰难的稳住身形,此方天地没有别的好处,灵气之充裕,足矣勉强修缮残破身躯。
为了抵挡先前夏泽那招天问,隆至果断炸碎妖身,因此许多强横的本命神通也就此封驳。
隆至满脸苦笑,如今的他已经是强弩之末,其实千算万算,早些时候他有很多次机会直接斩杀夏泽,归根结底还是大意轻敌。偏偏夏泽出招心思缜密,环环相扣,让人应接不暇。
但那武夫少年似乎没有要放过他的意思,五指一拧,整个水柱骤然破碎,一股无形的威压将隆至牢牢掌控在其中,辅以千百道天雷鞭打,流火炙烤。
“三千年!从天下山河一分为九,我们九妖宗便称霸这个九州,你根本不知道你招惹的是谁,既然阁下执意赶尽杀绝,那我隆至,便舍命陪君子,今日若是命运此地,不论阁下身处何时何地,我历经万次轮回,也会将你碎尸万段!”
隆至面目狰狞,整个身躯开始燃起熊熊烈火,一道道黑色法诀,像是倏然从口中飘出,冥冥之中与这方天地大道之理相互连接。
夏泽脸色微变,这家伙是拼上了神魂企图掌控这方天地啊。
天边开始呈现出一道道朱红色的皲裂,狂风大作,大地轰鸣,隆至喷出一口鲜血,这方天地竟然开始生出千百道无形大手,伸向夏泽和那名少年。
少年噗嗤一笑,再度以一拳回礼,浑厚拳罡轰击在飘飘摇的隆至身躯之上,虽未能一拳破去这霸道的术法,倒也打得他口吐鲜血,红烟飘荡。
隆至眼神怨毒,再度以术法执掌天地,就在这万分危急关头,武夫少年忽的身形一闪,遁出十丈开外,而本应在战局之外的夏泽,不知怎么的忽然出现在武夫少年原先的位置,目瞪口呆。
他迅速转头望向置身事外的少年,只见后者负手而立,回以微笑。
夏泽猛然醍醐灌顶,“他四境,我也四境,太巧了。”
“在这幻境之内,他隆至可以借用灵气修缮残破肉体,我夏泽一样可以!更何况你九妖宗隆至,早已是强弩之末,而我夏泽,拳高一境!”看书喇
夏泽此刻全然心无旁骛,脚下一震,身形好似飞梭,正面迎上千百道无形打手,悍然出拳。
那件凝聚了五气的聚拢而成的法袍,在刹那间消散,化作流光,凝聚在夏泽掌心。
这一拳,向死而生,彩色拳罡与那无数掌影,重重对撼。震天响地的爆炸之后,那无数掌影像是撞上了极其坚硬之物,纷纷折断,然后化作紊乱的飓风,吹得山石滚落,树木拦腰折断。
与此同时,一粒小黑点骤然下落,在震出一道气机涟漪之后,猛然停住身形。此人正是夏泽,只见他七窍流血,衣衫褴褛,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好肉,但是脸上始终挂着那莫名的笑意。
看来这路子果然没错,夏泽再度冲霄而起,先以那件破的有些难看的春醉法袍,疯狂的汲取天地灵气,然后唤出那件神格法袍凝聚与拳头之上,一拳打出。
隆至满脸惊骇,只得匆忙以先前那道术法应对,却不想这一次,术法与拳法对撼,竟然是他落了下风,他低下头,看向自己愈发虚幻的掌心,满脸惊恐。
夏泽以一身拳罡震去满身血污,缓缓收势。
洞京城百姓头顶的天空,乌云翻涌,电闪雷鸣,天地间仿佛有千百道流光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然后接二连三,争先恐后的想要掠入那幅画卷,奈何冥冥之中似乎有一层无形的屏障,将其牢牢阻挡在外面。
吴骓看向那一道道感念武夫破镜,汇聚而来的武运馈赠,欣喜不已。
洞京某处客栈,一老人一中年汉子身处雅间之内,漫品香茗,同时以上五境掌观山河的神通洞悉局势变故。
“区区一个四境武夫,破净之际竟然引得天象异变,这得是什么样的武道魁首,才能做到的。”年轻男人身着一身绿袍,眉眼间有一道狰狞的伤疤。
“狄将军可不要灯下黑,要知道你们大齐就是犯了目中无人的毛病,才会沦落到此番狼狈的境地。”吴道缓缓端起茶杯,面带笑意。
对面那人便是魏饮溪口中,与曹兵、韩石冢齐名的狄晴。他眯眼一笑,连连点头,但是心中却暗自嗤之以鼻,笑道:“既然是来讲理的,那是先说好,若是一言不合可不要掀了桌子,王储可以没有,但是这社稷可不能因此断绝。”
吴道充耳不闻,默默饮茶,狄晴眉毛一挑:“狄某与吴上仙是多年的老朋友了,恳请吴上仙允诺,一会要是局势失控,您可千万不要出手阻拦......”
换言之只要夏泽安然无恙走出那幅画卷,他狄晴就要亲自出手将其锤杀。
却听见天地之间又是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二人身前以灵气凝聚而出的掌管天地神通,被这么一震,顿时崩塌似雨雾。
狄晴,满脸尴尬,顿时赧颜道:“看来果真如吴上仙所说,是我狄晴目中无人了。”
就在刚刚,画卷之上迸发出一道浑厚拳罡,将攀附于其上的武运馈赠,硬生生震退,个个夹着尾巴仓皇而逃。此刻大齐洞京之内,不乏眼尖的武夫修士,皆是面面相觑。
这武运馈赠在任何时候,都是修行路上求之不得的稀罕玩意,更不提这武运馈赠,如此浩瀚。寻常的武运馈赠是一片雪花,那眼前的这种,就算得上是一场雪崩了。换做是其他人,巴不得将其完全收入囊中,但是那人居然瞧不上......
狄晴站起身,刚要有所动作,然后又无奈的坐下身子,叹了口气:“丢人玩意,烂泥扶不上墙。”
大齐四方,一道由阴阳家某位上五境大能耗费数年之久,以秘法构筑的大阵,陡然成型,不留一丝缝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