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3章 偃旗息鼓
岳不群客客气气地把左冷禅让进屋,道:“左盟主有什么吩咐?”
左冷禅道:“岳掌门真的觉得应该请少林、武当一起出手吗?”
岳不群沉吟片刻,问道:“左盟主真的觉得请他们,他们就会出手吗?”
左冷禅皱眉,问道:“岳掌门的意思是?”
岳不群道:“魔教猖獗了这么多年,死的可都是五岳剑派的人,少林、武当死了几个人?”
左冷禅道:“少林是正道魁首,除魔卫道也是少林的责任。”
岳不群看了左冷禅一眼,有些不明白左冷禅为什么会说出这种鬼话?是谎话说多了,自己也信以为真了吗?
岳不群是个伪君子,左冷禅连伪君子都不是,和“君子”这个词就不搭边。
岳不群直言道:“少林能成为正道魁首,是因为他们不会多管闲事。他们也参与武林中的很多纷争,但绝对不会在这种和魔教的对抗中出头,出头的就是五岳剑派这种新兴门派。上一个被打残的是五岳盟主华山派,下一个就是新的五岳盟主嵩山派。”
“这……”
左冷禅不是没有政治素养,只是一直没有这么考虑过问题。
他不是不知道这么积极对付魔教风险很大,可是他想作武林第一人,想对抗少林的千年底蕴,由不得他不急。而且少林真的在所有人眼里都是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他对少林没有恶感,只是不忿他们能这么理所当然的成为天下第一大派。
其实哪有那么多理所当然,这背后看不见的功夫,并不比在人前的冲锋陷阵少。
看到左冷禅犹豫,岳不群笑道:“等到嵩山派什么时候也像我们华山派这样了,左盟主也就能想明白了。”
左冷禅打了个寒噤,嵩山派绝不能如此,五岳盟主既到了自己手里,就绝不会再溜走。
左冷禅深深地看了岳不群一眼,转身离开。
风清扬忍不住问岳不群:“为什么要和左冷禅说这些?”
岳不群道:“左冷禅想绑着五岳剑派和他一起对付魔教,不这么说,他不会死心的。”
风清扬道:“咱们不理他也就是了,他还敢逼咱们华山吗?”
岳不群道:“他是不敢逼华山,但其他三派可就不好说了,他们又没有风清扬。而且其他四派如果都参与,华山派真能置身事外吗?再者我也不希望五岳剑派实力损失太大,包括嵩山派。”
风清扬问道:“为什么?”
风清扬第一恨气宗诓骗自己,但经过岳不群的解释,已经释怀;第二恨夺走五岳盟主的嵩山派,尤其左冷禅还是这么一副高高在上的做派,更让人讨厌。
岳不群道:“我想夺回五岳盟主轻而易举,不必非要削弱嵩山派的实力。”
风清扬恍然。
如果左冷禅的武功高过岳不群,那么利用魔教打击整个嵩山派就最佳出路。
可现在的情况是岳不群扮猪吃老虎,五岳既是联盟,岳不群就不想消耗五岳整体实力。毕竟江湖太大了,而华山派现在人太少了。把左冷禅推到风口浪尖吸引火力,自己躲在背后闷声发财才是硬道理。
左冷禅对岳不群的话也不是完全相信,像他这种枭雄,不会轻易被人动摇,即便你说的在理。
别人都太远,少林却就在眼前。左冷禅可以一支令旗把四岳的掌门招致嵩山,却不能这么邀请少林方丈。
左冷禅立刻亲自登门拜访少林,果然不出岳不群所见,方证大师慈眉善目,以一副悲天悯人的口吻,讲述少林身为出家人不愿多造杀孽为由,拒绝左冷禅的结盟,即便左冷禅不争这个话事人。
左冷禅的心真的凉了,平时举足轻重,什么事都能看到少林的影子,处处受人尊敬,有事了就成了出家人。
少林近在咫尺都这个样子,其他门派远在魔教千里之外,更没有切肤之痛。
少林是和尚,武当是道士,关键时刻,这武林第一、第二大派都成了方外之人,看来不能只把眼光放到魔教身上。
左冷禅冷着脸回到了嵩山派。岳不群知道他干什么去了,看样子就知道他无功而返。当然左冷禅的结盟也未必是真心,不过是想试试少林的态度,一试,终于知道自己被当冤大头了。
岳不群冷笑,根本就在意料之中。
不要说只是死了几个嵩山派的人,原着里任盈盈杀了好几个少林弟子,少林也只是要囚禁任盈盈,没有杀她。是杀不了吗?
能抓就能杀,只是不杀能留有余地,不会和魔教撕破脸,死了几个低级弟子而已。但你要非说少林僧人胸襟博大,慈悲为怀,也说得通。
岳不群问道:“左盟主还想继续围剿魔教吗?”
左冷禅沉着脸不说话,这个时候其他四岳同样指望不上,别看岳不群说了这也多,让他打头阵绝不可能。还是那句话,现在死的都是嵩山派的人,即便硬把他们纠结到一起,他们也一样会出工不出力。
人,还是要靠自己。
左冷禅解散了这次会议,四派各自回家。
回去的路上风清扬还在问岳不群:“这次为什么非要让我来?”
岳不群道:“为了少说很多废话。如果没有师叔,左冷禅不会这么好说话的,非得逼着我们就范。”
风清扬道:“你又不怕左冷禅。”
岳不群道:“我想要夺回五岳盟主易如反掌,但是江湖险恶,一时得势又有什么用?华山派的根基还是太浅了。”
风清扬问道:“那伱还想怎么样?”
岳不群道:“像少林一样。”
“呃。只怕太难了。”
岳不群叹道:“是啊,少林的力量武功是一方面,关键还是宗教。”
风清扬问道:“而且少林的地位根本就不是一代人能做到的。”
岳不群道:“那我就能做到哪步就做到哪步吧。”
想想岳不群现在在华山的所作所为,与以往的掌门大不相同,风清扬也分不清其中的好坏,只觉得当掌门真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