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老庙祝说出这样的话,高揽的内心不由地发虚。
“如此说来,这夺得金简的功劳岂不是要分一半给杨奕了?不对,这夺取金简的方案是我提的,应当是四六开,他四我六。”
高揽虽是拿了大头,但他的脸上却没有什么开心的神色,要知道一开始他以为自己是独享这次胜利的果实的,可没曾想事情得发展全然是被老庙祝看的仔细。
因此,高揽也是有些不满地看了一眼杨奕,全然忘了当时是他自己找上的杨奕。
杨奕倒是没觉得有什么,阴司既然硬要给他奖赏,他也没有道理往外推,更何况这都是他应当得的。
老庙祝在说完这话后走到了两个宝箱的旁边,他将手放在了那本是要给高揽得箱子上,与高揽用着商讨的语气说着话。
“金简一功,你与杨奕六四开,可认同?”
老庙祝这开口拿捏的恰到好处,所说的条件是让高揽挑不出毛病,也是他所认可的底线,所以高揽在想了片刻后,忍痛点头答应了。
“既然如此,我将宝箱打开,你们俩自己分一下吧,我就不掺和了。”
老庙祝与他二人说罢后,转身摸着那个要给杨奕的箱子,与杨奕说道:“你这箱子我就不过问了,等会儿送到阳间后,自己好好收拾吧。”
之后在老庙祝与京城城隍的见证下,高揽将宝箱给打开了,箱子里头是放着几件放光的宝物,还有不少的竹策,以及一些瓷瓶药罐。
见到了宝箱中放着如此多对自己的修行有裨益的宝物后,高揽也是后悔自己当初为何不独自行动,导致现在便宜了杨奕。
只是这世上没有后悔药,任凭高揽如何想,这箱子中的宝物他终究是要舍去将近半数。
高揽的眼神里尽是不舍,但他还是故作大方地与杨奕说道:“杨兄,你看看你想要哪些,尽管挑选便是。”
看着箱子里的一众宝物后,杨奕早就是有所定夺。
杨奕见高揽的箱子里摆放的东西甚是全面,他想了下,自己的箱子应当也是差不多的,这几个类型的物品,最值得拿的当属功法了,那些法器,杨奕就算要来了,也没有太多的手去操控。
故此,杨奕在想了片刻后,开口道:“高兄,我已是想好了,就拿那几本功法吧,剩下的我也就不要了。”
听到杨奕说出这话后,本就是在意法器的高揽是松了一口气,他也是连忙答应了杨奕。
“啊!杨兄说得是真的吗?那咱们就这么定下了?”
高揽也是有些害怕杨奕反悔,连忙是向杨奕确定道。
两人很快便是交割完毕,各自的脸上都是有着笑容。
将阎君赏赐一事处理完后,老庙祝也是寻了个好时机开口说道:“嗯,事情都已是办妥,那咱们就回去吧。”
这时高揽是有些着急地问道:“老师傅先别急啊,这么大的个箱子咱们如何带回阳间?”
这时京城城隍是开口道:“你莫要急,等到了晚上,这宝箱自会是出现在城隍庙里的。”
听得了城隍爷的保证后,高揽才安下了心,与京城城隍告辞后,跟着老庙祝回到了阳间。
等到杨奕的神魂回到肉身后,他的眼睛还没有睁开便是听到了老庙祝在说话。
“你们俩在城里好好地玩上一会儿吧,等到了夜里,箱子自然是会到的。”
老庙祝在交待完这句话后,又是如同往常那般,盘坐中蒲团上闭目诵经。
杨奕见状对老庙祝是拱手行礼,然后是一点担心的走出了大殿,留下高揽一人在老庙祝的身边一脸纠结着。
已然是无事的杨奕回到了后院,将这十来天安放在屋子里的舒克儿带在身边,然后是走出了城隍庙,他打算带舒克儿好好地玩上一整天。
连续十来天躲在屋子里默不作声
的舒克儿也是兴奋不已,它是在杨奕的耳边说个不停,将自己这群时间是有多么的刻苦、枯燥的修炼。
杨奕自然是验证了舒克儿的修为,在发现确实是像舒克儿自己说的那样,它是认真的修炼了的,杨奕也是夸赞了一番,并给了舒克儿一次选择去哪儿玩的权利。
这也是让舒克儿欣喜不已,它连忙是让杨奕去京城的茶楼,它要听听这京城里头的说书人所讲的故事是有多新多精彩。
不仅是如此,舒克儿还要求杨奕点了个包厢,这样好让它能在包厢里活动又不会被凡人发现。
杨奕也是答应了舒克儿的要求,他在向路人问清了京城第一茶楼所在后便是往那里去了。
到了这京城第一茶楼,杨奕开口要了间包厢,这立马是受到了热情招待,不仅是茗茶奉上,还有基础的果盘也给了一份。
这些东西自是不够舒克儿吃的,杨奕又是点了几样具有特色的甜点,这之后便是一下午都泡在包厢里,放松着自己的神经。
直至夜幕降临,杨奕才将仍旧是没听尽兴的舒克儿带回了城隍庙。
等到杨奕回到城隍庙时,他发现高揽是倚着大殿的门框边,脸上是写满了焦急的神色。
杨奕见状是走了过去,问道:“怎么了这是?高兄为何一脸忧愁?”
高揽在看到是杨奕后,与杨奕很是勉强地打了个招呼,然后不情愿地说道:“这不是箱子还没送来嘛,我这心里有些着急,这可酉时都快过去了……”
杨奕知道他是心急如焚也就没有劝他宽心,而是坐到了他的身边与他一块等着。
“高兄莫要着急,咱俩说说话吧,这样子就不会度日如年了。”
高揽因为自己的奖赏被杨奕给瓜分走了一小半,心中本是有些不大开心,但这会儿确实是无聊至极,他也就只能是点头答应了杨奕的提议。
“高兄,你是知道我的,我做事想来是守信用的,若不是老庙祝已然知晓,我断然是不可能拿本应属于你的奖赏的。望高兄能够见谅啊……”
杨奕是一脸歉意地向高揽表明自己的态度。
高揽见状又能说些什么呢,这事也确实是出乎他的意料,谁又能想到,自己的一举一动都是在老庙祝的眼皮子底下完成的,这让他想否认杨奕的功劳都做不到。
现在杨奕还特意在他面前“服软”,他也只能是不去计较自己先前的得失了,高揽也就装作满不在乎的摆了摆手。
“嗨,不过是将之前咱们俩定下的报酬换了一种方式付了,都一样的,杨兄没必要如此。”
听了高揽这话,杨奕是有些忍不住要笑了,哪有拿着不外传的道经来代替钱财付款的,这样子不是讲老底都赔干净了吗?
杨奕也是故作糊涂,一脸敬佩地看着高揽,道:“高兄真是个明事理的人,请受杨某一拜。”
已然是得了高揽不少好处的杨奕,在对高揽行礼时是一点也不觉得亏了,全当自己在拜散财童子就是了。
高揽见杨奕对自己很是有礼,心里也是舒坦了不少。
这样一来,一个大家都很满意,大家都觉得自己是赚到了的世界诞生了。
那到底是谁血亏呢?这都不重要了。
杨奕与高揽在大殿前促膝长谈,如同之前所言的那样,不曾注意时间,等到老庙祝呼喊两人名字时,这庭院里已然是开始下露水了。
“两位行走,属于你们的箱子已然是到了大殿中了。”
老庙祝是出现在了两人的身后,轻声说了一句提醒他俩。
得了老庙祝的通知后,高揽是立马转身往大殿里跑去,特意看的出来,他对自己的宝物箱子是有多么的上心。
杨奕倒是没有高揽那般急切,他是很有礼貌地与老庙祝行了个礼后,这才跑进去的。
等到杨奕进
入了大殿后,他便是看见了高揽正一脸痴相地在用手摩挲着自己的箱子,脸也是紧贴的箱子,好像这箱子是个美人一般不愿轻易丢手。
高揽这一脸猪哥相让杨奕是忍不住打了一个颤,他是连忙确定了另一个箱子是属于自己的后,便是将腰间储物袋解开,把宝箱是装进了袋子,然后是回到了自己的屋子偷着乐了。
“哇,这把宝剑真是不错,我原先用的那把可以扔一旁了。”
“呀,这个匣子里装的又是什么?竟是幻影符剑匣!这要是祭炼完成,我岂不是可以想掌控多少就掌控多少符剑?”
“我去!这身长袍穿在身上竟是可以随意变化外貌,我这岂不是连衣服都不需要再买了?”
剩下的还有不少的功法和丹药,杨奕看的是眼花缭乱,短时间内不能完全理清有多少,杨奕看着这箱子也是露出了痴痴的笑容。
杨奕再欣喜之余也没有完全丧失自控的能力,他在擦干净嘴角的口水厚是将这箱子再次收进了储物袋里,然后是不断地迫使自己静下心来。
过了好一阵后,杨奕才是恢复了清明,他的眼神也没有刚才那般的射出红光。
“我的妈,都说这财帛动人心,这可真是不假。这箱子里的宝物本就是我自己的,我都不能抑制住自己那狂跳的心。若是有人在我面前打开,我只怕是强取豪夺的心都有了。”
杨奕又是想到高揽,他也是啧啧称奇。
“这先前在阴司,我还觉得高揽有些反应夸张了,可算是明白了,这要是我,我也是受不住。”
“还有就是高揽也是大度,还愿意同我讲话,若是我的奖励被人拿走了不少,我是一句话都不愿意理的。”
在将自己的箱子收好后,杨奕便是躺下了,不知不觉的就睡着了,这深夜里杨奕也是做了一个美梦。
第二天醒来时,太阳已然是升得高高的了,强光透过窗户纸照在了杨奕的脸上,这才让他略带不满的醒来了。
杨奕用手挡住了将自己的眼睛照的睁不开的太阳光后,也是没有继续躺下睡得想法,他坐在床上清醒了后,就起身穿起了衣服。
打开门走了出来,这院子里现在就只有他与高揽在住,杨奕看着高揽那关得好好的门,明白了高揽还没有起,也就轻手轻脚地走出了院子。
之后杨奕便是来到了大殿,老庙祝依旧是在殿内诵经,他好像是个不眠人,每天睡得比杨奕晚,起得又比杨奕早。
老庙祝头也没有回,却是知道杨奕在自己的身后,他也就没有回头地问道:“怎么,杨行走还不离开京城,是还有什么事要问的吗?”
杨奕听到老庙祝这话时愣了一下,然后摇头问道:“杨某就是想问,老师傅还有什么事要交待的吗?”
“呵,交待嘛……那就早点回去吧,指不定你驻守所在的境内是群魔乱舞呢。”
老庙祝想了一下与杨奕说了这么一句。
杨奕也是点了点头,道:“杨某明白了,待杨奕收拾一下这就走。”
杨奕是准备回身到后院,但他却是突然挺住了脚步,又回头与老庙祝说道:“老师傅,等高兄醒来后,麻烦你给我带句话,就说我先走了,日后有机会咱们再见。”
本是以为老庙祝会点头答应下来,谁料老庙祝却是哈哈大笑。等到杨奕问起缘由时,老庙祝这才高速了他:“那高揽在天不亮就是出了门,你以为他还像往常一样在睡懒觉吗?”
杨奕确实是有些意想不到,不过仔细一想,这样子的举动倒也符合高揽的行为逻辑,也就不由地淡然一笑。
“这确实是让人没想到,既然如此,那我就只需再向老师傅您告别了?老师傅,再见了。”
杨奕郑重其事地拱手行礼,深深地鞠了一躬后,退后一步,这才迈步往后院走去。
老庙祝好
似是知道杨奕的举动停下了诵经沉默了许久,又过了一会,坐在大殿里的老庙祝的嘴皮子又是动了起来,显然又再度开始了自己的诵经。
杨奕在回到后院后,将自己的包裹收拾了一番,再把屋子打扫了一下,这才走出了屋子,将门给关好,然后便是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走出城隍庙时,大殿里的老庙祝置若罔闻,一切正如杨奕来时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