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听清杨奕的话后,捕快班头连忙看了眼他的路引,之后脸是青一阵,白一阵,精彩无比。
他那手下的人发觉情况有变后也是停了身子,一直等着他们的班头发话,进退不定,面面相觑。
杨奕泰然自若道:“怎样,瞧得出真伪吧?还要不要把我绑了,压到衙门?”
捕快班头本就丢了面,再被杨奕言语一激脸色更是不好,现在他整个脸都是黑了。
“你张狂不了多久,等县老爷断了案,再判你几年,你这秀才功名定是保不住的!”捕快班头气急败坏道。
杨奕一副无所谓道:“那是还未有定论的事,我现在功名还在,案件的是非曲直还难以论述,你若是想对杨某动手还得等些日子。”
“你!”
捕快班头本想上前一手拿住杨奕的衣领,但被杨奕一让便躲了过去,他由此瞧出了杨奕有点身手,神色阴晴不定,眼神有些摇晃。
已经多年没有碰到拒捕的人了,自己也是有些年头没勤练武艺了,现在若是与他斗起来,赢了倒还好,输了自己这面子往哪搁?
这班头也是放下了什么也没碰着的手,笑了一声后便侧身让出了路,阴阳怪气地对杨奕说道:“杨秀才说的有点道理,那咱请杨秀才去一趟衙门,这总行了吧?”
“嗯,前面带路。”杨奕淡淡地回了他一句。
捕快班头的脸色很是不好看。心想着,你不过是有个最低的秀才功名在身而已,又不是县老爷,有什么资格对我呼来喝去!
一想到县老爷,赵班头又进而想起县老爷常常挂在嘴边嘀咕着的一句话,原话怎么说的他是忘了,但大意他是记得的。
让一个人毁灭之前,必须先让其膨胀。赵班头虽没读过几本书,但也是能懂其中的意思,就是捧杀。所以,赵班头现在就想实操一番。
赵班头干笑了一声,道:“好,我来为杨秀才引路。”
从闯进杨奕的房间开始算起,短短不过一刻的时间,这赵班头原先的那股凶神恶煞的势头竟是被杨奕给压了下去。
赵班头虽是语气和动作皆是和善了下来,但杨奕也并没有对他客气,因为杨奕心里很是清楚,这捕快班头俨然一副小人做派,自打进了门脸色便一直变幻个不停。
现在这班头只不过是暂且蛰伏,收了獠牙,若是自己坠入深渊,这班头就要重新骑到自己头上,到时定会吃肉喝血。
所以,杨奕只是冷脸应对。
赵管事见况,自以为计谋成了,走到前面,在杨奕看不见后露出了一丝阴笑。
这大清早的,路上行人不多,所以杨奕得益于此,没有被众人围观,很快便是被带到了衙门。
这会儿太阳也没升起,衙堂里很是昏暗,杨奕刚过大门,只见得屋里已是有人站着,最里面那“明镜高悬”的牌匾下正有人穿着官袍在打瞌睡。
瞧这情况是原告与主审都已到场,就等着他这个被告了。杨奕行若无事的进了衙堂,在瞧清楚站在堂内的人后,心终于是有了波澜。
原先杨奕气定神闲是因为他进裕城不过才一个晚上,他以为官差们认错了人,可到了衙堂后才发现,自己可能真犯了事,因为告他的人是那茶楼掌柜。
刘掌柜站在堂内在看见了杨奕的到来后,不做遮掩地露出冷笑,但之后发觉杨奕是毫发无损地走进来时,脸色又阴沉了下去。
这个赵老四真是废物!说好了给个教训的,竟是如此轻易将这人放过了。
还有这草包黄县令,识人不清,赵老四这点小事都做不好,还拿他当心腹。
难不成……这是在嫌弃老爷的银子给得少了吗?!
刘掌柜眉头紧皱,自己暗自猜想,疑惑不解。
众人进了衙堂后,坐在高位的黄县令也有察觉到,迷糊地睁了眼。
堂下的赵班头见自己上司有了动作,也就正当其时的禀告道:“大人,犯案之人已是带到,背后主谋席家父子,我已是差遣王二去拿了。”
经赵班头一番言语,黄县令的瞌睡意也是没了,整个人清醒过来。
“嗯,你做的很好,先站在旁边吧。”黄县令淡淡地回道。
堂下的赵班头却是神色激动道:“属下明白。”
杨奕则是听得一头雾水,哪里来的幕后主谋,不过是一桩凑巧的闹剧而已,这还要脑补出一场案子?还是说借机铲除异己?
没过一会儿,另一班人也是拿人归来,但那被押着的两人的仪容则是不比杨奕,脸上青一块紫一块,身上的衣服皆是灰尘,好似在地上打了滚一样。
“大人,主谋带到。”
这之后,高高坐在堂上的黄县令才显露了他的威严,正襟危坐,神情庄重,大声道:“升堂!”
“威~武~”堂下左右站着的衙役便拿着杀威棒捣着地板,低沉着喊道。
这段经典仪式过后,黄县令便开口问话道:“原告刘白,你要状告何人啊?”
“大人,小的要告席廉、席方平,还有这个妖人!”
刘掌柜指着杨奕这边的三人,言语里恶声恶气,好似这边三人做了什么天怒人怨之事,对他们恨之入骨。
杨奕自知是如何成了被告,虽是心有波澜,但面色还算平静。而席家父子是无故摊上了官司,心中疑惑丛生,脸色很是被吓得惨白。
“你要告他们什么罪?”黄县令又继续问道。
“席家父子因妒忌我家茶楼生意好,心生歹意,找来这妖人行妖法,来乱我茶楼。我要告他们行不正之风,行妖邪之举,抄家流放!”
这刘掌柜的最后一句疑似是想越俎代庖,坐在堂上的黄县令听了之后很是不满,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
黄县令还没开口说话,堂下的席方平却是开了口。
席方平急冲冲道:“大人明鉴!我席家家风讲究的是光明磊落,怎会做出此事,他这是诬告!”
“大胆!衙堂咆哮,开口不跪,先将他拖出去打十板子再说!”对待席方平,黄县令是立马变了脸。
“请大人恕罪,放过小儿吧!”席廉连忙跪地求饶道。
“你再多说,连你一块打!”
杨奕瞧他如此断案,满腔的怒火从心中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