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


    喜欢。


    宋青顾一早起来就发现棠祝不在了。


    他以为棠祝离开了，她睡够他就不要他了。


    恐慌几乎要将他整个人吞噬，他垂下眼睛穿衣服，却手抖的系不好衣带。


    他刚准备去翻遍整个魔界将她抓出来，就看到了桌面上她留的字条。


    她竟是去妖界了。


    ……她去找那只朱红色的大鸟了。


    她甚至没有和他商量，也没有考虑过他醒来看不到她会不会难过。


    她只留了张冷冰冰的字条。


    宋青顾一时间说不上来心里的感受。


    待他冷静下来，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以他现在的实力，虽然做不到探她的视角，但能共享她的听觉。


    “我喜欢这般的你。”


    好巧不巧的，他正好听见了这句。


    少年垂下染光睫翼，遮住晦暗的桃花眸，眸光摇晃着微微碎掉。


    冷白手指缓慢收紧，雪色无尘的衣料被攥出褶皱。


    他忽然微微勾起唇，露出一个几乎没有的笑容。


    多讽刺。


    这段时间的陪伴都是假的么。


    还是因为她心虚？


    ……她强迫他那日是因为认错人了么，所以才会安分的待在他身边？


    所以他们之间只有他的一厢情愿。


    心痛的感觉模糊又猛烈，宋青顾安静的抬指掩住心口，就这么坐了一日未动。


    他想憋住眼泪却不能，于是安静空旷的房间内，窗户大开，洋洋洒洒的雪如瑰枝碎屑，却仿若裹挟着极寒的温度将他无情的拽入深不见底的冷潭之中。


    而后无人来救。


    他就这么被孤独的溺死。


    他承认他脆弱又悲观，敏感又善妒……这些日子棠祝待他的好让他更加柔软舍不得，可随之而来的，是他对她愈演愈烈的占有欲。


    他忽地想起来什么，推开门顶着风雪出去。


    等再回来时手上贼多了一个小瓷瓶。


    宋青顾垂下眼睛，从中捻出一个张唇咽下。


    ……没有棠祝，他不行的。


    这个世界待他一点也不好，他只喜欢棠祝。


    可如果棠祝也不要他。


    那他情愿去死。


    **


    棠祝一回来看见的就是这家伙的丧气样。


    天色已然黑尽，他却连烛火都没燃起。


    屋外冷，屋内也冷，月光清辉踏着窗台洒进来，便愈发显得阴森冷淡。


    推门的动静没有吸引来宋青顾的视线，那人衣衫微乱的垂眸坐在那儿，像个华美绝美的冰雕。


    “你不冷吗？”


    她过去关上窗隔离风雪，又点燃了烛火才绕到他面前去看他。


    他依旧不言，只是缓缓抬起那双沉郁的桃花眸。


    棠祝不明所以的眨了下眼睛，那张称得上惊艳的漂亮脸蛋甚至还凑近了去看他。


    她伸手掐掐他的脸，去看他头顶的小花。


    ……真黑了一瓣啊。


    下一刻，狐狸少年仿若才看到她，缓缓勾出一个还不如不笑的苍白笑容，顿了顿，张唇轻声道：“……抱。”


    他宛若没有任何不正常的地方。


    对方极少如此直白的向她祈求温存，因此虽然棠祝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但还是心软的环住了他。


    “你受欺负了吗？”棠祝现在还算是耐心。


    “是啊。”


    宋青顾乖乖抬手抱住她的脖颈，在她耳边缓缓吐出口气。


    他又垂下眼，语调宛若压抑着哭腔，又宛若压抑不住痛苦的脆弱可怜。


    “都不喜欢我，他们都不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