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系统不知道小破鸟干嘛去了。


    但它看着秘境试炼内血流成河，一条条鲜活的生命被无情斩于刀光剑影之下，它没见过此等大场面，沉默了会儿，还是决定挣扎一下。


    结果刚开口就又被丢进小黑屋了。


    系统：“……”


    可恶！！！


    她反手把它关进小黑屋的动作好顺畅，愣是一点儿都没犹豫！！！


    它气死了，觉得自己还是关机算了。


    这个该死的世界。


    毁灭吧。


    **


    小破鸟去找神尊商量对策了。


    碧水寒潭之上，冷浸溶溶月的青年身形单薄。


    一袭雪衣如风拂玉树，眉目如画，面容清雅高华，衬着弥漫的冰冷寒气，如同琉璃盏般易碎的青年反而显得鲜明夺目。


    “神尊。”


    它停在对方探出的剔透指尖上。


    “……所为何事？”


    在他身后，静静伫立着的那棵冰蓝神树色泽温和，波光流转，青年凝着寒霜的睫羽下，桃花眸隐隐泛着纯净至极的星轮紫。


    于是小破鸟将事情大致与神尊说了一遍。


    本以为对方会告诉它应该怎么做。


    但它只得到了一声极轻的叹息。


    单薄如纸的青年微微动了动指尖，落在耳畔的声音如上好玉石相撞，在清幽山谷之中淡淡回响。


    “不必束缚着她，”他苍白浅色的柔软唇瓣轻启，似乎是想到了棠祝，脆弱神祗冷冽清苦的眸底微微泛起了暖色涟漪，“随她开心便是。”


    他将她送来小世界，本就不是为了束缚她。


    他只想让她无忧。


    她永远不需要察觉到天道因忌惮她而起的诛心。


    更不需要知道天道所谓的下界洗净道心其实不是因为天道怜悯。


    而是他向天道祈求。


    生生剔骨。


    替她扛下天劫。


    献祭了道心才换来的。


    她什么都不需要知道。


    她只需要做她自己，随心所欲。


    **


    与此同时，北境内。


    直到熊熊火光撩了下谢倾昭衣角，灼烧着的烈焰在他瞳孔映下张扬肆意的姿态。


    耳边是修士惨烈的哀嚎，此起彼伏，而后逐渐弱下去，到最后只剩下大火燃烧的动静。


    绯衣少年忽然摇晃了下身子。


    仿若理智现在才回笼。


    他低下眼睛，望着自己被血染红的手。


    还有缓缓淌着血的墨红命剑。


    他的神色忽然变得惨白。


    因为他如今的所作所为与百年前正道灭凤族并无二异。


    如今他的手上也沾了性命。


    他抿紧了唇瓣，凤眸忽然变得茫然。


    ……怎么办。


    棠祝会为了正道远离他么？


    可是怎么办，他喜欢和棠祝待在一起。


    谢倾昭顿了下。


    下一刻，当妖族抬起头，原本傲然恃物的妖王殿下已不见踪影，待他们找到他时，红衣美貌少年跪在浩渺的湖边，笨拙固执地擦着自己的手。


    再是衣服。


    然而血污沉重，混合着水很快又染红了一片。


    “……”


    洗不掉。


    ……为什么洗不掉。


    谢倾昭指尖都在颤抖。


    他抬起绯红漂亮的眼睛，望向一众族人的视线无措又慌乱。


    “我这样看起来，会可怕么？”


    “会吓到人么？”